第210章 黃家兒女
張綉帶着鄧展,快速南下。
一路上,沒有任何耽擱。張綉必須趕時間,爭取早些拜訪完蒯良舉薦的人,以便於能早些返回南陽,北上參加攻打關中的戰事。
關中之戰,至關重要。
張綉必須親自參加。
他從襄陽南下,按照蒯良舉薦的人,沿途拜訪。以張綉如今的身份,要招攬人才,已經不是太困難,畢竟張綉是南陽郡太守,又是朝廷任命的鎮南將軍。
張綉拿得出名聲,也拿得出實力,兩樣都兼備。
不過除劉巴和李嚴外,關於蒯良的消息,張綉沒有再向任何人透露。因為南下途中招攬的一些人才,雖說也有一定的能力,但較之劉巴和李嚴,差了許多。
再者,劉巴看不起劉表。
李嚴深受劉表之苦。
兩人都站在劉表的對立面,在這樣的一個前提下,就算劉巴和李嚴知道蒯良及蒯家歸順了張綉,也不可能說出去。
另外的人則不同。
張綉不放心。
他一一去拜訪,在蒯良舉薦的書信上,有八成的人,選擇了投效張綉,願意北上南陽郡。但也有兩成的人,委婉拒絕張繡的招攬,依舊不出仕。
這是人各有志。
張綉也不強求,招攬不成功的,他不耽擱,就繼續南下。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張綉橫穿整個南郡,已經進入了長沙郡。
長沙郡,地處南郡東南放,郡治所在臨湘縣。
長沙太守,乃是韓玄。
其人好名聲,治政的能力普通,但韓玄是名士。
張綉對韓玄的事迹,不怎麼感興趣,而是對黃忠感興趣。根據蒯良提供的消息,如今的黃忠,在臨湘縣城中任職,是軍中的偏將軍。
只是,黃忠不怎麼受重用。
張綉依據蒯良提供的信息,到了城中后,很快找到黃忠的住宅。
黃家宅子,在縣城的城北。
雖說城北是長沙郡達官貴族聚居的地方,但實際上,黃忠的宅子無比的偏僻,而且宅子很小,沒有所謂的亭台樓閣,沒有所謂的高牆護院,就是幾間泥土夯築的房屋。在房屋外面,用竹子插在泥土中,形成了一圈的護院。
院子很寬,有石磨,有箭靶,也有習武的地方,也有一些花花草草,容納很多東西。
張綉和鄧展抵達,鄧展掃了眼,嘀咕道:「按照主公的說法,黃忠有萬夫不當之勇,連陳到、甘寧都不是對手,這樣的人,會住在這般簡陋的地方嗎?」
張綉笑了笑,說道:「如果不是黃忠落魄,能有我機會招攬他嗎?因為對方有志難伸,有才不得用,我才有機會。」
鄧展尷尬道:「主公英明!」
他又被懟了。
這都成了日常,不過鄧展倒是麵皮厚,也不覺得有什麼。
鄧展下馬,上前敲門。
「砰!砰!」
門環被敲響,鄧展提起一口氣,朗聲道:「有人嗎?」
「找誰?」
在房間中,傳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一道靚麗身影,大步走出。
這女子約莫十七八歲,頭髮沒有披散,不是閨閣中女子的髮型,像男子般扎了個髮髻。她穿着簡單,卻是英姿颯爽,有巾幗之氣。
女子的面頰,沒有羊脂白玉般白皙,也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但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尤其那一雙眸子,烏黑髮亮,透著堅毅和韌性,顯得自信從容。
她自有一股別樣氣質。
仔細打量女子,其實她長得不怎麼精緻,不是天姿國色,可整體感官糅合在一起,卻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女子名叫黃婉。
她是黃忠的長女,也是黃忠兒子黃敘的姐姐。
張綉看到黃婉后,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大步上前道:「煩請姑娘稟報一聲,在下張綉,特來拜訪黃忠。」
張綉?
黃婉有些詫異,很快就恢復平靜,道:「公子是哪個張綉?」
雖說黃婉幾乎都在家中,但從自家父親的口中,知道些外界的消息,更知道南陽太守是張綉,也知道張綉擊敗了匈奴人,斬殺匈奴的左賢王呼廚泉。
黃婉是女子,可自幼習武。
她隨黃忠習武,力量雖說比不得男子,但一身的武藝,頗為厲害。黃婉是女兒身,卻也嚮往戰場廝殺。尤其她對張綉擊殺匈奴人,更是敬佩有加,恨不得自己也上戰場斬殺匈奴人。
張綉微笑道:「南陽太守張綉!」
黃婉一聽,臉上升起淡淡紅暈,頗為激動,連忙擺手道:「公子,裏面請!」
「多謝!」
張綉道謝,帶着鄧展進入。
鄧展跟在張繡的身後,臉上更有一抹自豪。他追隨張綉南下,從襄陽到長沙郡來,一路上,張綉拜訪了許多名士,絕大部分的人,只要張綉說出名號后,對方都無比的禮敬。
這就是名聲的好處。
鄧展讀書不多,但此刻也琢磨出了一些門道。
黃婉把張綉帶到院子中坐下后,又給張綉沏茶,讓張綉飲茶,道:「張太守,父親正在軍中當值。估摸著,得快天黑的時候,才會回到家中。不如,您等一會兒?」
「沒問題!」
張綉笑着應下。
如今是下午申時,距離傍晚天黑也不遠了。更何況,黃忠是他招攬的最後一個人,只要招攬到了黃忠,張綉就可以北上。
所以張綉有時間。
在張綉飲茶的時候,黃婉卻回到房中,往院子最左側的房屋去。
房屋中,躺着一個孱弱瘦削的青年。
青年十五六歲,呼吸有些急促,瘦得是皮包骨頭,面頰更是略顯蒼白,顯得很不健康。唯獨他的那雙眸子,滴溜溜的轉動着,透著靈動和機敏。
此子是黃敘。
他是黃忠的幼子,也是黃忠眼下唯一的兒子。
黃敘看到黃婉進入,那慘白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笑容,低聲說道:「姐,我聽到外面有人說話,是爹提前回來了嗎?」
黃忠早些年的時候,妻子患病故去。他一個人帶兩個孩子生活,又當爹又當娘,很是艱苦,但黃忠都熬過來了。
大多數時候,黃忠忙外面的事情,都是黃婉照顧黃敘。
對黃敘來說,長姐如母。
黃婉在床邊坐下,笑道:「爹爹在軍中,怎麼可能提前回來呢?不是爹回來,是有人來拜訪爹。敘兒,知道誰來拜訪爹爹嗎?」
黃敘問道:「誰?」
黃婉道:「你最崇拜的人。」
黃敘眼珠子更是靈動起來,沙啞的聲音提高一些,問道:「是張綉來了嗎?」
雖說黃敘的身子骨不好,可他對武藝的嚮往,比常人更加的渴求。他越是無法練武,就越是希望自己變強。
他時常,聽黃忠講些事情。尤其喜歡聽黃忠說張綉殺匈奴人,斬殺匈奴左賢王呼廚泉的事情。每次聽到,都覺得熱血沸騰。
黃敘對張綉,無比敬仰。
在黃敘所知的消息中,張綉比他大不了幾歲,已經是南陽郡的太守,都已經殺了匈奴人,斬殺了匈奴的左賢王,令黃敘頗為自慚形穢。
他自己,卻只能躺在床榻上。
他很崇拜張綉。
沒想到,張綉竟然來拜訪黃忠。
黃敘心中一琢磨,興奮神色褪去,神情恢復冷靜,沉聲道:「姐,父親說張太守在荊州最北方的南陽郡,怎麼會到長沙郡來,這人該不會是假的吧?」
黃敘武藝不行,幾乎絕大多數時間,都躺在床榻上。他除了看書,便是看書,他雖然武藝不行,腦子卻極為靈活。
黃婉一聽,心頭咯噔一下。
她覺得有可能!
弟弟的推斷,一向極為正確,張綉可是忙着北方的戰事,哪有閑工夫到長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