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狙擊龔都
兩萬餘黃巾賊，浩浩蕩蕩的平治而來。
為首的人，赫然是龔都和劉辟。
龔都身材高瘦，生了一副三角眼，眼神陰鷙，透著凶唳之氣。他穿着一件寬鬆的皮甲，有些不合身，但卻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
劉辟國字臉，濃眉大眼，天庭飽滿，一眼看去，倒是頗有英武之氣。
兩人領兵而來。
不論是龔都，亦或是劉辟，都眼饞張繡得到的糧食和器械。如果他們能得到五萬石糧食和一應的武器，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必擔心糧食問題，也能增強自身實力。
恰巧，劉表撤走了邊境的士兵。
所以，兩人來了。
軍隊抵近，龔都看到了列陣的張綉，他抬手示意軍隊停下。
大軍停止前進，快速列陣。
龔都勒住馬韁，抬頭看去，看見空中飄搖的大纛，認出了大纛上的『張』字，知道是張綉親自領兵，目光逡巡一番，便朗聲道：「誰是張綉，站出來讓老子瞅瞅？」
張綉策馬上前，淡淡道：「我是張綉，你是龔都，還是劉辟？」
龔都昂着頭，理直氣壯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龔都是也。張綉，你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想抵擋老子們的大軍，痴人做夢。現在，老子給你一個機會。放下武器投降，老子饒你不死，還許你一個校尉噹噹。如果冥頑不靈，老子讓你生不如死。」
張綉沒有搭理龔都的話，而是再度問道：「龔都、劉辟一體，龔都來了，劉辟是誰？」
「我是劉辟！」
劉辟策馬上前，朗聲回答。
張綉打量了兩人一眼，目光才落在龔都身上，說道：「龔都，本將現在，也給你一個機會。放下武器投降，本將免你們一死。否則，殺無赦！」
強勢話語，自張繡口中說出。
張綉不懼黃巾賊。
眼前的龔都和劉辟，他沒有放在眼中。
龔都聽到后勃然大怒，明明是他招降的，張綉竟然效仿他，實在是可惡。龔都握緊拳頭，威脅道：「張綉，老子給你臉，你卻不要臉。你找死，老子成全你。傳令，擂鼓備戰！」
士兵得令，立刻傳達命令。
「咚！咚！！」
戰鼓聲，轟隆隆的響起。
鼓聲如雷，浩蕩不休。
「殺！」
龔都舉起手中的戰刀，狠狠斬下，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剎那間，黃巾兵洶湧殺出。
寬闊的官道上，一波一波的黃巾兵，眼中充斥着瘋狂神色，快速的往前沖。這些黃巾賊，全都無比興奮，他們想奪取糧食和武器。
在汝南郡，他們所向披靡。
在育陽縣，他們也認為是這樣。
一群人，快速衝鋒。
張綉看到后，沒有任何焦急神情，抬手下令道：「弓箭手，準備！」
刷！刷！
弓箭手上前，蹲在地上，挽弓搭箭。
這一波出來的弓箭手足有一千人，一排一排的站開，箭頭瞄準了前方。雖說軍中士兵的箭法很差，根本沒有多少準星。可大規模的廝殺，不需要有多精準的準頭，只要有足夠的力道和殺傷力，那就足以殺人。
雙方距離，一點點縮短。
九十步！
七十步！
六十步！
當衝刺的黃巾兵，距離弓箭手不足六十步時，張綉下令道：「放箭！」
剎那間，密集的弓弦震動聲此起彼伏，縈繞在耳邊響起。一支接着一支的弓箭，驟然升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猶如雨打芭蕉般，落在黃巾兵的人群中。
「撲哧！撲哧！」
鋒銳的箭頭，落入人群，刺入一個個黃巾兵的身體中。
一波箭雨，射傷無數黃巾兵。
不過這樣的弓箭射擊，無法阻攔衝刺的黃巾兵。因為在戰場上，面對槍林彈雨是家常便飯的事情，所以黃巾兵冒着箭雨，仍在不斷的往前沖。
距離，在不斷縮短。
五十步！
四十步！
張綉麾下的弓箭手，依舊在不斷的挽弓放箭。密密麻麻的弓箭，像是瓢潑大雨般落下，收割著黃巾兵的性命。
死傷的黃巾兵，越來越多。
當雙方的距離，不足二十五步時，張綉大手一揮，又下令道：「長槍兵，出戰！」
「踏！踏！踏！！！」
整齊的踏步聲，忽然響起。
「嚓咔！嚓咔！」
伴隨着整齊的腳步聲，又有整齊的甲胄摩擦聲響起。一支蔚然壯闊的長槍兵，自弓箭兵的後方出現，快速來到弓箭兵前方，形成了一個長方形的陣勢。
這是一千人的隊伍。
一排五十人，足有二十排的隊伍。
每一個士兵，都身着甲胄，頭戴鐵盔，將身體完整的保護起來。
每個士兵手中，都手握長槍。
他們來到陣型前方，不多時，就和衝來的黃巾兵相遇。
「刺！」
長槍兵中，有校尉大喊。
隨着校尉的喝喊，最前排的士兵怒目而視，齊齊將手中鵝蛋粗兩丈長的大槍刺出。每一桿長槍裹挾著強大的力量，以四十五度的角度斜著向上刺出，只聽撲哧撲哧的聲音響起，便狠狠戳入迎面而來的黃巾兵身上。
頃刻間，最前方的黃巾兵，或是被戳死，或是身受重傷。
長槍兵，絲毫無損。
他們鬥志昂揚，繼續往前沖。
在長槍陣的衝擊下，洶湧而來黃巾兵，彷彿撞在鐵板上，無法再往前。長槍陣的出現，延緩了黃巾兵往前沖的攻勢。
而長槍陣的後方，弓箭手依舊在挽弓射箭。密集的弓箭，繼續射向五六十步之外的位置，收割著堵在後方的黃巾兵性命。
戰場局勢，登時大變。
黃巾兵手足，張綉一方的軍隊氣勢如虹。
這一幕，落在張繡的眼中，他面帶微笑，依舊從容自若。因為這一幕，早就在他預料中。他依照徐庶的建議，要正面強攻，正面擊敗黃巾賊。
龔都和劉辟，卻皺起眉頭。
龔都看到士兵接連死傷，又見攻勢受阻，勃然大怒，立刻調整策略，調遣士兵自兩翼進擊，想繞開長槍陣，攻擊張繡的腹心位置。
不多時，士兵便衝出。
這兩波黃巾兵，繞過了主戰場，從側面殺出，直奔張綉所在的位置。
張綉眼見有黃巾兵襲擊兩翼，再度下了一道命令。
「嗚！嗚！！」
綿長的號角聲，響徹在戰場上。
這聲音傳出，忽然見官道兩側的草叢中，忽然出現兩支騎兵。這兩支騎兵的人數都不多，各有兩百五十騎，合計五百騎兵。
這是張綉麾下的騎兵。
也是自關中來到南陽郡，僅剩下的騎兵。
兩側的騎兵，都是精銳。
他們在寬闊平坦的官道上，來去如風，瞬間就殺入戰場，狙擊往兩翼殺去的黃巾兵。
龔都和劉辟麾下的精銳，本就不多，派出去襲擊兩翼的黃巾兵，都是些戰鬥力普通的精銳。他們一遇到騎兵，登時就潰散，四處逃逸，不敢和騎兵廝殺。
龔都見狀后，嘴角抽搐。
這一回，撞到鐵板了。
不論是強攻，亦或是側翼進攻，都遭到阻擊，沒有一個方向能夠壓制張綉。
劉辟見機不妙，立刻勸說道：「龔都，情況不妙，這張綉是有備而來的。都說張綉是喪家之犬，實力不足。可眼下的情況，張綉麾下儘是精銳。我們要啃下育陽縣，不是易事。依我看，撤吧。」
「不，絕不！」
龔都強勢回答，說道：「我們冒着巨大風險，才到了育陽縣，如果就這麼着走，我不甘心。更何況，如果現在撤退，軍心必定崩潰，我們只能進不能退。」
劉辟心頭嘆息一聲。
他也贊同龔都的話，這一回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
進，無法擊敗張綉。
退，軍心又會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