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火海

張綉軍營，營地中。

胡墨等九十六人，早已經準備妥當。這段時間，他們在軍營中，頓頓有肉，吃得好，穿得暖，一個個都長了肉。不僅如此，他們隨士兵一起操練，所以體格健壯許多。

胡墨等人，都期待着立功。

他們不願意做廢物。

飛球在軍中，在所有的士兵看來，這是極為怪異的。

要升空，簡直不可能。

許多的士兵對胡墨等人，那都指指點點，頗有些瞧不起。恰是如此，胡墨及其餘的墨家門人，都咬着牙，忍下所有人怪異的目光。

他們這一遭，必須要立功。如此一來，才能證明自己，才能解決阻攔在前方的張任。

傍晚時分，夜色漸漸深沉。

胡墨等人來到校場中，只是如今，還沒有颳起南風，依舊是東北風。

這樣的風向，完全不行。

必須是南風，甚至是東南風，大方向要往南走，才能成功。否則一旦飛球升空，全都掉轉方向，往漢中的方向退走，那就等於白搭。

胡墨靜靜的等著。

他臉上，明顯有一絲的焦急。

因為風向還不對。

胡墨時不時的，看一下校場中，那立在空中的旗幟。只要方向轉變，大纛的方向也隨之轉向，他就可以下令行動。

在胡墨等人的等待中，天色徹底黑盡。

一支支火把，燃燒起來。

燃燒的火把驅散營地內的黑暗，天空中更有點點星光灑落，皎潔的月光落下，使得天色頗為明亮。

這時候，胡墨下令點火，一個個飛球內，隨着煤石的燃燒，熱氣充盈，飛球漸漸鼓脹起來。飛球升空后，有繩索掛鈎勾着地面的木樁。即使所有的飛球升空，停留在空中。

胡墨仍是焦急等待着。

風向還是沒變。

就在這時候，一陣腳步聲，自校場門口傳來。

卻是張綉帶着人來了，和張綉隨行的，不僅有司馬懿、龐統等人，還有張頜、趙雲、沙摩柯等人。軍中的文官武將，盡皆雲集於此。一個個看着飛起來的飛球，倍感震驚。

此前的時候，很多人沒見到飛球的情況，都懷疑能否飛起來。

可如今，卻見到。

趙雲咕咚一聲，咽下一口唾沫，正色道：「不簡單，這武器真是不簡單。」

沙摩柯搓了搓手，訕訕道：「厲害，實在是厲害。也不知道，如果真飛起來后，人在空中，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這情況，俺老沙都想試一試。」

一個個紛紛開口。

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震撼和驚訝的神情。

「風向變了！」

忽然間，有士兵高呼起來。

這個時候的風向，已經變成南風，這才是有利於飛球南下，直奔白水關的。只要飛球抵達白水關的上空，就可以扔下火罐，然後毀掉張任的大軍。

張綉環顧眾人，目光中掠過鄭重神色，道：「這一次，是你們第一次使用飛球迎戰。這一戰，無比的重要。」

「你們要切記，高度不能降太多。」

「否則，一旦被弓箭射中，飛球漏氣，到時候你們無法盤桓空中，便會跌下去，就算不摔死，也會落在張任的手中。」

張綉說道：「我希望不論面對什麼情況，都是所有人好端端的離開，再安全歸來。」

「喏！」

胡墨等人，齊齊回答。

一個個的內心，都鄭重不已。他們每一個人的飛球吊籃中，都準備了充足的陶罐，內中灌注了火油，封口又被浸潤火油的爛布、乾草塞著。

如此扔下后，不會輕易熄滅，也能快速引燃。

張綉說道：「行動吧！」

「喏！」

胡墨得令，招呼麾下的人一起，快速登上飛球吊籃。不論是胡墨，亦或是其餘人，臉上的神情都頗為鄭重。

雖說他們不是第一次操作飛球，雖說他們不是第一次飛行。可這一戰的關係重大，所以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操控。

隨着所有人登上飛球，開始收起捆綁在木樁上的繩索，然後收起掛鈎。

煤石，在不斷的加入。

火勢燃燒，越來越旺。

一個個煤石燃燒起來，散發出越來越多的熱量。胡墨率領的四十三個飛球，已經是緩緩升空。不多時，就已經只看到一個小點，以及宛如星光的飛球在空中一閃一閃的。

張綉下令道：「全軍戒備！」

這個時候張繡的命令下達，軍中將士，都開始活動起來。

一個個士兵，快速集合。

短短時間內，所有士兵全部集合。

「出發！」

張綉率領着大軍，沿着官道往白水關的方向去。張綉行軍趕路的速度，其實要比飛球慢一些的。當張綉抵達白水關時，胡墨一行人已經自空中越過白水關。

張任就在城樓上守着，他雖說猜不出來，張綉到底有什麼手段，但他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應付。

因為他不知道，張綉到底有什麼手段。

張任所在的白水關城樓上，有檑木、火油等，全部擺放整齊。

所有人，面色肅然。

張任已經準備好，他要憑藉城樓上的這點兵力，擊潰張繡的來犯之敵。

張任的目光，看向白水關外。

張繡的軍隊暫時沒有進攻，依舊是列陣。

張任的目光看去，打量著張綉，卻見張綉沒有盯着他，反而盯着天空。他順着張繡的目光看去，赫然見到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個火光點。

因為距離遙遠，看不清真實情況，所以張任沒有放在心上。

忽然，張任聽到呼嘯聲。

一個個燃燒起來猶如火球般陶罐，已經開始下落。隨着陶罐下落時，胡墨等人下意識的就調整策略，調整煤石的火力，漸漸削弱燃燒的火力，使得飛球一點點的下落。

怎麼回事？

張任的內心，驚慌起來。

這是什麼攻擊手段？

張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大喊道：「師兄，看城樓上空吧，我的攻擊開始了。」

張任聽到后沒去回答張綉，他的目光沿火光落下的地點看去，頓時心頭大驚。只見營地上空，落下一個又一個的火球。

而火球的上方，一個又一個的飛球正緩緩前進。與此同時，飛球中的所有人墨家子弟，正快速的點燃陶罐扔出。

「快扔下去，抓緊時間！」

胡墨大聲吶喊，一旁協助的人，都在不斷的點燃陶罐，不斷拋擲下去。

他們距離營地還有些距離。

但已經扔下了陶罐，根據他們的經驗，提前扔下去，陶罐也能落在營地內。四十多個飛球中，陶罐不斷的拋擲下去，以至於天空中火光漫天。

「哐當！！」

第一批火罐，開始落地，然後碎裂開來。在明火引燃下，流溢出來的火油，快速燃燒起來，猶如火蛇般，不斷亂竄。

張任的營地中，眨眼工夫，便已經火光通天，或是不斷的快速蔓延。

火光，越來越多大。

火勢，越來越猛。

大火侵襲下，整個營地快速的蔓延成了一片火海。

張任握緊了拳頭，看着漸漸遠去的飛球，臉上神情震撼不已。他的內心，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但此刻，他的的確確面臨着危險，因為他營地內的大軍徹底亂了。

「咚！咚！」

浩蕩的戰鼓聲，響徹在營地外。

張繡的軍中戰鼓響起，這戰鼓聲，使得軍中士兵熱血沸騰。一個個士兵，臉上的神情，愈發冷肅，更是愈發的鬥志昂揚。

「進攻！」

張綉下了命令。

隨着命令下達，麾下的大軍，便已經發起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