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我要見張綉,讓我見張綉。」
李傕被抓了后,不停的掙扎,聲色俱厲大喊我是李傕,更是威脅士兵。
他臉上儘是怒容。
他更是不忿。
想他李傕,是西涼軍的一方大將,名震天下。他追隨董卓縱橫天下的時候,張綉還是一個小屁孩。如今,他竟然敗給了張綉,淪為張繡的階下囚,心中無比的憋屈。
李傕不斷的開口喝罵,不斷的威脅,倒也讓士兵有些忌憚。
士兵快速跑到張繡的跟前,向張綉稟報了李傕的情況,請張綉決斷。
然而,張綉卻置之不理。
他沒工夫搭理李傕。
張綉讓抵達的甘寧,押解著所有的俘虜,徑直往大營的方向去。回到李傕的駐地,張綉便再度調兵遣將,安排陳到率領狼牙營的騎兵,往郭汜的糧倉去。
以陳到麾下狼牙營的戰鬥力,要攻打郭汜的糧倉,足以一戰取勝。
在陳到離開后,張綉又安排了哨探去通知賈詡,讓賈詡帶兵到郿縣來匯合。
大軍取勝,軍隊得匯合。
張綉又讓黃忠和甘寧各自挑選李傕麾下的西涼軍,整編到軍中,擴充實力。
如今的張綉,不再限制兵力。
有了四五十萬石糧食,再加上關中有足夠的地盤,必須儘快的擴充力量,才能應對接下來的戰事和局面。
張綉把各項事情安排下去,稍稍空閑,才派人把李傕帶到軍營來。
李傕昂着頭,神態倨傲。
當着張繡的面,李傕沒有絲毫的服軟,強勢質問道:「張綉,好歹你我同宗同源,都是西涼軍出身。你在南陽郡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攻伐本將?」
張綉嗤笑道:「攻打你李傕,還需要理由嗎?」
對李傕的自信,他無法理解。
實在愚蠢。
李傕面色一僵,但轉瞬間又恢復了鎮定,繼續道:「你如今俘虜了本將,打算怎麼處置我。我告訴你,關中境內,沒有本將不熟悉的地方。你如果放了我,有你的驍勇,再有本將的見識和謀略,要橫掃關中,滅掉段煨,不是什麼難事。」
張綉嘲諷道:「你能有什麼見識?你的見識,就是把關中弄得民不聊生,十室九空嗎?就算是你有謀略,比得上賈詡嗎?」
李傕再度啞口無言。
他得承認,他和賈詡相比較差遠了。
曾經,李傕很是器重賈詡,想讓賈詡作為他的軍師,替他出謀劃策。可賈詡卻不願意,甚至主動離開了。
張繡起身走到李傕面前,看着昂然站立的李傕,眼神冰冷,說道:「還記得當初,叔父缺少糧食,人困馬乏,求到你的面前,找你借糧,你是如何拒絕的嗎?」
「你說就算借給狗,也不會借給叔父。」
「除非,叔父歸順你。」
「氣急之下的叔父,一咬牙,下了南下荊州的決定。」
張綉語氣愈發的激憤,道:「剛才你說同是西涼軍,為何到了叔父這裏,你就不念及舊情了。若非是你,叔父怎能中年早逝?若非是你,我數千西涼軍的兒郎,怎麼會死在攻打南陽郡穰縣的戰事中。」
「李傕,在我張繡的面前,還做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你哪來的底氣?」
「你真是愚蠢!」
「再無面前,你沒站着的資格,給我跪下吧!」
張綉一伸手,便摁在李傕的肩膀上。剛猛無鑄的力量壓迫下,李傕無法動彈,而張綉抬腳便踹出,腳尖踹在李傕的膝蓋上。
「啊!」
李傕慘叫一聲,只覺得膝蓋疼痛,身形站立不穩,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李傕跪在地上,神情屈辱,眼神怨忿,無比難堪。他剛才他在張繡的面前,一副兇狠自大的樣子,如今卻沒了底氣。
張綉太兇狠了。
甚至,李傕都有些怕愈發囂張的張綉。
張綉俯視着跪在地上的李傕,繼續道:「剛才的一番話,只是我個人的私憤,是我張綉和你李傕的恩怨。你李傕在關中數年,關中百姓流離失所,關中村落十室九空。你造下的罪孽,萬死難贖其罪。不殺你,百姓怨忿難平,關中百姓永生難安。」
刷!
李傕的面色再度大變。
他聽出了張綉話語中的殺意。
這是要殺他。
李傕心中原本都還有些矜持和倨傲,更滿腔的憤懣。可聽完張繡的話,再無半點倨傲,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思考着解決的辦法。
一切的矜持以及憤懣,在性命面前,都拋之腦後。
李傕以頭叩地,求饒道:「張將軍,李傕錯了,求張將軍饒我一命。我不該拒絕張濟,更不該縱兵劫掠百姓,我錯了,我願意悔改。求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不斷的求饒。
他只想先保住性命。
李傕活了幾十年,見過無數的大風大浪,早到了無視麵皮的地步。如果能活下來,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只要活着,就有機會。
否則,一切皆休。
這是李傕的認知和價值觀。
張綉聽到李傕的話,冷笑了起來,不屑道:「如果你犯下的作孽,僅僅簡單幾句求饒的話,就可以全部消解掉,死去的無數百姓,就太不值得了。你,必須死。」
李傕一聽到張繡的話,心沉到谷底,握緊了拳頭,眼神充斥着怨恨。
他聽出了張繡的決心。
是鐵了心要殺他。
李傕抬起頭,眼中儘是怨忿,怒吼道:「張綉,你如果殺了我,也會不得好死。我麾下的所有西涼軍,都是忠於我的。你殺我,他們必定會嘩變。」
他轉為威脅。
先前是向張綉服軟,希望張綉能饒他性命。
張綉不饒,李傕轉而威脅。
張綉嘴角噙著不屑的笑容,說道:「你麾下投降的士兵,已經在接受整編。」
「你可知道郭汜,他和你一樣,說麾下的士兵會嘩變。可最終,他麾下的士兵在短短時間就全部歸順,全都聽從本將的調遣。」
「這些西涼軍士兵,在你的麾下吃不飽穿不暖,沒有肉食吃。」
「跟着本將,他們有充足的兵餉,能吃飽肚子,不會餓肚子。你說,他們是願意跟着本將有吃有喝,還是願意追隨你呢?」
「這年頭,最值錢的是忠心;最不值錢的,也是忠心。」
「士兵的忠心很簡單,就是吃飽喝足。他們在我張繡的麾下,能不愁吃喝。只要我下令,不需要我動手,就有無數人殺你。」
張綉話語中,透著自信。
李傕的面色登時變得慘白,眼中滿是驚恐,咬牙道:「你不是張綉,曾經的張綉,不是這樣的?你是惡魔,你怎麼能如此的狠辣。」
張綉說道:「是啊,你自是希望,我是曾經的張綉,好哄騙,好欺負,還容易算計。現在的我,是來對付你的。」
「你,你……」
李傕說話都有些結巴。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如今的張綉,是如此的有決斷,是如此的有魄力。
這還是那個張綉嗎?
想到這裏,李傕心中後悔。如果他曾經收留了張濟,那麼,他就沒有現在的慘狀了。
可惜,一切都晚了。
悔之晚矣!
李傕鋼牙咬緊,面色冷冰冰的盯着張綉,說道:「張綉,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我李傕如果皺一下眉頭,不算是好漢。」
「哈哈哈……」
張綉聞言,卻是笑了起來。
李傕道:「你笑什麼?」
張綉擲地有聲道:「你該死,但我不會殺你。現在,好好享受你剩下的日子。等到公審你的那一天,會有無數百姓來殺你的。」
嘶!
李傕登時倒吸了一口氣,眼中露出濃濃的驚恐神色。
公審?
讓百姓殺他?
李傕暴虐,屠戮了無數的百姓。他知道自己在百姓中的名聲,一旦張綉真的要公審他,他的結果必定是無比凄慘。
一想到那情況,李傕就覺得頭皮發麻。
「張綉,你是惡魔!」
李傕有些口乾舌燥,無比懼怕。
張綉繼續道:「你避免公審的唯一機會,就是自殺。如果你自殺了,就能避免這一切。」
李傕聽得一陣無言。
自殺!
那不可能的。
他不願意自殺,也沒有自殺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