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艱難的決斷

兩天時間，張綉把溫縣的事情全部處理妥當。

大軍，再度前進。

這一次出兵，是往懷縣去。唯有拿下懷縣，才算真正奪取了河內郡。在張綉進兵的路上，得到錦衣衛傳回的消息，袁紹大軍抵達懷縣，兵不血刃就掌控了懷縣。

對此，張綉並不意外。

張綉要攻打河內，袁紹也一樣如此。

能不費一兵一卒，就奪取河內，袁紹絕對是願意的。

通過錦衣衛傳回消息，張綉也知道進入河內郡的袁紹軍隊，是張頜領兵，更有田豐和文丑。對於這樣的一支軍隊，張綉沒有絲毫的輕視。

許攸和田豐不同。

許攸貪財好利，且私心很重，容易利用。但田豐不一樣，田豐耿直剛正，一心為袁紹謀划。這樣的人還極有眼光，才華出眾，是很難對付的。

張頜也不簡單。

張頜也是智將，不是有勇無謀的人。顏良的武藝，雖說比張頜更強，但顏良在張頜的面前，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真正戰場上兩軍交鋒，顏良絕對被張頜虐得找不着北。

袁紹派遣張頜、田豐和文丑來，陣容是極強的。

所以，張綉也是小心應對。

大軍浩浩蕩蕩趕路，快速往懷縣的方向去。一路上，張綉都派遣哨探，仔細打探沿途情況，避免遭到埋伏。

不過一路順暢，沒有遇到埋伏，而且所過之處望風披靡。

沒有抵抗，只有投降的。

當張綉率領的大軍，距離懷縣還有三十里時，抵近中午時分，軍隊暫時停下休整。

張綉和司馬懿、楊修、龐統一道，正研究懷縣的情況。

張綉緩緩道：「根據錦衣衛傳回的消息，張頜的三萬大軍，都駐紮在懷縣，不曾出兵。由此可見，張頜極可能採取駐守的計策，任由我們強攻懷縣，以消耗我們的兵力。」

楊修道：「主公，張頜只有三萬精兵，而我們一方，烈虎軍兩萬餘，飛熊軍兩萬餘，加上其餘的常規軍，總數早已經超過五萬。」

「我們的兵力，遠超對方。」

「不過就算是如此，如果強攻懷縣，對我們也不利。」

「張頜雖說先一步佔據了懷縣，但沒有掌控整個河內，尤其他長途跋涉而來。如果我們派遣一支奇兵，截斷其退路，或者派遣一支軍隊騷擾後方，毀掉其糧草補給，便能掌握優勢。」

楊修給出了建議。

張綉點了點頭，卻沒有發表意見。

楊修的分析，看似可行，卻也未必可行。

原因簡單，以張頜和田豐的老辣，必定會注意糧道，所以截斷糧道不容易成功。最關鍵的是，懷縣是張揚的大本營，驟然被張頜拿下，在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張頜不擔心糧草問題。

這樣的前提下，想靠截斷其糧道，從而取得勝利，那是相當的困難。

龐統正色道：「依我看，反倒不如利用張揚。」

張綉道：「怎麼說？」

龐統解釋道：「根據錦衣衛送回的情報，張揚派遣了薛韜前往鄴城求助，但張頜的大軍一到，薛韜就說張揚歸順了袁紹。」

「張頜來懷縣，是來收編的。」

「當時的情況下，張揚根本無法反抗，最終無奈歸順。」

「如今的張揚，是被囚禁的。」

「張揚雖說被囚禁在太守府，但畢竟擔任河內太守多年，有相當的力量。如果能利用張揚，煽動其內亂，或者是給予我們便利，這一戰才有可勝之機。」

龐統提出了他的看法。

不論是楊修，亦或是龐統，都各抒己見。

張綉聽后，仍沒有發表意見。

龐統的計策，也難實施，因為張揚被張頜囚禁，要聯繫張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讓張揚出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行性，都不高。

「報！」

這時候，有士兵走來。士兵來到張繡的身旁，稟報道：「將軍，有一人自稱張充，奉河內太守張揚的命令來求見。」

「帶過來！」

張綉眉頭一挑，心中忽然升起了希望。

或許是機會。

眼下的情況暫時沒有突破口，但張綉需要的，就是一個契機。

士兵去傳令，不多時，張充來到張繡的面前。當張充見到張綉時，臉上也有一抹錯愕，因為眼前的張綉太年輕了，鬍鬚都沒有長齊。

然而，張綉相貌俊朗，一雙眸子銳利，眼神深邃，彷彿能看透人心，讓張充心中一凜。

張充深吸口氣，道：「小人張充，拜見張將軍。」

張綉緩緩道：「本將聽聞，張揚被囚禁，無法自主安排事情。你奉張揚的命令來，是有什麼事情。再者，你如何離開太守府，如何離開懷縣的？」

張充暗道張綉厲害。

竟然知道懷縣城內的局勢，而且一句話就說中了重點。

張充回答道：「回稟張將軍，雖說太守府被團團包圍，不準進出，但太守府自有密道能出城。具體情況，請張將軍一看書信便知。」

說完，張充取出了書信。

士兵接過後，遞到張繡的手中。張綉拆開書信看了一遍后，眉頭上揚，陷入沉思中。

片刻后，張綉道：「你稍等片刻，本將思慮一番后，再做回信。」

「喏！」

張充直接回答。

張綉擺了擺手，就有士兵帶着張充到一邊去。

張綉把手中的書信，遞給龐統看，讓龐統看完過後依次傳閱，等楊修、司馬懿看完后，張綉道：「張揚通過書信求助，準備和我們裏應外合。對於這件事，你們認為如何？」

龐統率先道：「主公，如果此事為真，對我們而言，便是破城的機會。可萬一，進入城內就遭到埋伏呢？」

「當然，張揚記恨薛韜，這是誰都知道的。」

「此事應當不假。」

「問題是，張揚太守府的密道，是否只有張揚一個人知道？萬一張頜通過其餘的手段，也知道了密道的事情。」

「我們的大軍一旦走密道進入，就會成為瓮中之鱉。」

龐統眼中閃爍著睿智神色，正色道：「眼下的情況，卑職一時間也難以判斷。可如果放任不管，又浪費機會。如果派兵進入，又可能遭到埋伏。」

情況擺在眼前，最為難的是決斷。

一念之間，就可能決定這一戰的勝敗，更決定無數士兵的生死。

誰都不能輕易決斷。

楊修思慮一番后，也覺得棘手。先前不知道情況，沒有攻打懷縣的辦法。可如今知道了情況后，又覺得為難。

楊修深吸口氣，說道：「卑職也贊同龐尚書的分析，只是難以決斷。」

張綉心中在權衡。

他目光一轉，落在司馬懿的身上。因為司馬懿剛才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張綉心知司馬懿有話說，問道：「仲達，你怎麼考慮的？」

司馬懿神色謙遜，道：「龐尚書和楊長史的考慮，自是沒錯。兩位大人，都是才智高絕之輩，分析合理。其實我認為，之所以難以決斷，是有了先入為主的判斷，考慮了進或者不進。可對我們而言，有了密道的消息，就有另外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