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南風來了

可以說，曹操、劉備的攻勢，在張繡的小手段下，出現停滯。這樣的小手段，使得進攻的三萬大軍損失慘重。

劉備不甘心，快速道：「曹司空，你還有三萬精兵，派上去，都一股腦派上去。現在不攻破陰縣，接下來要打破陰縣，會更加的艱難。」

曹操神情，陰晴不定。

他原本眼看着劉備的兩萬大軍上去廝殺，內心是極為歡喜的。他期待着劉備的軍隊，削弱張繡的實力。可現在，所有的希望都打了水漂。

郭嘉建議道：「主公，張繡的手段，層出不窮。當下的情況，不適合再戰。如果搭上所有的兵力，都還無法取勝。這一戰，可就徹底失敗，不能如此孤注一擲。」

曹操點了點頭。

他贊同郭嘉的分析。

正如郭嘉所言，一旦豁出全部的兵力，卻還無法攻克陰縣，曹操就得打道回府，不能再攻打張綉。甚至於這一戰，他奪取到的地盤，也掌控不。

「撤軍！」

曹操直接下了命令。

「不行，不能撤退！」

劉備雙目中，佈滿血絲，手緊握成拳，大聲吶喊道：「曹司空，現在不進攻。接下來要再進攻陰縣，那就會無比的困難。這是唯一的機會，不能撤啊！」

曹操斷然道：「劉玄德，是否進攻，是否撤退，你應該清楚。甚至於，你可以問一問你身邊的軍師諸葛亮，他很清楚現在的局勢。」

「撤！」

曹操再度下令。

「鐺！鐺！！」

銅鑼聲，不斷的響起。

曹軍的士兵聽到，不再往前沖，猶如潮水般撤退。劉備麾下的士兵得了命令，也是如此。大軍後退，張綉沒有開城追擊，而是命令士兵停止投放弓箭，停止拋擲石塊。

張繡的目光，落在劉備所在的位置。

曹操已經帶兵撤退，但劉備卻沒有跟着撤退。這個時候，劉備翻身下馬，默然來到張飛的屍體旁邊，蹲下來握著張飛已經冷冰的手，沉吟不語。

一雙明亮眸子，卻是漸漸佈滿了淚水。

劉備無聲哽咽著。

他的三弟，再也回不來。

他壓制着自己的情感，可漸漸的，再也壓制不住，以至於嚎啕大哭。

關羽也撤回來，他看着倒在地上，面相已經變形的張飛，心中喟然失落，那內心深處，更彷彿有一隻只螞蟻啃噬，恨不得立刻殺到城樓上去找張綉報仇。

只是，他卻無能為力。

諸葛亮及其餘的士兵，都站在周圍，所有人默然無語。

好半響后，劉備才擦拭了眼中淚水。他站起身，抬頭看向陰縣城樓的方向，竭力嘶吼道：「張綉，我劉備，和你不死不休。」

「撤！」

劉備放了狠話后，帶兵撤離。

張綉望着劉備撤離的方向，心頭冷笑。他剛才聽到劉備的話，這劉備狠話放得厲害，可實際上，在張繡的面前，劉備的這點實力不夠看。

如今，這一戰才開始。

今天的防守，只是張繡的第一步。

接下來等劉備、曹操大軍駐紮下來，才是對付曹操、劉備的時候。

張綉沒有去管撤退的劉備，吩咐士兵加快速度清掃戰場。等城樓上的屍骸清理完成，又打開了城門，清理城外的屍體，回收射出去的弓箭，以及沒有碎裂的石塊。

都是可以再使用的。

一切收拾完，已經是傍晚時分。

張燕急匆匆來到張繡的房中，稟報道：「主公，今日一戰，結果已經清點出來。我們軍中的士兵，折損一千三百餘人。斬殺的敵人，超過一萬三千人。如今，戰死的士兵已經全部登記在冊，受傷的士兵也記錄在冊，以便於全部撫恤嘉獎。所有屍體，都已經送到一旁焚燒。」

張綉頷首道：「這一萬三千餘人的損失，主要是劉備的。曹操的兵力，折損不大。就算如此，曹操和劉備的兵力，仍比我們多幾萬。」

張燕道：「經此一戰後，曹操和劉備，應該暫時會稍稍消停。至少，沒有十足的把握，應該不會再來攻打。」

張綉說道：「曹操和劉備意圖如何，我們不管。接下來，該是我們準備進攻的時候。就等錦衣衛回來稟報消息，然後找尋適合的風向。」

張燕也是點頭。

如今的情況下，只能等合適的風向，然後用飛球建功，這是出奇制勝的關鍵。

這時候，王越急匆匆進入。

王越神色肅然，稟報道：「主公，目前查探到曹操和劉備紮營的地點。兩人的軍隊在陰縣南面十二裏外紮營，背靠河流，前面是一片空曠之地。其周遭，難有埋伏的地點。曹操和劉備的營地，是一起紮營的。」

張綉聽到后，擺手讓王越退下，也讓張燕退下。然後，他安排人把胡墨喊來，詢問了如今飛球的情況，最後才道：「曹操和劉備的大軍，已經是在十二裏外駐紮。密切關注風向，如果今夜有合適的風向，立刻採取行動，不要耽擱時間。」

「喏！」

胡墨抱拳就回答。

他自是希望能出兵的，唯有風向合適，才能取得成功，才能立下功勛。

張綉讓胡墨退下，起身往城內軍營去，查看士兵的傷勢，同時也寬慰士兵。這是張綉經常做的事情，看似是他一點很微不足道的舉動，實際上對士兵來說，卻是莫大的鼓勵。

所以即使疲憊，張綉也要在傷兵營地周圍慰問。

入夜後，軍中伙夫開飯。

張綉吃過晚飯後，來到城樓上，觀測著今夜的風向。

今晚上的月亮，月明星稀。圓月橫空，卻沒有漫天的星斗顯現。在這樣的月光下，軍中士兵連夜趕路，即使沒有火把，也能夠看得清楚。

司馬懿來到張繡的身旁，靜靜站着，並沒有說話。

兩人都不言不語。

忽然，張綉道：「仲達，你說張頜和龐統率軍南下，攻打益州，是否順利？」

司馬懿道：「恐怕不順利，畢竟張任在劍門關。即使張任的兵力弱，可劍門關有天險。要進入劍門關，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卑職認為，只要張頜將軍不落敗，維持現在的局勢，那也就足夠。」

「倒也是！」

張綉點頭回答。

「主公，風向變了，風向開始變了。」

忽然，王越大聲喊話，他來到張繡的身旁，正色道：「如今的風向，已經變成了南風。曹操和劉備的方向，正巧在我們南面，今夜正適合出兵。」

「踏！踏！」

這時候，又是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卻是胡墨臉上掛着興奮神情，來到張繡的身旁，揖了一禮后，鄭重道：「太尉，一切就緒。現在颳起南風，卑職準備出兵了。」

張綉下令道：「張燕！」

「末將在！」

張燕就在不遠處，他負責晚上的巡邏，一聽到張繡的話，立刻就快速跑來。

張綉道：「傳令下去，調集你麾下的黑山軍，再調集趙雲的白馬義從，連夜出戰。今夜，我們打破曹操的營地。陰縣城內，留下一千士兵鎮守即可。」

「喏！」

張燕得令，立刻去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