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榨油
月靈的語氣不容置疑，不過我也沒打算留在這裏，這個地方遍地是白骨，而且還有一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怨念靈體潛藏在這裏，我可不想和它進行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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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剛才從清明夢裏來看的話，那個小孩子和芊芊一樣都是受害者，但誰也不敢保證這個小孩子在死後留下的意識殘留體會不會和芊芊一樣成為了一個「大魔頭」……
回去的時候，我也迅速在腦海里重新過了一遍剛才的第一視角清明夢，我剛才所「附着」的是一個小男孩兒，我從沒見過他，而且不僅僅是他，在我的印象里，那段清明夢裏的所有小孩子我都是極為陌生的，乍一聽這似乎沒什麼可疑的，但我的情況卻比較特殊，因為我之前本身就已經在相當多的清明夢裏見過許多不同的初代實驗體了，怎麼可能一個臉熟的都沒有？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批小孩子恐怕還並非是起源計劃里的第一批實驗體。
我甚至都覺得他們根本就是在災變之後才被抓住的、已經被感染了靈能的人，但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被送到這裏來。
我想問月靈，但是我也了解月靈的性格，她如果想要告訴我的話，恐怕不用我主動詢問就已經告訴我了，她如果不想說……我就算磨破嘴皮子也沒用。
還有就是我剛才在清明夢裏就已經明顯感覺到的不同，這幫小孩子的反抗素質明顯要比芊芊帶領的那一批從起源計劃原始基地試圖逃走的小孩子強出一大截，無論是戰鬥力還是戰鬥素養都是如此，這就進一步表明他們在被囚禁之前就已經有了相當長時間的戰鬥經驗了。
我對這一批小孩子的來歷也越發感興趣了。
眼看着我們就要回到地鐵上了，我卻突然聽到頭頂的地面處又傳來了一陣很明顯的機械轟鳴聲，這正是我剛剛在遇到月靈之前所聽到的那些動靜，當時這些聲音是朝着西邊離開了，我本以為和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再相遇了，沒想到這些傢伙這麼快就回來了？！
當然，我目前為止還不太清楚這些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但無論是這些人的行進方式還是出現的時機，給我的感覺都不太可能是伏都教的進攻部隊，因為這幫人出現的時候實在是太晚了，那個時候整個秦淮山脈的遊盪者抵抗力量早就已經七零八落了，甚至連趙有匡本人都不知去向了，至於歐陽碩和歐陽菁菁就更不用提了。
此外，我還注意到月靈在聽到了這些動靜之後，臉上也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表情，我感覺她對於這些突然出現的奇怪聲音應該也有些疑惑，因為她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明顯的閃動，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
看樣子，月靈也沒料到這種情況的出現，為了進一步探測她的虛實，我便裝作無知的樣子問她這上邊的人是不是來幫助我們的，月靈也不知道是真的信了我的試探，還是說她也只是在故意裝傻，總之她就這樣聳了聳肩，老實說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是聽起來人應該不少，還有機械化的運輸設備，我們或許可以考慮搶奪下來。」
「可以啊！」我急忙說道：「生命二號據點裏可用的物資很多，真要從那裏撤回劉勇那邊的話，我們肯定也得帶上這些東西，自然需要這些東西來幫忙運輸。」
月靈居然認真地點了點頭，又稍稍思索了一下說道：「我會盡量想辦法的。」
「你之前控制的那些蠱物呢？它們難道幫不了我們？」我繼續問道。
月靈這時終於對我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眼神，接着便見她嘴角微微一上揚后說道：「那些蠱物並不是我控制的，我還沒那麼大的本事，而且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人能同時控制這麼多的蠱物。」
「但是你明明已經控制過大量的比丘鳥了！」
「控制和指引是不一樣的。」月靈歪了歪頭說道：「你難道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我心說我當然明白了，不過我還是繼續裝傻充楞搖了搖頭。
……
月靈也不想繼續再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了，她催促我們所有的人都趕緊回到車頭部位，然後自己徑直坐在了駕駛座上。
月塵則重新回到角落中，用一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朝我們定定盯着。
雅布和扎卡依然沒有醒來，不過他們的呼吸現在已經比剛才平穩了許多，看起來暫時是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我也同樣一直在觀察月塵身上的變化，發現自從月靈出現之後，至少她身上的那一股子讓人不舒服的奇怪氣息便不見了，這種氣息並不是什麼能量，也不是戾氣，而是一種單純情緒上的、讓人不舒服不安的感覺，說白了，月塵現在已經沒有之前那種邪惡的感覺了。
另外，我甚至都覺得那些依然跟隨於我們附近的鬼臉也稍稍「和平」了一些，我有些希望是自己身上的第三種能量對他們起到了同化效果，但我卻明白這種可能性其實相當的低。先不說究竟能否真的生效，就算真的可以，那月靈怎麼可能放任不管？我可不認為月靈連這點東西都察覺不到。
地鐵很快就被月靈發動了，她操作這地鐵的嫻熟程度就一如當時她從島上逃離時操縱直升機的樣子，在我的印象里，月靈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全才」，無論是知識層面還是動手層面，就比如這些操縱各類機器的能力，我感覺她甚至連宇宙飛船都可以開。
地鐵開始朝着東邊，也就是生命二號的方向疾馳起來，沿途我注意到這邊地鐵隧道的兩側牆壁上居然也有不少的壁畫圖案，不過由於這次的地鐵速度實在是太快，哪怕是以我的視覺敏銳程度也很難捕捉到關鍵的信息。
月靈看起來居然一副很輕鬆的樣子，她在啟動地鐵之後，便直接踮着腳尖哼起了調子，我本能地就以為她是在哼唱蠱咒，不過這聲音卻明顯不是蠱咒，因為根本就沒有任何大量重複的辭彙音符，有的只是一陣陣優美典雅的旋律，哼唱到最後，我甚至都有點沉醉於其中了。
……
這樣的乘車「旅途」明顯給了我們所有的人一個錯覺，從大家的表情來看，現在都是很放鬆的，甚至就連一直神經緊繃的文韻臉色也鬆弛了下來。
不過這種「美好」的過程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月靈很快就停止了哼唱，而是開始回頭沖我詢問起了杜月的事情。
沒錯，她真的是在問杜月！
我甚至一度都懷疑月靈早就已經忘記了杜月是誰了。
不過她能記得杜月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杜月的發瘋本來就是月靈利用清明夢引導的方式治好的。
「你找她幹什麼？」我疑惑地問道。
月靈在操作台上點了幾下，接着便回頭沖我說道：「我不是找她，而是在問你她去了哪裏。」
我聳了聳肩：「我哪裏知道……你在別墅區偷襲了我們之後，所有的人就都失聯了，說不定已經死了吧。」
我這麼說可不是在詛咒杜月，而是在保護她，因為我知道杜月百分之百沒死，以杜月的個人生存能力，她應該至少還是能自保的，畢竟在我身邊的這些女性當中，除了艾米之外，個人能力最強，最有頭腦的也就是杜月了。
現在月靈身份和目的都是一個謎，我可不想就這樣把杜月還活着的消息告訴她。
「哦？所以杜月一直都沒在你身邊？」月靈似乎有些意外。
「當然沒有。」我搖了搖頭：「你找她幹什麼？既然她對你這麼重要，在你家別墅的時候就不應該把她趕走！」
「我什麼時候說過趕走她了？」月靈明顯覺得我的話有些可笑，竟然瞪了我一眼說道：「我當時主要針對的都是那些伏都教的傢伙，至於其他的人……」
「那你為什麼把其他的人也趕走？」我順勢逼問道。
「很簡單，因為我不想讓他們在身邊當累贅。」月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這也是你和我最大的不同之處，你是情大於理，而我則恰恰相反。」
「所以你認為你有理？」
「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此。」月靈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不能理解，不過我也不指望你能理解，畢竟你我命中注定不是一類人。」
月靈這話說出來，竟然讓我多少有些傷心……她等於是徹底挑明了她和我之間的矛盾，而且這種矛盾想要調解還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和她之間……等於有一條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導致我和她永遠多不可能處於同一陣營。
我在最初遇到月靈的時候，還抱過幻想，希望她能重新返回我們的陣營之中，但現在看來，我還是趁早把這個希望打消掉比較好，免得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你找杜月究竟有什麼目的？」於是我便換了一個方向問道。
「想要對付芊芊，就必須將她的本體能量源消滅掉，所以我必須回到我們的島上，而杜月對島上的信息非常了解，至少她對島上那些藍鳥公司的設施分佈還是相當清楚的，我必須用她當嚮導。」月靈說道。
我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疑惑地問道：「難道……她知道的消息比你還要多？你不是也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早上面了嗎？」
月靈搖了搖頭：「我的時間雖然比她長，但是去過的地方卻沒她多。」
「不會吧……據我所知……你在島上行動的區域肯定要比她大多了，杜月當時可是個囚犯！」
「橫向區域我的確比她大一些。」月靈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道：「但是你難道沒發現，很都秘密都是在地下嗎？縱深距離……我是遠遠比不上杜月的。」
月靈這話已經說的相當明顯了，芊芊爆發的地點就在桃源島的地下樓房裏，而那樓房的縱深深度可是相當誇張的，杜月又是在其中「工作」過的，自然對那裏的結構相當了解，月靈找她的目的，其實就是重新探查那地下樓房裏的東西。
「可是島上現在已經有其他的人了。」我試探著說道，想看看月靈對於那些桃源島人有沒有了解。
果然沒有失望，月靈對於這些桃源島人的存在以及身份早就一清二楚了，只見她一臉不屑的樣子擺擺手說道：「這些人都是跳樑小丑，不用害怕。」
「他們是伏都教的人？」我繼續試探道。
月靈笑了起來：「那你也太高看他們了。」
「那他們是誰？」我皺着眉說道。
「一些不重要的人，一些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月靈哼了一聲說道。
……
之前就已經有線索表明那些桃源島人其實是和月靈有聯繫的，現在月靈又說出這樣的話，那意思似乎就是說她只是在利用他們，時機一到，就會把他們全部清除。
可是仔細想想似乎又沒那麼簡單，因為桃源島人一直都在信奉「新神」，然後我又從聖女給我的清明夢裏看到了「新神」的身份其實根本就是芊芊的一個意識殘留體，那豈不是說這些桃源島人其實也是受到了芊芊所蠱惑的？
「算了。」月靈打斷了我繼續問下去的話題，直接說道：「既然你不知道杜月在哪裏，那就先不管她了，你讓其他人都準備好，我們馬上要到了！」
沒想到居然這麼快，我急忙探頭朝地鐵前方看去，果然發現末端盡頭處出現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光斑，這個光斑越來越大，最後徹底變成了一個出口。
不過外邊的「天氣」看起來並不怎麼樣，雖然有光，可是這些光卻透露著一絲陰沉的氣息，而且我還聽到了一陣陣的雷聲。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些空中帶閃電的雲層並非是月靈所製造的，而是芊芊的大量意識殘留體所聚集生成的了。
只聽月靈微微吸了口氣說道：「看來我之前小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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