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9章 清明夢的真正作用（三十九）

「你回來辦主動退學的手續！」

「主動退學？和開除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了！你如果是因為打架傷人被開除，那這松江市的高中絕對沒人敢再要你了！你要是主動辦退學，那還可以去別的高中繼續上學知道嗎？」

「我不打算上學了……無所謂了。」

「這是姍姐的意思！」秦瑤怒聲說道：「趕緊回來！」

我一聽是柳姍，這才同意了下來。

我還是攔了一輛計程車回了學校，雖然我現在沒什麼錢了，但我覺得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是肯定沒法走回學校的。

才一進校門，我就發現有很多的人在對我指指點點。

「看！就是他捅了李博和胡耀東！」

「哇！膽子還真夠大的，以前沒看出來！」

「喂！別說了！他聽到了！」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心裏湧上一股異樣，以前我被人打的時候，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對我冷眼旁觀加嘲笑，現在我捅了李博和胡耀東，這些人對我的態度竟然就完全變了，他們好像都怕我了……同樣的情況剛才在李博和胡耀東身上也有所體現。

媽的。

我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善被人欺！

我暗自做下了一個決定……

我！肖辰！以後絕對不會再被人欺負！

我直接去了我們班主任吳老師的辦公室，現在就連這傢伙對我說話都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了，估計他也知道他以前沒少整我，可能是怕我報復他，見我來了，居然還給我倒了一杯茶水，說什麼學校這邊的事情他已經安排好了，不會給我按開除處理，就給我辦理自動退學，檔案上也不會有任何的不良記錄。

我心裡冷笑，如果不是之前秦瑤已經告訴我這事兒是柳姍幫我弄的，我還真以為是他在替我做好事呢。

不過我也懶得和他撕破臉皮，反正我離開這學校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那吳老師直接讓我坐在他辦公桌前，說是所有的手續他現在就去替我辦，完事之後我只需要簽字就可以了。

期間秦瑤還來找過我一次，她現在對我的態度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竟然還是一副關心我的樣子，她詳細問了一遍我在醫院裏頭的情況，後來又問我將來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對了，我想見何菲菲一面。」

秦瑤咬着嘴唇思索了一陣子，接着點頭說道：「她現在在蘇城，我待會兒把她的地址發到你手機上，你想見的話……就見一見吧。」

「秦瑤……我能問問她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嗎？」

秦瑤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你以為她在做那個？」

我沒吭聲。

「菲姐在那邊有個朋友，是開飯店的，她在那邊幫忙。」秦瑤微微嘆了口氣：「你就算見了她也沒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最好還是想想你自己以後怎麼辦吧。」

秦瑤說完就離開了。

吳老師是一個小時之後回來的，他告訴我事情很順利，我簽個字就可以了。

媽的，我心說這傢伙到底會不會說話？給我辦退學，還說順利？

不過我也懶得和他計較了，簽完字之後便離開了學校。

當然，路上免不了又會被過往的學生指指點點，不過這次卻沒有人嘲笑我了。

其實我本來是想和孟雨告別的，她應該還不知道我捅人的事情，但我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向她開口，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對我有別的看法，總之我就這樣直接離開了這所我只上了不到一年的高中，離開了我第一個有所心儀的女孩兒。

晚上的時候孟雨給我發微信了，她說她已經知道了我昨天的事兒，想叫我出來聊聊，我告訴她自己明天要去蘇城辦事，等回來的時候再說吧，孟雨也沒有再回我。

第二天我就坐上了前往蘇城的火車，下火車之後正好是中午吃飯的時間，我按照秦瑤給我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飯店。

就是一家很普通的小飯館，我來之前並沒有通知何菲菲，而且我知道秦瑤肯定也沒說，否則何菲菲是肯定會給我打電話的。

我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外邊朝里觀察了一會兒，此時正是吃飯高峰期，那小飯館里人滿為患，我眯着眼睛找了一會兒，很快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姐姐……

何菲菲。

她現在的樣子和我以前所熟知的完全不同，穿了一身兒服務員的衣服，頭髮也盤起來了，臉上也沒有原來那麼光亮了，整個人也比以前消瘦了不少，而且臉色好像還有點兒發白。

何菲菲並沒有注意到我，她現在正忙着給一桌桌的客人點菜，此時正站在一桌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旁邊，我注意到那幾個男子見何菲菲過來了，都在瞟她。

也難怪，何菲菲即便是現在這副消瘦的樣子，那也是美女一個，這幾個人看也正常，但是很快就有不正常的事情發生了。

因為我竟然看到其中一個穿着黑夾克的男子伸手摸了何菲菲的手一下，何菲菲躲閃了一下，其餘的幾個男子便開始起鬨了，說什麼摸幾下手給多少多少小費。

何菲菲漲紅著臉叫他們不要亂來，接着就見剛才那穿夾克的男子有些不悅的說道：「咋了？你手是金子做的？摸不得？」

其他的人看樣子是這夾克男的跟班小弟一類的，此時也紛紛喊了起來，何菲菲嚇的不停的鞠躬說着對不起。

我深吸了幾口氣，心說我這才一來就遇上這種事情，可想而知何菲菲以前在這裏受了多少的氣。

那幾個男子又罵罵咧咧了幾句，不過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了，畢竟這還是光天化日，而且飯館里食客眾多，他們應該也不敢太放肆。

何菲菲的忍耐力大大超出了我的想像，她好像完全換了個人一樣，此時竟然又走過去詢問那幾個男子要點什麼菜。

但是……

我忍不了了。

我徑直朝着飯館里走了進去，正好聽到那夾克男手下的一個小弟在讓何菲菲給他們賠禮道歉。

何菲菲吸了一下鼻子，剛要開口，我就上前把她的手抓住了。

何菲菲扭頭看到是我，明顯吃了一驚。

這時我感覺自己後背被人用手指點了一下，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剛才說話的那個小弟在點我：「喂！你特么誰啊？也是這兒的服務員？」

何菲菲在我身後小聲說道：「肖辰，你先走，等我下班了找你……」

我沒理會何菲菲，而是不動聲色的盯着那小弟，那小弟也伸著個脖子在看我，下一刻，我直接掄圓了右手掌，對着他那張臉上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我這一掌是突然扇過去的，那傢伙毫無防備，再加上我用了全力，他被我直接一巴掌打翻在了地上。

其他人瞬間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我沒和他們廢話，從兜里直接把那把捅李博和胡耀東的彈簧刀拔了出來。

「來啊！誰動一個試試！」我暴怒著喊道。

飯館里其他的食客一見我把刀都拿出來了，尖叫了一嗓子全都跑了，那幾個小年輕也嚇得臉色慘白起來。

「滾！趕緊滾！」我怒吼道。

這幾個傢伙立馬連滾帶爬的朝着外邊跑了出去。

同時從飯店後頭跑出來個四十來歲的男子，這男子沖着何菲菲問道：「什麼情況？」

何菲菲見了那男子，急忙說道：「老闆，不好意思，是我弟弟……」

原來這貨就是老闆，我記得秦瑤說過何菲菲是在朋友這邊工作的，但這四十來歲的男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她朋友。

果然，這人立馬說道：「你們知不知道剛才害我損失了多少利潤？」

「老闆……對不起……」

「還對不起個屁！趕緊收拾東西給我走人！」這男子大聲說道。

我剛要還口，就被何菲菲狠狠看了一眼，接着就聽她沖我說道：「你別說話了！」

我這才閉上嘴巴，接着就聽何菲菲說道：「老闆……那我這個月的工資……」

「你還想要工資？剛才的飯錢我還想找你賠呢！」這老闆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趕緊走趕緊走！」

何菲菲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扯了我一下說道：「走吧……」

「可是……工錢……」

「不要了，我們走吧。」何菲菲搖了搖頭，接着就見她快速到飯館後邊把自己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然後帶着我離開了這裏。

「姐……」我小聲說道：「對不起啊，一來就害你丟了工作。」

何菲菲苦笑了一聲：「沒事，我本來也就沒打算在這裏長干，這裏一個月才給我一千塊，根本就不夠用。」

「啊？一千？」

「對啊。」

「那你之前給我轉的三千……」

「哦……那個是我以前攢下來的……」何菲菲小聲說道。

她現在的樣子是真的和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截然不同了，簡直就是個唯唯諾諾的小姑娘了，可想而知之前那一晚的事情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你以前攢下來的？」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你的零花錢有那麼多嗎？」

何菲菲看了我一眼，接着無奈的笑了笑。

這時我倆已經走到路邊的一處公共長椅上了，我倆輕輕坐了下來。

我一直都想詢問何菲菲那天晚上的情況，但我卻始終問不出口。

最後還是何菲菲自己介紹起了她來蘇城之後的情況，原來剛剛那飯館的工作也的確是她在這邊托朋友給介紹的，她自己還在這邊租了一個二十平米的小房子，她說她打算自己邊打工邊尋找更好的工作機會，這樣才能給我掙夠足夠的學費，才能贖罪。

「你不用替我賺學費了。」我說道。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被開除了。」

何菲菲聽了我這話之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她的反應極大：「你說什麼？退學？什麼原因？」

「因為我把李博和胡耀東捅了。」我冷冷地說道。

何菲菲的眼睛睜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你為什麼這麼做？」

「人善被人欺，我要報仇。」

我告訴何菲菲這事情和她沒關係，因為就算是沒有她，我也一樣會弄他倆。

何菲菲聽到這裏也不吭聲了，只是低着腦袋，也不看我。

接着我又把後來柳姍如何幫我解圍的事情講了一遍，何菲菲依舊沒有說話。

「姐。」我說道：「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

然而何菲菲卻搖了搖頭：「肖辰，你太衝動了，你就沒想過後果嗎？你現在被開除了，那……那你以後怎麼辦？」

「我也可以打工！」

「絕對不行！」何菲菲起身說道：「你現在就給我回松江市！」

「姐……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行！你必須回去！你去找姍姐，我能看得出來，姍姐挺看重你的，否則她這次也不會幫忙了，你去求她給你安排一個別的高中繼續上學！」

「姐……」

「肖辰，你要是不答應，我以後就不認你這個弟弟！」

我呆立在原地，我萬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和何菲菲這樣說話……她還用這種理由來威脅我……

要知道，我以前壓根兒就沒把自己當成過她的弟弟。

只聽何菲菲說道：「肖辰，算姐求你了，你一定得繼續上學，錢的事情你不用發愁，我自有辦法，你能答應姐嗎？」

我急忙點了點頭，何菲菲這才把我輕輕推開，笑着說道：「行，你答應就好，這樣吧，反正你都來蘇城了，那就去我的租房看看，我給你做點兒好吃的，下午你就坐火車回去，聽到了嗎？」

我再度點了點頭。

何菲菲的租房就離飯店不遠，很小，而且還是和別人共用的廚房，我從來都不知道何菲菲還會做飯，但是她此時卻的確像個僕人一樣在灶台前忙活着。

吃過飯之後，何菲菲便催促我趕緊離開了，我問她難道不跟着我回去嗎？她說這蘇城畢竟比松江市要大很多，工作機會也多，她就暫時留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