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雜牌軍的威力（三十五）
越靠近安全區，我就越發覺得胸悶的感覺變得強烈起來，連我都成這種狀況了，看樣子那些安全區內的人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不禁讓我再次擔憂起牛壯所說的那倉庫里的情況，要知道被困的人裏頭可是有救世軍的，即便他們是從屬於徐文輝的人，但他們肯定也有人多少了解城市內的情況，這個倉庫會不會已經被他們提前把物資洗劫一空了？尤其是那些可以抵擋靈能的特殊裝甲，現在更是寶貝。
我現在只能祈禱那些人在撤到安全區內的時候比較匆忙，根本無暇去估計那倉庫里的東西了。
行進途中，我的目光幾乎每隔幾秒鐘就得在那些小孩子身上掃一圈，越想我就越覺得后怕，如果說雅布等小孩子的操控人員原本就是芊芊的話，那豈不是意味着我一直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了？
但這時我卻發現了一個有點矛盾的疑點。
要知道那幫小孩子最初可是隨着楊信雄的救世軍部隊行動的，如果控制的人是芊芊，那她怎麼會甘心替救世軍賣命？
我思來想去也找不出個合理的解釋，最後只能用芊芊「別有用心」這種萬金油的說法暫時搪塞一下了。
這時我又摸了摸自己口袋裏的那個盒子，心說這玩意兒其實也是扎卡叫我拿的，也不知道他這麼做有什麼用意，難道他也想讓我藉助這塊骨頭來追尋芊芊的清明夢嗎？
這時前方的牛壯腳步突然放慢了下來，我以為是到地方了，但他卻回頭告訴我說前邊出現了一隊人。
一隊人……
我立馬把牛壯推開，自己順着他剛才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在前邊的一棟三層小樓旁的街道內半蹲著幾個穿便服的男子，給我的感覺很像是在地上塗鴉一樣。
我和聖女還有文韻互相對視了一眼，心說這他娘的是搞什麼名堂呢。
文韻叫我們其他人別出聲，她自己朝前又靠近了幾步，然後皺着眉仔細看了一會兒，這才回頭沖我說道：「這些人原本就是這裏的市民……」
她這用詞很微妙，形容這些人為「市民」，卻非救世軍，要知道我之前一路潛入這城市的路上，所到之處見到的人幾乎都從屬於救世軍，唯獨只有一個地方有點特殊……
我當時在進入到市中心區域的一處像集市一樣的地方時，曾經看到過大群的、無所事事的人，這些人就和面前窄小街道內蹲著的那些人一樣，穿的是尋常的便裝。
「這些人是幹嘛的？」
「我不知道，他們可能已經被靈能影響了……看舉止不像正常人。」文韻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沒問這個！我是問你那些人之前在這城市裏邊是負責什麼的？總不會是被你們養在這裏吃閑飯的吧？」
「他們什麼都不負責。」文韻想都沒想就說道：「這些人其實是我們的一批實驗對象。」
「實驗對象？那他們就甘心讓你們做實驗？」我心中詫異不已，要知道那些人從表情來看可都是一副很平和的樣子。
「看來你已經見過他們了是嗎？」文韻很聰明地反問道。
我如實點了點頭，把自己之前潛入過程中見到這些人的情況說了一遍。
文韻聽了後繼續問道：「那你當時難道沒感覺到這些人有什麼異常？」
「異常？沒什麼異常啊，他們很隨意地遊盪在集市上……」說到這裏我突然反應過來了。
其實當時見到那些人的時候，我也的確能感覺到些異樣，只是當時我的重心並不在那些人身上，所以也就沒有仔細思索，現在重新細細回味，我就能發現……其實那些集市裏頭「熙熙攘攘」的人群並不正常，他們幾乎都是單人行走，看不到結伴而行的跡象，而且彼此間似乎也沒什麼交流。
這……更像是一群穿着普通人服飾的人偶！或者說是機械人！只是在按照設定好的程序路徑移動而已。
「你想起來了對嗎？」文韻問道。
「他們是不是……類似於遊盪者裏頭的那些不具備完整意識的……半感染者？」
「不是累死，他們根本就是。」
「怎麼可能？這些人看起來很正常啊，沒有任何蒼白的跡象。」
「那只是你沒有仔細看，而且半感染者的身體變化大多不會反應到臉上，除非你在近距離觀察他們泛紅的雙眼，才能發現異常。」
泛紅的雙眼……這的確是那些半感染者最顯著的特徵。
「你們是從哪裏搞來這麼多半感染者的？又打算讓他們幹什麼？」
「遊盪者之前曾經有過一次大規模的撤往東口省的行動，期間他們拋棄了一部分累贅的人，就是這些被蠱蟲病毒不完全融合的半感染者。這些人行動遲緩，有的時候還會出現不聽從蠱咒指引的情況，所以為了避免拖累進程，他們將一些體制偏弱的半感染者丟棄了。」
「然後你們就像撿垃圾一樣撿回來了？」
文韻點了點頭。
「要把他們訓練成敢死隊？」
「他們還不夠格，這種孱弱的體質根本經不住衝擊，把他們抓來，主要是因為楊信雄想從這些人身上找出不完全感染的原因，好最終找出逆轉蠱蟲病毒的方法，不過這個想法根本不切實際，而且救世軍里精通蠱術的人很少，事實上，我們也已經打算把這批人趕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文韻剛才這番解釋給我的直覺就是在撒謊，雖然我找不出破綻，但我還是堅信這一點，因為我不相信救世軍會這麼無聊。
這時那街道里的幾個半感染者紛紛站了起來，開始轉頭朝我們看來。
嗯……
我倒要仔細看看他們眼裏是否有血色，然而我看到的卻是他們瞳孔之中冒出的藍光！
「主人！小心！」文韻立馬提醒道：「他們被靈能影響了！」
「別慌！」我深吸了幾口氣說道：「他們應該不會襲擊我們！」
因為從之前的情況來看，芊芊對我暫時還是十分「袒護」的，如果這些人真是被她的靈能所影響，那就應該不會為難我。
這幾個人起身之後像野獸一樣四處嗅了嗅，然後便紛紛朝着街道末尾退走了，沒多久就徹底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真詭異……」文韻微微吐了口氣說道：「他們現在的行為舉止已經完全改變了，很有可能是靈能的影響帶來了思維上的轉變，這幾個人現在恐怕已經從屬於芊芊了。」
我點了點頭：「這樣最好，他們起碼不會為難我們。」
接着我便拍了拍身旁發愣的牛壯，讓他繼續帶路，牛壯打了個激靈，感覺像是剛從什麼深思熟慮中回過神兒來一樣。
「怎麼了？」我皺眉問道。
「沒怎麼。」牛壯晃了晃腦袋：「他娘的，剛才就是感覺腦子有些發昏，可能是今天運動量太大又沒吃飯導致的，待會兒到了裝備存放處，我可得找點東西吃！否則人還沒走出去就得餓暈了！」
牛壯才一說完，聖女就偷偷拉了一下我的袖子，然後又朝着牛壯的方向努了努頭，用口語沖我說道：「他也被影響了……」
抬頭看了看進一步壓低的雲層，我心說如果再不找到那些頭盔，我們恐怕就走不出去了。
牛壯回過神兒來后也沒有太多的耽擱，我們繼續沿小路快速穿梭了五六分鐘，期間沒再看到半個活人的樣子，接着就見牛壯再一次停下腳步，而且這次可是因為我們抵達目的地附近了。
牛壯指著前邊一處黑洞洞的、像停車場一樣的建築說道：「就在那裏邊！」
我眯着眼睛朝那建築看了一眼，發現這建築其實原本應該是個很「光明」的建築，但現在卻像是被罩了一層黑紗一樣，這可不僅僅是因為空中的黑雲……感覺這周圍似乎還旋繞着一些若隱若現的黑色戾氣一樣。
雨更大了。
「主人，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聖女低聲在我耳旁說道：「我能感覺到……附近的靈能還在持續增強中……這種能量好像給我一種漸漸把我吞噬的感覺……我很不舒服……」
被聖女這麼一說，我也感覺胸悶的感覺更加強烈了，現在反倒是文韻的情況最好，畢竟她是正常人。
那些個小孩子現在也已經完全默不作聲了，原本還會時不時和我進行簡單交流的扎卡也同樣變成了啞巴，雅布和我也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了。
靈能對我們的影響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劇著，我知道不能再猶豫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還不如照現有的計劃繼續進行！
不過嘛……這些小孩子似乎不能再帶在身邊了，我可不能冒這個風險。
我立馬用漢語告訴扎卡，讓他和其他的小孩子一起留在原地等我們出來，我連着重複了好幾遍，扎卡也沒有回應，我以為他是默認了，然而當我做出朝前行走的動作時，他卻也再一次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