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通天之橋
此橋可通天，大道即是仙。
玄黃皆造化，彼岸落九淵。
古橋之下立有一塊黑色的石碑，其上刻着四行古老的文字，給人一種古老腐朽、無盡滄桑的感覺。
「這就是老鬼前輩說的通天之橋，可渡彼岸！？」
卓雲仙默默打量著古橋，心中生出一絲蒼涼。
很久很久以前，天地混元本為一體，萬物生靈皆可成仙。
然而一次次天地大劫之後，天崩地裂，日月無光，人族也進入了無比黑暗的時期，淪為妖魔血食，被高高在上的神靈視為螻蟻或奴役。
人族聖賢有感蒼生苦難，便以血肉之軀鑄造了一座通往彼岸的橋樑，名曰「通天之橋」，願我人族自強不息、人人如龍、超脫彼岸。
然而，通天之橋的出現並沒有給人族帶來太多好處，反而埋下了巨大的禍端……異族肆掠，妖魔狂亂，內憂外患，幾乎將人族推向滅絕的深淵。
直到後來，通天之橋在魔神爭鬥中被打碎，才算消去了這一禍端。
饒是如此，人族亦承受了巨大的損失，苦難一直延續了數千年之久。
……
當然，這些傳說都是卓雲仙聽老鬼前輩講述的，至於是真是假，恐怕已經很難去考證了。
不過對於通天之橋，卓雲仙心裏卻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來自虛空之中的通天塔。
通天塔是太虛仙宗最後的底蘊，鎮惡老人曾讓卓雲仙進去過一次，可惜以卓雲仙當時的實力，連通天塔第一層都無法通過，更別說挑戰更高的層次。
通天之橋？通天之塔？
二者之間莫非有什麼聯繫不成？！
就在卓雲仙沉思之際，大山與風宛如等人先後出現，隨之各方天驕和仙穹大陸的強者陸陸續續出來，就連万俟無畏和乎烈天戈他們亦在其中。
儘管有些波折，但是他們最終還是通過了考驗，尤其是万俟無畏，不知道在鏡像世界中經歷了什麼，整個人顯得有些消沉，可氣質卻少了幾分輕浮，多了幾分沉穩。
拋開二位人祖和九位聖主不談，顓孫煦和月寒仙子等人本就是諸天萬界的天之驕子，他們能夠留到現在，機緣資質心性絲毫不差，卓雲仙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然而，讓卓雲仙感到意外的是，空塵竟然還沒有出來，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先生，空塵小師傅什麼情況！？」
大山暗暗焦急，擔心空塵出事。
卓雲仙擺了擺手，示意大山稍安勿躁。
而另一邊，二位人族與顓孫煦等天驕同樣看到了通天之橋，一個個愣在原地怔怔發神，心中充滿了震撼。
一座溝通天地的古橋，何等的壯觀。
與此同時，眾人心裏都生出一絲疑惑，這座通天之橋真的可以通往彼岸嗎？
「嗡嗡嗡！」
身後驀然傳來陣陣波動，一個身影從虛空中走出，正是空塵，他果然還是通過了鏡像世界的考驗。
大山不禁鬆了口氣，卓雲仙反而皺了皺眉頭，神情有些凝重。
因為卓雲仙敏感的察覺到，空塵的心緒有些混亂，似乎從遇到血骨屍魔之後便是如此狀態，情緒很不穩定。
「空塵，你在鏡像世界遇到了什麼事情？」
聽到卓雲仙的詢問，空塵緩緩抬頭，眼中透着絲絲血光。
「施主，魔耶曾說，佛即是魔……你說魔耶說的對嗎？」
空塵一直都很敬佩卓雲仙，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的實力，更因為對方的品格和智慧。
別看卓雲仙年紀不大，可他對人生的感悟總能給身邊之人正確的引導。
「……」
沉默了片刻，卓雲仙認真道：「佛門教義行善積德、渡厄蒼生，這些自然是好的，可是如果完全摒棄了人性，變得無情無義，與魔又有何分別，最終只會走向滅亡。」
對於佛門，卓雲仙並無太多偏見，只是大善與大惡往往不過一念之間，因此佛門極端的意志，很容易衍生出極端心魔。
當初慧能大尊有多和善，現在的魔耶就有多可怕。
空塵目光空洞有些失神，他沒有提及自己在鏡像世界中的遭遇，因為他始終不肯相信，自己也會有入魔的一天。
卓雲仙拍了拍空塵肩膀，安撫道：「有的人，一輩子慾念纏身，苦苦掙扎不得自由，而有的人無欲無求，同樣不得自由……所以你只要記得，凡事不問善惡，但求無愧於心就行了。」
空塵默然點了點頭，眼中血絲漸漸消退，反而多了一抹堅定。
……
就在二人交談之際，一個突兀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透著幾分冷意。
「卓雲仙，你果然還是來了，本公子可是等候多時了。」
說話間，一道翩翩身影出現在半空之中，不是皇甫九真還能是誰。
只不過眼前的皇甫九真只是虛影降臨，而他本人似乎並未在此。
「叛逆！？」
九位聖主又驚又怒，忍不住開口呵斥。
二位人祖更是面色深沉，一言不發，心中充滿了怒意。
万俟無畏不明所以，好奇詢問道：「無雙太子，你不是說皇甫九真也是仙穹大陸的人嗎？怎麼內訌了？難道他們有仇？」
顓孫煦搖了搖頭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相比一山不容二虎，所以起了矛盾吧。」
池文傲接過話道：「這樣也好，他們內鬥，我們便坐收漁人之利。」
万俟無畏白了池文傲一眼，眼中滿是鄙夷之色。
不知道為何，万俟無畏突然有點瞧不起這些所謂的天驕，陰謀算計，心胸狹隘……呃，貌似自己以前也差不多，甚至更差？
相比之下，卓雲仙反倒顯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
那邊小聲議論著，這邊卓雲仙卻沒有理會。
皇甫九真淡然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可是你們叫我的？」
「孽障！」
二位人祖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九位聖主則直接動手，想要鎮壓皇甫九真。
可惜此地非常特殊，他們拿皇甫九真的虛影亦無可奈何。
皇甫九真見卓雲仙不理自己，臉色漸漸冷漠：「卓雲仙，你還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卓雲仙淡淡道：「勾結妖魔、背信棄義、數典忘祖……就你這樣的小人，也配讓卓某看在眼裏？」
「住口——」
皇甫九真惱羞成怒道：「你們根本不懂本公子的心胸，區區仙穹大陸，哪裏比得上浩瀚寰宇，諸天萬界？本公子與妖魔乃是強強聯手。」
「強者自強，強者恆強，不需要聯手，只有弱者才如此。」
卓雲仙的話，讓許多人暗暗動容。
這要多麼強大的內心，才能說出這樣自信的豪言壯語！
皇甫九真深吸了口氣，強忍着怒意道：「卓雲仙，本公子不與你做口舌之爭，有本事你來彼岸找我。」
「你在彼岸？」
「沒錯，我已身在彼岸，即將渡劫成仙……卓雲仙，我承認你比我強，但是本公子才是真正的紀元之子。」
大笑聲中，皇甫九真的虛影隨之消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