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脊樑如山
「轟——」
地面塌陷，煙塵四起！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眾人愣在當場，尤其是卓玉晚和燕伯，又驚又怒無比擔憂，若非卓雲仙現在需要人照顧，他們恐怕已經衝過去了。
「是老祖！是老祖來了！」
席菲嫣面露喜色，西樓文宇等人抬頭望去，只見一位老人御劍飛來，長須玄袍，鶴髮童顏，頗有幾分道骨仙風的氣質。
來者便是席家老祖席天祿，一位開竅之境的仙道高手。
……
隨着席家老祖的出現，庭院之中安靜異常，每個人幾乎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西樓文宇和沈萬樓相視點了點頭，心裏暗暗舒了口氣。他們的算計果然沒有白費，大寧席家已經置身局中，那麼這件事情將再無任何懸念。
「見過席家老祖，多謝老祖出手相救。」
西樓文宇和沈萬樓上前見禮，態度十分恭敬。
卓泰元則帶着卓老二卓老三他們退到一旁，生怕受到牽連。
「西樓家主卻是好算計，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們席家！」
席家老祖面無表情的瞥了西樓文宇一眼，後者背脊升起一陣寒意，連忙把頭低下，姿態放的更低。
沉吟片刻，席家老祖擺了擺手道：「罷了，看在你背後之人的面子上，老夫便擔下此事，但是你回去轉告一聲，下不為例，否則大寧席家也不是認人拿捏的螻蟻。」
「文宇明白。」
西樓文宇恭聲應下，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
「菲嫣拜見老祖！」
席菲嫣隨即也上前拜見，然後跪在地上哀求道：「老祖，求你幫幫若夢妹妹吧，她的手臂被卓雲仙那個小畜生給斬斷了，她好可憐。」
說罷，席菲嫣拉着西樓若夢一同跪下。
「唉！你這丫頭……」
席家老祖微微嘆了口氣，雖然有些責怪，但更多的還是寵溺：「斷肢雖然難續，卻也不是沒有辦法……過些日子老夫便親自帶若夢丫頭去一趟仙醫谷治療，你們暫且退下吧。」
「多謝老祖！」
席菲嫣長長舒了口氣，西樓若夢更是喜極而泣，將席菲嫣緊緊抱住。
西樓文宇亦上前表示感激，可惜席家老祖並沒有理會他，冷淡頗為冷淡。
這時，沈萬樓開口相邀道：「席家老祖難得來一趟東陵，還望老祖賞臉到城主府小敘片刻。」
「等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再說吧。」
席家老祖不冷不熱的應了一句，而後將目光轉向場中。
……
「咳咳咳！」
煙塵消散，卓傅海從廢墟中站了起來，擦乾嘴角的血跡道：「仙道席家獨佔一條商脈，向來不問是非，難道這次也要插手勢力之爭？！」
席家老祖搖了搖頭道：「無關對錯，立場不同而已。」
卓傅海冷冷質問：「為虎作倀就是你們席家的立場？」
「事已至此，多說無意。」
席家老祖不願糾葛，語氣淡漠道：「卓傅海，你也是人中俊傑，當識時務，老夫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做夢！」
卓傅海傲劍而立，一隻雲鶴的虛影將其籠罩中，猶如一層無形的罡衣。
「那就……跪下吧！」
席家老祖再次出手，巨大的手掌如同山嶽威壓而下！
「唳——」
雲鶴展翅，仰天長嘯，硬生生抗住了手掌的威壓。
「還不放棄嗎？給老夫跪下！」
席家老祖眉頭皺起，手上力道重了幾分……
「轟轟轟——」
手掌越來越重，雲鶴虛影漸漸出現一絲崩潰的跡象。
「噗！」
卓傅海逼出一口精血，融入雲鶴仙靈之中，頓時氣勢暴漲！
脊樑如山，天壓不彎，英雄蓋世，豪氣衝天。
好男兒，就應當頂天立地，怎能低頭放棄。
一聲長嘯，卓傅海引劍而起，再次施展天外飛仙，朝着席家老祖刺去！
「轟轟轟——」
氣浪洶湧，激蕩澎湃。
不少人面色驚懼，忍不住退後了幾步。
只見煙塵之中，一個身影倒飛出來，自然是身受重傷的卓傅海。
有時候，境界與實力的差距，並非憤怒爆發就能彌補的，不過卓傅海的舉動依就讓許多人敬佩不已。
好個卓家，一家人真的了不起……父親頂天立地，兒子剛烈無雙，女兒捨身護弟，或許這便是所謂的「骨氣」。
相比之下，同為「卓」性的卓泰元等人，吃裏扒外、媚外求榮，所作所為實在讓人有些不齒。
感受到周圍異樣的目光，卓泰元氣得老臉通紅，最後只能忍氣吞聲。
……
「爹——」
卓玉晚抱起弟弟跑到卓傅海身邊，看着滿身染血的父親，她的心裏慌亂悲涼。
她好恨好恨！恨西樓文宇父女！恨沈萬樓他們！很席家所有的人！她更恨卓泰元這些親戚！恨這個世界！同時也恨自己的軟弱無能……要是自己足夠強大，便沒有人敢欺辱他們。
「別哭……晚兒，你母親說過……你的眼淚很珍貴……」
卓傅海再次站了起來，身子依然挺拔。他的神魂在燃燒，頭髮漸漸花白，冷厲的氣息瀰漫天地之間。
這是準備拚命了！？
席家老祖面色微變，連忙開口道：「卓傅海，你明知事不可為，又何必執著抵抗？就算你不為自己想想，難道也不為自己的兩個孩子想想？還是說，你打算讓他們背負你的罪孽，苟且偷生嗎？」
「……」
卓傅海氣息頓住，冷厲的雙眼微微失神。
「爹！別聽他們的，大不了我們全都死在這裏。」
卓玉晚早有決死之心，卓雲仙自然和父親共同進退。
燕伯靜靜握著雷火精珠，只消卓傅海點頭，他便可以拿命去拼。
然而，真正到了選擇的時候，卓傅海沉默了。
……
人生並非簡單的旅程，並不是每一個路口都有選擇的資格。
至少此時此刻，卓傅海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一條是死路，一條或許九死一生，其實他的心裏早已做出了選擇。
片刻之後，卓傅海緩緩放下手中的劍：「卓某可以跟你們走，甚至可以背負一切的罪責，但是你們必須放過我的孩子，也不能再傷害卓家的任何一個人。」
「可以，老夫保證。」
席家老祖沒有猶豫，直接點頭應下。
西樓文宇與沈萬樓等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表示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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