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頑石化形
無涯海島，南炎聖地。
此時此刻，聖女洛冰璃和五位長老再次齊聚懸空大殿之外，靜靜等候着南炎聖主歸來。
「諸位長老，夏輕侯與天玄二老怎麼說？」
洛冰璃已經將消息傳給了出去，南炎聖主很快便會返回聖地。
金長老點了點頭道：「他們三人倒是沒有什麼忌諱，直接承認卓雲仙找過他們，不過他們只說卓雲仙找他們做生意，其他都隻字未提，我覺得他們肯定有隱瞞。」
火長老哼聲道：「那三個頑固不化之輩，顯然是想包庇卓雲仙這個亂逆！」
木長老搖頭苦笑道：「他們三人身份特殊，若是沒有聖主發話，我們也不好動他們，此事只能等聖主回來定奪了。」
「嗡嗡嗡！」
話音剛落，天地異動，空間扭曲。
隨即，一道彩虹高掛，南炎聖主跨虹而來，偉岸的身軀出現在上空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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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幻境，落陽谷中。
有着三大獸王坐鎮，此地倒是頗為安寧，卓雲仙的日子也算過得不錯，至少可以靜下心來沉澱與修行。
至於外界之事，他倒是偶爾和夏輕侯溝通，了解一些大概的情況。
時間一晃眼又是兩個多月過去了，外界失去了卓雲仙的蹤跡，各方勢力漸漸消停下來。聖地對此也是不聞不問，似乎並未在意卓雲仙的存在，或者乾脆當他不存在。
卓雲仙大概明白，喬千山身為南炎聖主，坐鎮一方，肯定有着更大的責任和更重要的事情，不可能一直陪他耗在這裏，所以卓雲仙也一直在等，等待南炎聖主離開的消息。
「準備的差不多了，該動身了。」
卓雲仙整了整衣衫走出洞府，正打算與夏輕侯聯繫，不料身上傳來一陣悸動，竟然小靈洞天中的蛋形玉石有了生命的反應。
「嗯！？這是……要化形了！？」
取出玉石，卓雲仙連忙以御靈之術與玉石之靈溝通，一道懵懂的意念傳入他的心頭，一絲淡淡的孺慕之情在心間流轉。
天地初開，萬物生長，大道至善，孕育生靈……此乃大功德！大歡喜！大感動！
這是卓雲仙第一次感覺到生命的重量，彷彿血脈相連難以割捨。他忽然有點明白，父母對孩子之間的感情。
卓雲仙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了孩子會是怎樣的心情，但玉石之靈卻是他親自培育而出，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樣，所以他此刻的心情萬分複雜。
只不過，卓雲仙唯一肯定的就是，無論玉石之靈的資質是好是壞，未來的成就是高是低，他都會好好照顧它一生一世。
「嗡！嗡嗡！」
靈力波動，玉石顫動。
驀然間，一道靈光衝天而起，天地元氣蜂擁而至，紛紛融入玉石之中。
「滋……滋……」
玉石融化，漸漸化作一個乾癟的身影。
人形！？不！不對……有四肢，有尾巴，這是只小猴子！？
看着玉石一點一點蛻皮，然後一點一點化形，卓雲仙心緒起伏，甚至有種莫名的緊張。
果然是只小猴子，不過只有巴掌大小，眼睛半睜，身上無毛，光禿禿的，皺巴巴的，怎麼看都覺得孱弱不堪，估計一陣風都能將小傢伙吹跑。
什麼會是一隻猴子？難道是吞噬了爆魂猿王的精魄？
卓雲仙來不及細想，趕緊取出一塊獸皮將小傢伙裹住，然後以自己的一滴精血印在小傢伙的眉心，順便為對方渡入靈力與生機。
然而就在這時，天兆異象，波動強烈，一道無形的壓力從天而降，欲將卓雲仙和玉石之靈鎮壓！
「昂——」
「吼——」
「唳——」
「嗷——」
龍吟、虎嘯、雀舞、龜伏……
四尊巨大的虛影出現在天地之間，浩浩煌煌，偉岸無量，正是傳說中的四方聖靈，西青龍、東白虎、北朱雀、南玄武。
四方聖靈，鎮守四方，蒼穹寰宇，天地宙極。
大威……寂滅……
在四方聖靈的威壓之下，落陽谷中，萬籟俱滅，所有的凶禽猛獸宛如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就連三大獸王也嚇得瑟瑟發抖，跪伏在地。
卓雲仙渾身上下動彈不得，猶如巨大的山嶽壓在自己身上。
「吱！吱吱——」
小傢伙在四方聖靈的鎮壓之下拚命掙扎著，尖叫嘶吼，是對壓迫的憤怒！是對命運的不甘！
十方劍匣，起！
玄天神鑒，祭！
混元撐天傘，開！
神州鼎，鎮壓！
卓雲仙一口氣祭出四大靈寶，想要將周圍空間隔絕。只可惜四方聖靈的威壓太過恐怖，甚至還在南炎聖主之上。
「轟轟轟——」
三息之後，劍陣崩潰！
十息之後，撐天傘破損！
再十息之後，玄天神鑒跌落，令得向雨樓心神受損，元氣大傷。
又過了十息，神州鼎還在苦苦支撐，但是卓雲仙漸漸感覺自己體力在透支，身子越來越沉重，身子半跪在地。
好在，卓雲仙的堅持雖然無法完全抵擋四方聖靈的威壓，卻讓小傢伙緩過氣來。
「吱吱吱！」
小傢伙掙扎著爬出卓雲仙的懷中，努力睜開雙眼，認真看着卓雲仙，純凈的眼眸彷彿蘊藏着整個星空，像在說我不是石頭。
生於天地初開，坐看滄海桑田，沐浴日月星辰，歷經風吹雨打……
卓雲仙與小傢伙心神相連，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幕幕久遠的畫面，或天崩地裂，或血染星穹，或蒼涼孤寂，或漂泊虛空。
這就是小傢伙的一生，它不是石頭，而是生命。
卓雲仙同樣平靜的看着小傢伙，沒有覺得憤怒，更沒有憐憫，只是鼓勵的點了點頭。
「小傢伙，你本是一塊頑石，卻想化作真正的生靈，上天不許，故而降下懲戒，欲將你打回原形。但是……你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上，還沒有見識過一切的美好，難道甘心就這樣離開嗎？」
說話間，卓雲仙重新站直了身子，身上劍意驟然爆發，直衝雲霄。
「有些事情我可以幫你扛着，但是有些事情總要你自己去面對……我希望你勇敢堅強、正直善良，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這曾是卓雲仙母親對他的期望，所以現在也是卓雲仙對小傢伙的期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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