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悲痛莫名
一拜天地，長長久久。
二拜日月，萬古常明。
夫妻對拜，永結同心。
沒有天荒地老的誓言，沒有海枯石爛的承諾，沒有漂亮華貴的衣裳，沒有熱鬧滿座的喜堂，沒有親朋好友的祝福。
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對新人。
卓雲仙腦袋一片空白，只是傻傻跟着淺陌一樣跪拜行禮，直到禮成他都沒有回過神來。
「前輩……」
卓雲仙正要開口，淺陌淡淡打斷道：「你我已有結髮之約，結緣之禮，從今以後，我便是卓雲仙的妻子，你還是叫我淺陌好了。」
「我，我……我們這算是成親了嗎？」
「是的。」
得到淺陌肯定的回答，卓雲仙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完全不明白淺陌心裏在想些什麼，甚至差點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雖說修仙之人，不在乎世俗禮節，但是……但是這樣的結緣之禮也太隨意了吧！？更何況，卓雲仙從來沒有想過與淺陌結緣，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妄想。
卓雲仙初識淺陌，對方乃是萬古仙魂，高高在上，避世絕俗，卓然獨立，二人根本不在同一個生命層次，所以卓雲仙對淺陌只有尊重和依戀。
即便這些年來經歷了許多，卓雲仙對淺陌漸漸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可他心裏仍就感到一絲卑微，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唯有在淺陌身邊，卓雲仙才會覺得自己無處安放的心，有了一個溫暖的歸宿。這種感覺不是親情，卻又勝似親情，分支超越親情之上。
卓雲仙甩了甩腦袋，放下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不管怎麼說，他已經和淺陌完成了結緣之禮，從此他不再是孤獨的身份，他應該承擔起丈夫的職責，也將背負其淺陌的一切。
「前輩……」
「還叫前輩？」
「淺陌，我會好好照顧你。」
卓雲仙緊緊抱住淺陌，七情六慾湧上心頭。
淺陌將頭埋在卓雲仙的胸前，喃喃自語道：「我這一生都是輸家，輸給命，輸給她，但是我這一次卻贏了她。」
卓雲仙微微怔了怔，不由沉默，他知道淺陌口中的「她」，說的是淺陌本尊。
「卓雲仙……夫君，謝謝你……請你永遠不要忘記我。」
淺陌忽然抬頭，眼中透著決然與不舍。
卓雲仙心頭一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淺陌！？你……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你告訴我，無論多困難，我都會想辦法幫你。」
淺陌搖了搖頭道：「有些事情，你永遠都不會明白的，但是能夠遇上你，是我這一生最高興的事情。我這一生不算短暫，但是我從來沒有感到真正的快樂，或許我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淺陌，你到底想說什麼！？」
卓雲仙越是詢問，心頭越是焦急。
淺陌踮起腳尖，嘴唇在卓雲仙額頭輕輕點了一下，目光難得溫柔：「卓雲仙，謝謝你關心我、照顧我、幫助我，也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包括你給我做吃的，我很喜歡……如果有一天我消失，希望你不要忘記我，至少……至少有人記得我曾經存在過。」
說話間，淺陌眼含淚光放開卓雲仙，一點一點升上天空，周圍空間漸漸扭曲。
卓雲仙想要拽住淺陌，可他驚愕的發現，自己被定在了原地，渾身上下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淺陌越飛越高，越來越遠……
「我不是孤魂野鬼，不是一道惡念，我也有名字，我叫淺陌，我的夫君是卓雲仙，我們有過結髮之約，行過結緣之禮，我是卓雲仙的妻子……」
淺陌的聲音飄忽，最終破空而去，周圍隨之恢復正常。
「啪！」
一滴淚水從天而降，落在卓雲仙的臉龐。
「前輩！淺陌——」
卓雲仙恢復自由，立即衝上半空，卻沒有發現半點淺陌的痕迹。他忽然有種錯覺，淺陌這次走了，或許他們再無相見之日。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卓雲仙心裏莫名的悲憤，如同心裏突然失去了什麼。
他手握長生古劍，朝着蒼穹狠狠一劍斬下，激起真正空間波動。可惜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打破虛空的屏障。
……
「咻！咻！咻！」
一劍一劍又一劍，寒芒萬丈沖雲霄。
卓雲仙整整在海崖邊宣洩了三天三夜，直到筋疲力盡才慢慢停下來。
旭日初升，紫氣東來。
一縷天光落在卓雲仙的身上，給了他一絲溫暖和希望，讓他漸漸放鬆，漸漸冷靜下來。
「吱吱吱！」
小石頭來到卓雲仙身邊，輕輕拱了拱身子。雖然它不理解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但是它能夠體會到卓雲仙的悲傷與難過。
「我沒事的。」
卓雲仙將小石頭抱在懷裏，心裏感到一絲暖意。
太虛幻境，鎮惡老人……
冷靜片刻，卓雲仙驀然想到淺陌的來歷，打算去太虛幻境詢問這能老人。
只不過，崑崙海域的許多事情都還未處理，卓雲仙無法一走了之，必須妥善安排一番，否則時間久了，定然會陷入巨大的混亂之中。
……
地靈島上，符紋學堂。
瑞木豐年此時正在廣場高台傳授符紋之道，不料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廣場中央。
「什麼人！？啊……是，是卓先生！」
周圍護衛先是一驚，但是看清楚來者的樣子，頓時又驚又喜！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卓雲仙。
「卓先生！？竟然是卓雲仙回來了！」
「快！大家行禮，快點行禮！」
「拜見卓先生——」
廣場之上跪下一片，每個凡人臉上都充滿了激動與虔誠。
是卓雲仙帶給了凡人希望，也是卓雲仙改變了他們的命運，所以他們都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卓雲仙。
「大家都起來吧，你們以後也用不着跪拜別人了。」
卓雲仙輕輕擺手，將數千人同時托起。
儘管卓雲仙不喜歡別人跪拜，但是這一禮他受下了，只不過他希望這一拜之後，崑崙海域的凡人能夠真正的站起來，自尊自愛，自強不息。
「卓大哥！」
瑞木豐年一愣之後回過神來，神情激動的跑上前去，一把將卓雲仙保住！
看到如此溫暖的一幕，周圍之人善意的笑了笑，而後退開一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