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陣道之缺
「大家快看快看，承業堂兄、弘義堂兄你們快看通靈環！樓上樓公佈的最新消息，蕭亦然已經出關了！」
卓涵蕾突然大喊，聲音中充滿了激動和興奮。
她是卓雲仙的堂姐，三叔的女兒，年方二八，目前在仙道學府修行，已經點燃神魂之火，即將覺醒天賦，成為名副其實的修仙者。她平時唯一的愛好便是關注通靈環內的各種消息，尤其是關於那些少年天驕的消息。簡單的說，就是有點花痴。
卓承業和卓弘義則是卓雲仙二叔的兒子，比卓雲仙年長不少，已經從仙道學府畢業，融魄之境的修為，天賦有限，難有成就，因此他們一個在卓家煉藥坊幫忙，一個在卓家煉器坊幫忙，雖然不如卓玉晚了得，也勉強能夠獨當一面。
而卓涵蕾口中的蕭亦然，卓雲仙同樣聽說過，乃是太玄洲上的傳奇人物。
此人出生大明王朝，年幼之時本是個天才，進入仙道院之後淪為平庸，承受了種種屈辱，但是他沒有自暴自棄，反而更加努力，三年之後再次崛起，並且逆襲而上，成為太玄洲的十大天驕，戰績輝煌，光芒耀眼，受無數人追捧。
人們就喜歡這樣逆襲崛起的勵志故事，看看卓涵蕾花痴的樣子，顯然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說實話，卓雲仙同樣很佩服蕭亦然，甚至十分羨慕對方……無論蕭亦然經歷什麼挫折，至少人家還能追求希望，而卓雲仙自己卻看不見希望的方向。
「沒錯沒錯！樓上樓果然靠譜，蕭亦然真的出關了！這下又要開始熱鬧了！」
「聽說，蕭亦然閉關大半年，是為了四年一次驕陽爭鋒做準備，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實力如何了？」
「應該打通天地雙橋了吧！閉關之前他就已經是聚靈巔峰的高手了……」
「真是妖孽啊！蕭亦然還不到二十歲，這次絕對有望衝擊驕陽榜前三，將來成就肯定不可限量。」
「可惜蕭亦然是大明王朝的人。」
聽到眾人的推崇，卓玉晚忍不住開口道：「各位何必關注他人，其實我們大唐王朝的天驕也不差，中樞仙道院有唐少峰和左如萱、玄玉仙道院有梅在安、升龍仙道院有龍戰飛……可惜宋天刀失蹤了，否則十大天驕應該有他一席之位。」
「呃，大姐說的是。」
卓涵蕾縮了縮脖子不敢頂撞，卓承業和卓弘義亦把頭低下。
長輩有長輩的矜持，小輩有小輩的交流方式，所以卓泰元等人也沒有理會，只是搖頭笑了笑。
……
卓雲仙默默用膳，偶爾聽上兩句卻不怎麼在意。別人如何了得，與他又有什麼關係，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陣圖符紋的排列和推衍，就連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都如同嚼蠟，平淡無趣。
用餐過後，卓雲仙跟姐姐打過招呼便離開了。
卓玉晚亦了解小弟的性格，亦沒有多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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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月光冰涼。
看着夜空中點點繁星，卓雲仙感到一種莫名的孤獨。
他不知道這種孤獨的感覺從何而來，他總覺得自己不屬於這片天地，除了親情，他彷彿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的溫度……而且他從記事開始，他就無法入睡、徹夜難眠。
是的，卓雲仙和普通人很不一樣，他從來沒有睡過覺，即便閉上眼睛，他的頭腦也能保持非常清明的狀態，或許是因為先天不足缺少一魂，他覺得自己有病，一種非常奇怪的病，如「失魂之症」。
卓雲仙翻閱過許多古籍和醫書，嘗試過許多辦法，也吃了不少的丹藥，仍是沒有半點用處，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這亦是導致卓雲仙性子冷淡的主要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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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院，卓雲仙沒有立刻進入太虛幻境，反而放下所有雜念，盤坐於床上，開始觀想經輪、凝聚法印。
何為「經輪」？
大道至理為「經」，天地運轉是「輪」，唯有感悟天地大道，方能長生不老，生生不息，這亦是仙古紀唯一的修行之路。
曾有先賢者觀想經輪，將天地比作一個滾筒，將「星辰」佈滿其上，當滾筒轉動的時候，「星辰」亦會跟着轉動，此乃星辰運轉之道。
而修仙者將一顆顆星辰排列組合，便可以在虛空中衍化其形，或靈或獸，或器或物……最終凝聚屬於自己的「精神印記」，這便是【經輪法印】。
唯有轉動經輪，凝聚法印，方能點燃魂火，覺醒天賦，煉魂融魄，跨入仙道之門。
只不過，儘管修行的法門相同，但是每一個修仙者凝聚的法印大都形態各異。
天賦較高者，法印如山，巍峨厚重。
天賦平平者，法印尋常，成就有限。
當然，前人種樹，後人乘涼……許多仙道院和仙道世家通過一代代積累，不斷探索嘗試，凝聚出的法印自然越來越強。
比如仙道卓家，第一代先祖便凝聚出了中品白鶴法印，但是隨着卓家一代代的改進，如今家主卓傅海更是凝練出了上品雲鶴法印。
法印越強，覺醒的天賦越高，將來修仙的根基越深厚，因此卓傅海也被卓家上下視為最有希望趕超先祖之人。
……
隨着心神沉浸，卓雲仙彷彿置身虛空之中。
虛空冥冥，星河璀璨，浩瀚無垠。
古老傳說之中，上古之前，每一顆星辰就代表着一個世界。
卓雲仙不知道這些星辰之內有沒有生命，可他每次看到這樣的景象，心神都無比震撼……原來自己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
據卓雲仙所知，別人觀想經輪的時候，只能看到一片星辰，但是他卻能夠看到整條星河，着實有點恐怖。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只是樂觀的覺得，自己先天不足，或許這是老天給予自己的補償吧。
然而問題就在這裏，他能看到整條星河運轉，卻無法凝聚法印，就像是小孩掄巨錘，實在無能為力。
平復心緒，卓雲仙以卓家的修行法門嘗試衍化雲鶴之形狀，可惜法印不到一半就崩潰了，最後只得前功盡棄。
每個人的神魂都有不同，三魂七魄便是神魂的根基，卓雲仙三魂不全，神魂有缺，自然難以凝聚法印。
連修行的門檻都無法邁入，更別提修仙問道，長生不老。
失敗！
失敗！
還是失敗！
……
經輪不轉，法印難聚。
自六歲開始，卓雲仙便開始開始觀想經輪、凝聚法印，奈何進展非常之緩慢，尤其是近年來，幾乎沒有太多進展，感覺希望渺茫。
饒是如此，六年來卓雲仙從來沒有放棄過，每次都是精神消耗到了極限才停下來休息。
這種痛苦與忍耐，不是什麼人都能堅持，特別是對於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當然，卓雲仙如此極限的修鍊，也不是沒有半點好處，至少他對精神力量的控制非常細膩，已經到了纖毫入微的境界。
……
反覆嘗試無果，卓雲仙最終精力耗盡，不得不暫時停下，只是他的目光依然堅定。
修仙，那是父母姐姐對他的期望，也成了他唯一的執念。
長夜無眠，卓雲仙開啟通靈儀，再次進入太虛幻境之中，繼續研究古墓遺跡的陣法變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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