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針鋒相對
亂石林中，壓抑沉靜，淡淡血腥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
「沒事吧丫頭。」
卓雲仙為徐瑤穩住傷勢，情況不算嚴重。
很顯然，烈火長老雖然脾氣暴躁，卻也不是愚蠢之輩，他知道徐瑤是卓雲仙帶來的人，多少有些忌憚。
「對不起卓大哥，我給你添麻煩了。」
徐瑤低着頭，心緒異常複雜。這還是她第一次殺人，對心裏的衝擊可想而知。
卓雲仙撫了撫徐瑤的頭，安撫著小姑娘的情緒：「告訴卓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人是不是你殺的？」
徐瑤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我……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什麼不清楚！？」
烈火長老怒聲呵斥道：「我弟子明明死在你的劍下，這麼多眼睛都看到了，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
「烈火長老稍安勿躁，此事我會給天古聖地一個交代。」
卓雲仙淡淡看了對方一眼，復又轉向徐瑤道：「你應該在大殿吧？怎麼會來這裏的？」
徐瑤在卓雲仙的安撫下，心緒漸漸平復：「我本來是在大殿的，但是突然聽到有人傳音，問我想不想知道當年父親被袁家陷害的事情，他知道事情的真仙，讓我單獨去找她，而且不能告訴別人……我想着要給父親討還一個公道，便應約來到這裏。」
不得不說，徐瑤本就心思單純，沒有見過太多人心險惡，自然關心則亂。
這時，樓玉堂苦笑着道：「我說呢，徐瑤妹子為何好端端的突然離開，還以為她想四處逛逛。」
易若蘭頗為自責道：「此事怪我，是我沒有照看好瑤瑤，我想着聖地之中應該很安全，便沒有跟着。」
天羅上人皺了皺眉，詢問道：「小姑娘，你可知道是什麼人傳音給你？」
徐瑤認真想了想，搖頭道：「對方聲音尖細，我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只是來到這裏以後我並沒有看到別人，反而是這個人突然現身，問了我兩句便直接對我出手。」
說着，徐瑤指了指血泊中的袁少飛，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講述了一遍，基本上與孫和講的差不多，不過細節部分有些出入。
事實上，徐瑤並不認識袁少飛，更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甚至「袁少飛」的名字也是從烈火長老口中得知，因此仇殺之說，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天羅上人微微沉吟，並未覺得對方再說謊。
卓雲仙隨即檢查了一下袁少飛的屍體，一劍封喉，兇器正是他贈與徐瑤的上品靈寶碧寒劍。
當然，碧寒劍現在已經被烈火長老握在手中，卓雲仙也沒有奪回的意思。
「瑤瑤，你在仔細想想，此人乃是無竅之境的高手，即便你有上品靈寶相助，也不可能輕易殺掉他吧？」
聽到卓雲仙的詢問，周圍之人這才想到，雙橋與命竅之間的差距。
要知道，能夠拜入天古聖地的弟子，自然都是天資橫溢之人，而且袁少飛身為烈火長老弟子，實力自然不差，怎麼可能被徐瑤一下殺掉？
徐瑤回憶著道：「袁少飛突然出手，我當時嚇了一跳，連忙用碧寒劍還擊，可是打着打着，他就站在那裏不動了，正好被我飛劍擊中……」
「簡直一派胡言！胡說八道！」
烈火長老怒氣沖沖道：「我這弟子是傻了嗎，會站着不動讓你殺？肯定是你用了什麼陰狠的手段暗算他！」
「我……我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
徐瑤擺了擺手，一下急哭了：「我先前又不認識他，而且就算知道他是袁家的人，我也沒有想過殺人的。」
易若蘭連忙上前將徐瑤抱住，柔聲安撫。
樓玉堂也看不下去了，冷冷質問道：「烈火長老，你好歹也是前輩宿老，何必揪著一個小姑娘不放？」
烈火長老又羞又惱道：「說了這麼多，證據呢？全都是這臭丫頭一面之詞，現在死無對證，難道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老夫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這裏是天古聖地，袁少飛是老夫的弟子，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卓雲仙沒有理會烈火長老，轉向天羅上人道：「天羅前輩，此事你如何看？」
其實，整件事情看起來簡單明了，就是袁少飛故意將徐瑤悄悄引來，然後打算將其除掉，然而卻被徐瑤反殺。
「這個……」
天羅上人皺着眉頭，面露為難之色。
先不說此事誰對誰錯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倘若輕描淡寫的揭過，烈火長老顏面何存，天古聖地聲望何在？
說道底，卓雲仙始終是個外人，雖然值得結交，卻不值得天古聖地為此讓步。
卓雲仙將天羅上人猶豫不定，隨即開口道：「天羅前輩，徐家與袁家之間仇怨頗深，徐瑤殺人也只是一時衝動……但她畢竟年幼，我作為兄長，自當替他承擔。」
「小友何必如此……」
天羅上人苦笑不已，他自然不可能處罰對方。
卓雲仙擺了擺手道：「錯了就是錯了，天羅前輩不用覺得為難，不過人死不能復生，卓某便用三件上品靈寶，替徐瑤恕罪，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說話間，卓雲仙隨手取出三柄靈劍，立在天羅上人面前。
見此場景，周圍弟子一片嘩然。
整個天古聖地都沒有幾件上品靈寶，卓雲仙這手筆自然讓他們動容。
「咳咳！」
天弘長老乾咳了兩聲，站了出來：「師兄，我看這事就此作罷好了，仙道恩怨不禁仇殺，既然袁少飛出手在先，徐瑤失手將其殺死，也算情有可原。而且卓先生如此誠意，我們也該大氣一點才是。」
這話說的漂亮，可是聽着虛偽。
只不過，天羅上人正好藉著台階而下：「天弘長老所言甚是，不知烈火長老可有意見？」
「哼！」
烈火長老得了好處，自然不再多言，只是臉色一如既往的難看。
「卓大哥，對不起。」
徐瑤知道上品靈寶的珍貴，她見卓雲仙為自己破費，心裏萬分愧疚。
卓雲仙拍了拍小姑娘肩膀道：「傻丫頭，都是身外之物，不用在意。」
聽到卓雲仙這話，周圍之人忍不住暗暗腹誹，恐怕也只有卓雲仙才不會在意吧。
「既然事了，那老夫先走了。」
烈火長老看了看血泊中的袁少飛，轉身便要離開。
然而卓雲仙突然開口，叫住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