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天縱之才

只見青光一閃，雙影交錯。

林若影和毛僵老太在瞬間擦身而過，互相到了彼此身後

後者搖搖欲墜，一條胳膊飛上半空，旋轉落下。

李保康跪地大哭：「娘……娘啊……」

哭得暈厥過去。

毛僵老太回過身來，臉上的表情無比恐怖，似乎也帶着驚異之色。

她已失去兩條手臂。

黑神覺得不可思議，剛才那一劍實在太漂亮，他不記得頭兒曾經使出過比這更強的一劍。

林若影自己也是吃驚不小，雖然她親手斬下殭屍手臂，但看着古劍「青荒」仍覺得不敢相信，回想那一劍的感受，實在有一種前所未嘗的暢快。

余越微微頷首，這姑娘，用劍的天賦相當之高，臨戰學藝，竟然發揮至此……可惜，不曉得是不是拜錯師門、跟錯師父，被耽誤了……

毛僵老太此時如同困獸，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是無比狼狽。

她僵硬扭頭，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兒子，突然間是再度爆發，仰天長嘯，嘯聲幾欲穿空裂雲，身體暴脹，伴隨着「喀喀喀喀」的恐怖聲響，她整個人彷彿大了一兩圈，渾身黑氣縈繞，如同一座籠罩濃霧的魔山，森然駭然，氣勢鎮壓一方。

當她移動，有如山搖地動，轟隆隆是威壓而來，速度之快，就像濃煙滾滾的火車。

她沒有利爪但還有尖牙，如果被她衝撞必然渾身筋骨斷裂，接着便是毫無反抗地被撕咬成碎片。

黑神大喊：「天吶，她瘋了，她這是要拚命啊！」

余越面色淡然，一邊關注戰場中的變化，一邊注意周邊狀況。

他相信林若影，也相信自己，即使林若影不能戰勝最終爆發的黑僵，他依然有信心挽回一切。

林若影面對威勢恐怖的黑毛殭屍，居然心如止水，這連她自己都覺得驚奇。

她想着余越那句話，猶豫就會失敗。

她此時沒有猶豫，心裏面想的只是，剛才一劍成功了，這一劍也必將成功，成則劍道大進，不成無非一死。

抱着必死的覺悟，她的心意反而更為凝聚，呼吸更加集中。

長長的一口氣吸入肺中，帶動心率，心率加速，心臟如同增壓泵一般，將大量血液壓到四肢百骸，肩肘手腕、胯膝足踝等各個關節以一種超強姿態發力。

紅衣獵獵。

有如一顆紅色的流星，沖向對面。

同時帶着一道青色閃電。

劍出。

劍隨身動。

斬！

林若影感覺腦海中有種曾所未有的澄澈，好像萬物都不存在了，天地之間，只剩對手、自己和劍。

她聽到劍刃切開肌肉、骨骼的聲音，特別清晰。

雙方再度擦身而過。

毛僵老太沒有撞到林若影，林若影好像也沒有斬到她。

可是，林若影旋轉收劍，紅色嫁衣飄舞，好似天邊一朵絕美的雲霞，縱然此時天色暗沉，她反而成為了世間最驚艷的存在，一舞之後，穩穩落地，說不出的飄逸，說不出的明麗。

而毛僵老太，她的身體一直轟隆隆地衝撞，失控般衝出好遠，突然，身體一分為三，雙腿從大腿處斷開，慢走兩步，各自倒在兩邊，軀幹則因為慣性，摔了出去，在地上翻滾好幾圈，灰頭土臉地停在那裏。

林若影俏臉兒上露出淺淺一笑。

滿意的笑。

她知道自己這一劍比剛才的一劍更強了，也更加由心，她本可以一劍斬掉黑僵頭顱，但她選擇斬斷雙腿，奪走對方行動能力，好實施逮捕。

剛笑了一下，臉色隨即變得煞白，好像窒息或失血一般。

余越上前，鼓掌稱讚：「林姑娘不愧是用劍的天才，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會了爆發，而且學會了控制……嗯，你確實有着天縱之資和堅毅的劍心。」

林若影表情有些痛苦地問：「可是……我現在感覺很糟糕，皮肉乾疼，筋骨酥軟，心肺像要撕裂，手腕和腳踝也好似即將斷掉一般……」

余越說：「所以你接下來要學習的，是調控。用平緩的呼吸，想像自己是水流，水流沖刷全身，遍及每個部位每個角落，筋骨、臟腑、血脈，用呼吸調整身體狀態，加速身體恢復……」

林若影依言嘗試，果然感覺舒服了一些，就像洗了個肺、沖了個澡。

余越覺得她悟性真可以算百年難遇，便又說道：「其實這樣的呼吸用劍，必須加以平時鍛煉，把身體的承受能力提上去、把生命元力提上去，才能更好地爆發。否則，用一次傷一次。」

林若影內心的求知慾被激起，很想問「那我該如何鍛煉提升」，但又突然想到自己是有師承的，私相授受乃江湖大忌，何況余越已經指點了自己呼吸之法，他沒有義務傾囊傳授，自己也不可能拜他為師，當下忍住不問，只說了句：「謝謝。」

余越不知道她心裏所想，對方不問，自己也不好主動去教，搞得自己好為人師一般，反惹人生厭。

「頭兒，這老殭屍沒死，李保康昏過去了！是不是綁回去一併審訊？」黑神是拿着槍走過去檢查了一番，這時叫道。

毛僵老太沖着他一陣齜牙咧嘴，雖然看着恐怖，但是沒有雙手雙腳，根本動不了。

黑神囂張地大笑：「老太婆，你剛才不是很牛逼嗎？挾持人質、威脅警方、還強迫我們頭兒和你那個窩囊廢兒子入洞房……現在怎麼樣，還不是被我們頭兒幾劍砍成了人棍……」

毛僵老太恨不得跳起來咬斷他的舌頭。

突然，她臉上表情一變。

說是變化，其實只不過幾塊臉部肌肉僵硬地動了動，不知道是驚是喜，有點兒想笑出來的樣子，但卻比哭還難看，簡直詭異。

只聽她說：「他來了……你們都得死……」

黑神大喝：「老太婆，你放……」

「屁」字還在嘴裏，他的一張黑臉也變了顏色。

他感覺腳下的地面在顫抖。

小石子在地上滾來滾去。

彷彿整座山都搖晃起來。

「地……地震了嗎？還是山崩？」黑神驚駭不已。

轟隆……轟隆……轟隆……

聲響從遠處傳來，好像一道道悶雷打在地面，又好像是巨人沉重的腳步聲。

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