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捕蟬
夜幕之下,無數的燈紅酒綠、蠅營狗苟、陰暗犯罪與日常生活在余越的面前徐徐展開。
這座高原聖城,在他眼中,再也沒有秘密可言。
「……那件事,你是聽誰說的?」
「是那個女人自己到處跟人說的……我勸你還是不要招惹她……」
「……你要找最好的甜茶?我知道哪裏有,明天就帶你去。」
「……來,再喝一杯,現在才到幾點?出來玩,年輕人不用那麼早睡啊。」
「不能……不能再喝了……我已經醉了……」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本該燦爛過一生,怎麼二十多年到頭來,還在人海里浮沉……」
「薩拉城的天氣真好呢,明天應該也是個晴天吧?」
「……我的心情,你根本就不明白!」
「我明白的……是你不明白……」
他看到了瑪布日山宮內,虔誠的僧侶們徹夜誦經、為燈火添油以供長明;
看到了小傢伙無比可愛的睡臉,就好像她沉浸在甜美夢鄉,世間一切的污穢與邪惡都不能沾染她;
看到了有人爭吵、有人歌唱,有人把酒言歡、有人借酒撒潑;
看到了欺男霸女;
看到了離合悲喜;
看到了……
這些並非是余越想要的,不過他很快就鎖定了目標,將如水面鋪開的靈覺感應收回,牢牢抓住一個點。
某小旅館。
走廊盡頭的房間。
各方面條件都比較差,但勝在費用便宜。
顧淺淺為了省錢,選擇住在這裏。
而她之所以要省錢,是為了多點時間留在薩拉城找尋姐姐。
今天,除了一身疲憊和汗水,又是毫無收穫。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她決定去洗個澡。
雖然小旅館的熱水不穩定,忽冷忽燙,但是不洗沒法兒睡。
她走進浴室,把自己脫光。
看到這裏,余越選擇性關閉掉畫面,只聽聲音。
嘩嘩嘩,沖水聲響起,伴隨着顧淺淺的抱怨:「嘶……好燙……好涼……」
然後就只有水聲,水聲很大。
余越仔細聽,能聽到隱約的哭聲。
女孩兒的哭泣聲被沖水聲掩蓋,但余越靈覺何其敏銳,隱隱約約,仍能聽出她內心的悲苦。
從小親密無間的姐姐失蹤了那麼多天,女孩兒心裏越來越擔憂越來越恐懼,壓力也越來越大。
不知過了多久,余越微微眯起眼睛,他注意到以顧淺淺為中心的周邊似有異動發生。
那是一種陰冷而殘忍的氣息。
彷彿一頭捕獵者,飢餓,但卻異常冷靜。
氣息向著顧淺淺靠近。
很快,但很隱蔽。
若不是余越這樣的境界,根本無法察覺。
下一刻,便聽到顧淺淺的驚叫:「啊……你是……你怎麼會在這裏?出去……快給我出去……
「你要做什麼?我警告你,別……別亂來……否則的話……
「救命……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水聲嘩嘩。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余越的身影已經從樓頂消失,他縱身一躍,鑽進夜幕之中,瞬間劃過百十米高空,落在酒店之外。
接着,他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勁射而出,到了另一棟房屋的屋頂。
藉著黑夜的掩護,他在薩拉城中快速穿越,從東到西,穿過一座座樓房、一條條街巷,還經過了瑪布日山宮前方。
他在城市半空奔走,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加上夜色迷離,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去看天空,哪怕看到,最多以為是大鳥飛過。
三分鐘不到的時間,余越便已從城的東邊至西邊跨越了十幾二十公里,在銀色的弦月之下,身影劃破長空,從天而降,直接撞破窗戶,落入顧淺淺住宿的房間。
顧淺淺顧不得自己的身體被看光,艱難地呼喊:「救我……求你救救我……」
余越一步步向浴室走去,冷冷地說:「放開她!」
大叔問道:「你是誰?」
他的語氣更加冰冷到了極點,彷彿沒有任何人類感情。
余越距離浴室只有一步。
大叔喝道:「站住!」
余越停住腳步,看着他:「如果你想用這個女的來威脅我那是白費心思,我和她萍水相逢、僅僅見過兩次,我來這裏是為了抓你,救人只是其次。」
言下之意,這個女孩兒和我沒關係,她的死活對我來說不重要。
顧淺淺感覺到一陣絕望。
大叔冷冷地說:「我不會殺她,因為她是我們需要的東西。然後,你憑什麼認為對付你有必要使用人質威脅,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把人說成是「東西」,而且語氣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怪異。
余越說:「哦?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
大叔說:「你不來,我已經把她帶走;你來了,無非多耽擱幾分鐘而已。」
余越點頭:「那就動手吧,看看到底要用掉幾分鐘。」
大叔鬆開手,下一秒,他跨出房門,張手向余越抓來!
余越看得出對方這一爪,沒有什麼武道路數,但卻勢大力沉,充滿不可思議的強橫力量,如同天羅罩下、地網湧出,一般的武者根本躲不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