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離別之傷
劍匣封印，靈晦無光。
卓雲仙好奇的打量著劍匣，試着感應其中的變化，不料一道無形的力量阻隔了他的神念。
「咦！？這劍匣……怎麼打不開了！？」
卓雲仙用儘力氣想要開大劍匣的機關，可惜沒有半點反應。
淺陌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因為你太弱了。」
「……」
前輩說話好有道理，卓雲仙頓時無言以對，只得愣在原地。
淺陌冷哼了一聲道：「這是太虛仙宗的不傳之秘《封靈劍訣》，專門孕養劍靈之用，用在這劍匣身上算是便宜你了。」
「封靈劍訣？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卓雲仙怔了怔，好奇道：「那我該怎麼打開劍匣使用？」
淺陌不冷不熱道：「想要破開封靈劍訣的印記，只有兩種辦法，一是足夠的力量，強行破開封印……」
卓雲仙忍不住插口詢問道：「那要多大的力量？」
「哦，和我剛才封印的力量差不多就行了。」
「……」
聽到淺陌的回答，卓雲仙整個人都不好了。
淺陌有多強？卓雲仙心裏完全沒底，反正連法相之境的仙道強者都不是其對手，卓雲仙就算再怎麼自負，也不認為自己短時間內能夠達到法相強者的程度，這顯然不太現實。
「呃，前輩……」
卓雲仙小心翼翼再次詢問道：「那第二種辦法呢？」
淺陌直言不諱道：「第二種可能比較難一點，就是當你領悟劍意的時候，封印自然會開啟。」
「劍意！？」卓雲仙不由愣住了：「什麼是劍意？」
這次輪到淺陌一臉詫異：「你走劍修的路子，你居然不知道劍意？」
「劍修？什麼劍修？不對啊！誰跟你說我是劍修？」
卓雲仙連連擺頭，極力反駁道：「我雖然喜歡用劍，但是我從來沒打算走劍修的路子，而且劍修有什麼不妥嗎？」
「……」
淺陌有些尷尬了，只是臉上沒有半點表露出來。
她不止一次被卓雲仙的劍法給驚艷到，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卓雲仙對劍道應該有着自己的追求，沒想到竟是她弄錯了。
沉默片刻，淺陌緩緩開口道：「劍修之道是所有仙道中最難走的一條路，上萬修仙者之中，也不一定有一個劍修，而上萬劍修裏面，也未必有一人能夠入道成仙，這才是真正的萬中無一，驚艷絕世！」
淺陌曾記得一位劍仙入道之時的感悟，意志如天，寧折不彎，劍即是命，逆而成仙。
「其實，劍修也挺厲害的，要不試試？」
淺陌悄悄瞥了卓雲仙一眼，後者滿頭黑線繚繞。
「前輩，那麼我該如何領悟劍意？」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機緣，這個我怎麼知道！」
淺陌沒好氣的瞪了卓雲仙一眼，一副你很煩人的樣子。
卓雲仙張了張口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弱弱問道：「敢問淺陌前輩，那你當初是如何領悟劍意的？」
淺陌哼了哼聲，轉過頭去：「我又不是劍修，領悟劍意幹嘛？」
「……」
卓雲仙面色一僵，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這不是坑人嗎？！
頓了頓，卓雲仙低聲道：「那個，淺陌前輩，要不你幫我打開封印好了。」
淺陌一口回絕道：「我又沒領悟劍意，打不開。」
卓雲仙乾笑了兩聲：「前輩不是說，用力量也可以強行打開嗎？」
淺陌點頭，頗為無奈道：「話是沒錯，可我剛才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所以只能靠你自己了。」
「……」
卓雲仙心神輕輕顫抖了一下，心裏升起一絲別樣的情緒，不禁把頭低下。
「別這樣，沒什麼關係。」
淺陌還以為卓雲仙是在為劍匣之事鬱悶，故而寬慰道：「其實，封靈劍訣並非全是壞處，不但可以孕養劍靈，還能蛻變品質，說不定哪天你開啟劍匣，威力會更加強大。」
對於淺陌說了這麼多話，卓雲仙一個字都未聽進去，他的心思全在淺陌身上。
「前輩剛才說力量用盡，是不是意味着你要走了？」
卓雲仙小聲問了一句，淺陌不由愣了一下，而後默默點頭。
被困太虛幻境多年，淺陌早已忘記改如何與別人交流，甚至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
不舍？多少有一些吧！
只不過，曲終人散，悲歡離合，這點傷感又算得了什麼？
仙道漫長，太長太長。有時候不是仙道無情，而是太上忘情，因為很多事情真的已經忘了，如滄海桑田，如海枯石爛。
「前輩……」
「別說了，陪我走走吧！」
淺陌打斷卓雲仙的話，轉身朝着海邊走去。
卓雲仙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跟在其後。
……
每次看到茫茫大海，卓雲仙總會有些不同的感悟。似乎他的心情和大海一樣，時而波濤洶湧、時而風平浪靜、時而變化無常。
二人在海岸邊走了很久，直到太陽下山夜色降臨，直到漫天星辰明月高掛。
由始至終，卓雲仙和淺陌都沒有多說一句話，他們平靜而有默契，淡淡的溫馨又帶着一絲傷感。
……
驀然間，淺陌頓住腳步，神色淡漠道：「卓雲仙，你……轉過身去吧。」
卓雲仙欲言又止，沉默著轉過身子，背對着淺陌，彷彿隔絕著兩個世界。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看到淺陌離開，害怕就此失去對方。
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樣的情緒，他只是單純的不舍和悲傷。
「來時無人相迎，去時無需送別。」
淺陌收起傷感的情緒，伸手想要觸碰卓雲仙，可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放棄了。
人到別離傷滿天，萬世孤魂不做仙。
悲風一曲多少恨，茫茫滄海似人間。
……
最終，淺陌化作星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原地。
當卓雲仙忍不住回頭之時，身後早已空空如也，他的心裏泛起無盡失落。
七情六慾，萬般皆苦。
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卓雲仙背上的劍匣竟然有了一絲奇妙的感應。
劍意？劍道？
卓雲仙突然想到了歐陽，以情入道，而後忘情，超然脫俗，問道成仙。而他的劍道，同樣可以極情於劍，至情至性，至情至道。
三千大道，萬法自然，返璞歸真，殊方同致。
「仙御蒼穹，九極十方……以後這劍匣就叫仙御十方！前輩，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卓雲仙默默看着遠方，似要透過無窮無盡的黑暗，尋找一個消失的身影。
月色寂寥，獨影無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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