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草原
第二百零八章草原
中原繁盛，雖近些年來，國力日漸虛空，但隨着楊廣攜裹着大敗高句麗之勢，又是在國內大刀闊斧的改革。
明眼人都能感受到，大隋正在以一種朝氣蓬勃之勢發展。
哪怕在這之中，仍舊有一股暗流洶湧，卻依舊不是早已被分裂成了東突厥和西突厥兩個部分的草原，能夠隨意染指的……
否則指不定哪天，那位窮兵黷武的隋帝陛下，就會率大軍揮師北上。
而草原之上的貿易，往返時間雖然長達數個月之久，但其中的利潤之高，足以令許多人忘卻了其中的巨大風險。
有句話說得好。
有百分之五十利潤，資本家就敢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資本家就敢於冒着被絞首的危險……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家們就敢於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一些不過是中原地區最為普通的鐵器、鹽巴、茶葉、食糧，還有綾羅綢緞等，被貴族所青睞的各種奢侈品，若是被成功販運到草原上，其價格便被哄抬到數十，甚至一百倍，一千倍！
正因這高額的利潤所帶來的巨大收益，才會讓越來越多的人鋌而走險。
而且最重要的是……
這些往來於草原與中原兩地，四處販運各種稀缺物品的商隊，並非看起來那麼簡單，其背後自然是有許多世家、門閥的力量操縱，哪怕是知道了這一切的楊廣，也是只能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無他……這些利益團體涉及和牽連到的人員太過龐大。
除非是將隋朝上層的貴族門閥，統統都清洗一遍，否則想要觸碰這塊蛋糕，也絕非易事！
「噠噠——」
煙塵瀰漫，只見褐黃色的官道之上，一隻巨大的商隊正在長途跋涉。
遠遠看去，不少身形魁梧的大漢，身穿精緻的皮甲，腰間、後背上還挎著刀劍等兵刃，整個人充滿著兇悍氣息，一看便不是好相與之輩。
作為一支長途運輸的商隊，其中的物資自然也是容易遭到人眼紅。
不僅是沿途一些山賊、劫匪，哪怕是到了草原之上，若是沒有足夠的武力保障，指不定一些草原上的部落，便會化身為馬匪強盜，待交易完成之後，便開始明目張膽的劫掠搶奪……
久而久之，這些往來的商隊，也是吸取了鮮血淋漓的教訓，或在出資雇傭，又或是背後的勢力安排人手保護。
總之……
從這群人虎口的老繭，以及那凌厲的目光、渾身上下毫不掩飾的煞氣來看，這是一支身經百戰、訓練有素的團隊……
面對這樣龐大的商隊，一般的劫匪自然是望之卻步，紛紛偃旗息鼓，不敢去冒着兩敗俱傷的風險。
而在商隊之中，一輛並沒有裝着沉重貨物，甚至有些毫不起眼的樸素馬車之內，幾名身披袈裟，寶相莊嚴的中年和尚，卻是正襟危坐，目光時而透過那隨着馬車顛簸而露出幾分縫隙的車門，注意著沿途的景象，時而閉目不言，手中無意識地捻動着佛珠。
看得出，雖然幾人刻意表現出一副極為平靜的樣子，但無意識地動作，卻將他們內心之中複雜的情緒，暴露得淋漓盡致。
「師兄，咱們這一次真的要與突厥人聯繫么？」
其中一名稍微有些年輕的和尚，看着馬車外的景象，輕聲道。
這一開口，馬車之中其餘幾人，都是面色各異。
「阿彌陀佛……」
那最中間年長一些的和尚，卻是緩緩睜開雙目，搖了搖頭，看着眼前那張寫滿不安的稚嫩面龐，像是了解了對方心中所想，搖頭道：「師弟，我等已經無路可退……隋帝不仁，對我佛門三番五次打壓，除此之外，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可是……師兄，我們……」
見自家師弟，還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年長一些的和尚，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猙獰之色：「師弟，莫要忘了，師父他們是如何被打入天牢，而我等……又是為何要背井離鄉，千里迢迢跑到這等蠻夷之地的！」
此言一出，剛才說話的那年輕和尚，也是心有戚戚，想到了從小長大的一些師兄弟，僅是因為拒絕在寺中豎立漢人佛，便慘遭官兵屠戮。
隨後寺內更是因為被查出有僧人勾結突厥，連帶着他們的師父，一共百餘號人，都被關入了天牢之中。
只有他們師兄弟幾人，由於外出化緣的緣故，才是倖免於難！
至於馬車內的其他人，隨着二人這一番話，眼中也都閃過一絲仇恨之色。
這一路顛沛流離，又豈是他們願意的生活，若是有選擇的話，這些人寧願在自家寺院之中，青燈古佛為伴。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們這些人也不過是一顆顆被人操控的棋子。
回想着臨行前，自己見到的那位大人物，以及對方交託給自己等人的密函，年長一些的和尚，也是忍不住摸了摸懷中某處，藏在袈裟內襯之中的書信，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好一個唐國公李淵……」
…………
太原。
作為於北周關隴集團出身，又是皇親國戚，李淵本應該是生活得格外愜意。
他不僅繼承了世襲唐國公的爵位，自身也是得到文帝和文獻皇后的喜愛，起家千牛備身，歷任譙州、隴州、岐州刺史，隨後屢立戰功，直到被升為太原留守。
可以說……
在太原城內，李淵的話甚至要比聖旨還要好用！
可想而知，作為四大門閥之一的李家，到底在太原擁有何等的權勢！
更重要的是，如今大隋歌舞昇平，皇帝陛下更是能征善戰，允文允武，除了稍稍有些好大喜功，貪圖享樂之外，也算得上是一代明君。
但這一切，對於李淵來說，卻是格外不自在。
早在十多年前的時候，李淵二子降生之時，先是有道門大宗師寧道奇，親自上門為李淵二子批命，暗示李家有着龍興之相，而李淵日後更是有可能坐上那原本是遙不可及的皇帝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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