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趙吏的舊愛
第八百五十五章趙吏的舊愛
「沒事的,蓓蓓。」阿寶牽着蓓蓓的手安撫道。
聽到這聲媽媽,趙吏的心中不由地一陣酸楚。
雖然當初自己毅然離她而去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想過無數次,阿寶和別人戀愛,結婚,生子的場景,但是再多的想像也抵不過現實的鋒利。
趙吏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只得故作不在意地走了出去。
「冬青,該你出馬了。」
葉晨推了一下夏冬青,便將後者推進了便利店之中。
阿寶和蓓蓓也是看着突然闖進店中的夏冬青,六目相對之下,一時間空氣變得安靜了下來。
「嗨,你們好……」
夏冬青擠出一點笑容,禮貌性地打着招呼。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阿寶問道。
「他不是人。」
夏冬青解釋道。
「媽媽,這個叔叔好可怕……」
蓓蓓只看了一眼夏冬青,便嚇得藏在了阿寶的身後,一點頭都不敢露出來。
「好了,蓓蓓不要怕,這個叔叔也是一個好人。」
阿寶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連忙安慰著蓓蓓。
「蓓蓓不要怕,叔叔不是壞人,剛剛那個叔叔也不是壞人。」夏冬青輕聲安慰道。
「叔叔,我死了嗎?剛剛那個叔叔說我死了。」
小女孩邊哭邊問道:「我死了我爸爸怎麼辦,我爸爸只有我了。」
夏冬青還不太搞清楚情況。
而店外,趙吏和趕來的木蘭交代了一些,開着車揚長而去。
「這是怎麼回事?」
夏冬青看着匆匆離開的趙吏,問向在門口一直看戲的葉晨道。
「這你都看不出來,那女的,是趙吏過去的戀人。」
葉晨解釋道:「靈魂擺渡人是不會老的,如果不是被幹掉的話,他們的生命是無止境的,當初趙吏就是因為這個離開她的。」
說着葉晨又瞥了一眼阿寶。
「為什麼?這和愛情矛盾嗎?」
翡翠一時腦子沒有轉過來,問道。
「你傻呀!趙吏不會死,可是凡人會死啊,看着自己的愛人一點點的變老,從青春靚麗變得白髮蒼蒼,再離自己而去,埋入黃土之中,這是一件多麼讓人傷心的事情……所以長痛不如短痛。」
「那不是的呀,有部美劇叫不死法醫,裏面的男主就不會死,他在不會變老之後,就陪着他的太太一直生活了下去。」
翡翠也是以她無比豐富的看劇閱歷,反駁道。
「那是電視劇,在現實之中人言可畏,言語的力量有時候比刀子還要鋒利,你想想……要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的卿卿我我,世人會怎麼說。」
葉晨敲了一下翡翠的腦殼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
夏冬青問。
「讓趙吏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就好了。」
葉晨幽幽道。
…………
第二夜,便利店的電視機裏面,正播放着昨晚車禍告破的案情進展。
「不是這個人,我看到是一男一女。」
阿寶有些詫異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找人頂了包。」夏冬青道。
「媽媽,那我們不是白死了,他們是不是還會撞死別人。」
蓓蓓望着阿寶問道。
「我們該去哪裏討回公道?」
阿寶有些絕望道。
「阿寶女士,我相信雖然你們不在了,但是兇手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夏冬青堅定地道。
「我不相信,我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呀!無所謂啦。」阿寶搖了搖頭道。
「我也不相信,只要權力到了一定的地步,只手可遮天。」
葉晨附和了一句,同時手中正在撥弄一隻小貓,翡翠養的。
「玩你的貓去。」
夏冬青瞥了葉晨一眼,沒好氣道。
「咚咚——」
一陣敲玻璃的聲音響起。
趙吏來到了便利店的門口,不過卻沒有進去。
夏冬青看到是趙吏,便走了出來。
趙吏從車裏面拿出一包東西,遞給了夏冬青。
「這是肇事者留在現場的,你拿去交給警察。」
「好。」
說完,趙吏便要離開。
而阿寶卻從店裏面追了出來,坐進了趙吏的副駕駛。
「下去。」
「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兒。」
阿寶堅決地道。
「叔叔,門外那個叔叔是媽媽的戀人嗎?」
等到夏冬青回到店中,蓓蓓問道。
夏冬青有點古怪地看着蓓蓓,怎麼看到你媽媽的戀人你還一臉開心的樣子,你弄清楚狀況好不好,你的爸爸可能綠了啊!
「我在媽媽家裏看過他的照片,寫字枱左邊第二個抽屜里,夾在小本子裏,我偷偷看見的。」
「媽媽家裏面是什麼意思?」
夏冬青問道,果斷地抓住了重點。
葉晨轉着椅子,面朝著夏冬青,比出了大拇指:「冬青同學,理解滿分。」
「媽媽,不是我媽媽。」蓓蓓解釋著。
「那你媽媽呢?」
「我沒有媽媽,只有爸爸。」
小女孩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地回答著。
「那你爸爸現在在哪兒啊?」
「爸爸在醫院。」
經過一番詢問,眾人也是明白了這其中的曲折。
原來……
阿寶並不是蓓蓓的媽媽,只是她的舞蹈老師。
蓓蓓的爸爸在醫院已經昏迷了一年多,在這一年的時間裏都是阿寶在照顧蓓蓓,所以蓓蓓才會習慣性的稱呼阿寶為媽媽。
在趙吏消失的十五年時間裏,阿寶並沒有結婚,而是始終保持着單身。
蓓蓓也是在便利店內,展示着她學習的舞蹈。
葉晨、翡翠、夏冬青三人,也是充當着她的忠實觀眾。
一舞結束,大家熱情地鼓起了掌。
「我要是從小的時候就學習舞蹈的話,今天肯定是一個優秀的舞蹈家。」翡翠有些遺憾地說。
只可惜她小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機會,像是舞蹈,鋼琴,唱歌這些,只有一些優渥的家庭才學的起。
一般的普通家庭都望而卻步,更何況是她這樣在孤兒院長大的。
有的差距,從生下來的時候就註定了,這輩子都很難追趕得上。
都說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
可是有的孩子,卻連起跑線在哪都看不見,而另外一些孩子,一出生就在終點。
這還怎麼比?
「哥哥,我跳的舞好嗎?」
蓓蓓看向夏冬青問道。
夏冬青已經成功的從叔叔,升級到了哥哥。
「好,蓓蓓跳的最好。」
夏冬青一臉笑意地應着。
「阿寶媽媽說過,如果我好好練習在台上好好的跳,爸爸就會醒來來看我的演出。」蓓蓓天真地道,還跑到一邊興沖沖地拿出了自己裝在盒子裏的演出服,向著夏冬青展示著,「這就是我的演出服,明天就是我演出的日子。」
「哥哥,我還能去演出嗎?」
小女孩可憐巴巴地望着夏冬青道:「哥哥,如果我明天不能去演出,爸爸是不是就醒不過來了?」
「能,誰說不能。」
翡翠聽着這話,心中酸楚,立刻答應着。
葉晨詫異地看着翡翠:「你能?」
「我不能你能啊。」
葉晨的臉立刻黑了下來,真是會給我找事。
「哥哥,你可以抱抱我嗎?」
蓓蓓看着夏冬青問。
「當然可以了。」
夏冬青蹲下身子,輕輕地將小女孩抱在懷中。
「爸爸好久都沒有抱過我了。」
蓓蓓喃喃地說。
「我怎麼沒這個待遇。」葉晨在一邊抱着雙臂咕噥著。
「因為你一看就不是好人。」翡翠道。
「你也是,壞女人。」
葉晨互相傷害道。
…………
第三夜
「你想讓她的爸爸去看她的表演?」
葉晨看着趙吏,皺眉道:「可是即使你耗費大力氣救活了他,他也看不到他的女兒,他沒有陰陽眼,也不是修為高深之人。」
「如果他死了就可以看到了。」
趙吏坐在便利店外的花台上,轉着手指,扭頭瞥了一眼葉晨。
「你是靈魂擺渡人,你不可以殺人,否則冥王那邊你交代不了。」
「但是你可以。」
趙吏低沉着聲音道。
葉晨望了一眼天邊無盡的黑暗,點了點頭:「是的,我可以。」
「你有什麼條件?」
趙吏問。
「條件?」
嘴角浮現一抹淡笑,葉晨也是幽幽道:「我還沒有想好,或許等我想到了,才會告訴你……」
…………
醫院
葉晨站在病房之中,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而這個人,就是蓓蓓的爸爸,只不過已經算是成了植物人。
一動不動的,臉上帶着氧氣罩。
葉晨沒有動手,而是想了想。
手指浮現一道靈光,點在蓓蓓爸爸的額頭上。
蓓蓓爸爸原本平抻著的雙手一下子握拳,隨後猛地從病床上坐了下來。
「你是誰?這是什麼情況?」
蓓蓓爸爸看着站在病床前的陌生人,瞳孔不由地放大,無比驚訝的問道。
「我是來幫助你的人,你變成植物人躺在床上已經一年的時間了,這一年的時間內,你的女兒蓓蓓一直由她的舞蹈老師阿寶照顧,可是很不幸的是,就在兩天前,她們遇到了車禍,都不幸的離開了人世。」葉晨緩緩地說。
「什麼?我的女兒……不在了。」
蓓蓓爸爸,也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葉晨,問道。
這一病醒來,自己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兒卻永遠的離開了自己,那自己醒來又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就這樣一直昏睡下去,直到一天,踏上黃泉路,追隨着自己的女兒。
「你先不要太激動,聽我說完……」
葉晨壓了壓手,安撫道:「現在你的女兒是一個鬼了,但是她想要為你表演最後一場舞蹈,因為阿寶老師曾經跟她說過,只要她好好地表演,你就會醒過來。」
「是我沒有照顧好她,都怪我。」
蓓蓓爸爸掩面抽泣了起來,內心很是自責。
「命運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無常。」
葉晨有些無奈道:「它最喜歡捉弄這世間的存在,讓你在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中百般折磨,萬物於它都如同木偶戲的木偶一樣,被它這個牽線人戲耍。」
頓了頓,又是幽幽道。
「你的情況,現在還不算是恢復,只是我用自己的法力,暫時喚醒了你……」
「你現在可以去見你的女兒最後一面,之後她就要進入輪迴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你是人類,一個普通人,你是看不見鬼的。」
在靈魂擺渡世界的設定中,只有陰陽眼、特殊的存在或者是和鬼物有些莫大因果的人才能夠看到鬼。
父女這種血脈關係雖然也是一種因果,但卻是最普通的因果。
亦或者是被陰氣侵襲太久的人,也就是老話說的鬼纏身。
很明顯,蓓蓓的父親現在一個條件都滿足不了。
只有一個辦法,他才能見到蓓蓓。
那就是死!
「求求你,你幫幫我吧!你這麼厲害,你一定有辦法的!」
蓓蓓的父親立刻從床上爬了下來,掙扎著便要下跪。
「我也幫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能夠幫你自己。」
葉晨蹲下身子,雙手按在蓓蓓父親的肩膀上,讓他先冷靜下來。
「我自己?」
蓓蓓的父親不解地看着葉晨。
「如果你也死了的話,就可以看見蓓蓓了。」
葉晨解釋道。
「對,對,只要我死了,我就可以見到蓓蓓了,我真是笨,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蓓蓓爸爸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道。
可憐人啊!
看了一眼已經做出決定的蓓蓓爸爸,葉晨搖搖頭,心中感慨不已。
後者靜靜地躺在了床上,維持他生命的儀器都被拋在一邊。
「滴滴,滴——」
生命監視儀上面,心跳猛地一頓,變成了一條長長的水平線。
「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蓓蓓爸爸的靈魂從床上走了下來,看着葉晨道。
「是的。」
葉晨點頭,卻是語氣幽微道:「不過……難道你就想穿着這身病號服去見你的女兒嗎?」
「我……」
蓓蓓爸爸一愣,才是想起了自己死前穿着的是病號服,所以變成了鬼魂,也是只能穿着這身衣服。
「能幫我個忙嗎,借我一身衣服,我不想穿成這樣去參加蓓蓓的演出……」
「這個簡單。」
葉晨點頭,倒也沒有多做什麼,手指一點。
蓓蓓爸爸身上的病號服,就變成了一身西裝,整個人看上去倒是有着幾分精神煥發,絲毫不像是剛才那副病懨懨的模樣。
「謝謝!」
「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去會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