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曾經的戰友

劉辰繼續補充道：「他的右腳是瘸的，而之前祁東斯帶歐陽藍去見過老頭子，老頭子失口說到了他的腿，對，一個如此謹慎的人，怎麼會犯如此低級的失誤呢？我想着應該是他心中一直對將他的右腿的龍虎特戰隊心存積怨才會如此失態。」

「你是說龍虎特戰隊打殘了他的右腿？」嚴叔再次感到震驚不已，今晚劉辰所透露的秘密，已經多次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他腦海中不停地搜索著龍虎特戰隊當年的事迹，印象中好像沒有把什麼人打瘸腿過，一般執行任務，他們的目標，都只有一個下場，就是死亡。

「對，這就是他如此仇視龍虎特戰隊，而我是龍虎特戰隊的傳人，他要殺我滅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嚴叔依然在努力地從自己的記憶庫里搜索著那個人，突然一個模糊的名字從他的腦海中蹦了出來，「曹雲飛！」

「曹雲飛？他是誰？」劉辰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但能夠從龍虎特戰隊手中逃脫的人物，一定也不是泛泛之輩，劉辰對這個人非常好奇。

嚴叔在回憶中講述了他所了解的曹雲飛。

曹雲飛曾經也是龍虎特戰隊的一員，也在隊長劉天鷹的帶領下，和包括嚴叔在內的其他隊員一起進行了嚴酷的訓練，期間大家相互照顧相互扶持，感情非常深厚，但是沒想到在三年以後，內部卻出現了間隙。

當時大家接到上級指令，一同去東南亞的南星國執行任務，刺殺一名叛軍首領，開始一切都很順利，特戰隊順利潛入了軍隊內部該首領下榻的營地，當時**軍與叛軍激戰正酣，勢均力敵，只要擊斃該叛軍首領，就必然能夠瓦解叛軍。特戰隊對這一戰志在必得。

但是在潛入營地后，卻遲遲沒有看到叛軍首領的身影，正當特戰隊感到納悶兒的時候，突然黑暗中亮起了刺眼的探照燈光，照射的目標就是龍虎特戰隊。隨後周圍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腳步聲和轟鳴聲，才半分鐘的時間，龍虎特戰隊就被至少三個營的兵力給圍困住，這時他們才知道他們進入敵人所設下的陷阱了。

對方出動了那麼多的兵力，是要把龍虎特戰隊給全滅了，但是龍虎特戰隊作為名震東方的特種部隊，是國家級的秘密殺招，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毀滅。在這危急時刻，他們在隊長劉天鷹的帶領下，最終還是殺出一條血路，儘管有一個隊員身負重傷，但至少已經全身而退了。

可就在退到安全區域后，他們發現曹雲飛並沒有跟大家一起安全退出來，大家商議著要不要返回去救他，這時內部出現了分歧，作為隊長的劉天鷹必須做出決斷。在思考了一番后，劉天鷹決定放棄救援，因為他知道再次進入敵區意味着什麼，九死一生，他必須為特戰隊保留延續下去種子。

就這樣，他們放棄了自己的隊員，迅速撤回到了安全區。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和調養，他們恢復了戰力，但是內部也是一直對曹雲飛感到愧疚和思念，於是他們決定不管曹雲飛是生是死，他們要再去找他。

但誰也沒想到，再次相見的時候，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會兵戎相見。

龍虎特戰隊在劉天鷹的帶領下，再次闖入了叛軍的營地，令他們沒想到的是，竟然在叛軍首領的府上，看到了他們日夜思念的戰友，正在跟叛軍首領談笑風生。

這對他們來說既是好事也是壞事。好的是至少知道了戰友沒有死，不好的是，私下與目標人物進行接觸，是要被特戰隊除名，並且接受組織調查，一旦有違反泄露國家機密的行為，是要按軍法處置的。

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或者是被迫的，這是他們隊內所有人的觀點，於是他們在等到曹雲飛獨處的時候，現身到了他的面前。

曹雲飛見到自己的隊友們，感到非常震驚，甚至有些惶恐，卻沒有其他人那種生離死別後再度重逢的激動之情。

「雲飛，沒想到你真的還活着，真的太好了，跟我們一起回去吧。」隊長劉天鷹上前抱着曹雲飛，上下打量了起來，他揉揉眼睛，確定不是在做夢，眼角都偷偷爬出了眼淚。其他隊員也圍了上來，友好地拍打着曹雲飛。

但是曹雲飛的態度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他掙脫了大家友好的擁抱，向後退去一大步，面露怒色地指著劉天鷹說道：「我不回去！你們還來幹什麼？你們現在想起還有我這麼個戰友了？當初撤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還有一個戰友，一個尊你們為兄長的身處險境的戰友？？？啊？你們知道嗎？當時我面對敵人的百般折磨，始終不肯屈服，一直盼望着你們來救我，但等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和絕望。當被他們留下活口的時候，我就發誓，我和你們不再是一路人，我對你們只有仇恨，你們欠我的，我會一筆筆要回來！」

「雲飛，當時……當時是我的錯，和其他人無關，我作為隊長，是我下令放棄你的，你要理解當時我必須為龍虎特戰隊留下火種，不能看着特戰隊全軍覆沒啊，希望你能理解我，如果你非得仇恨，你就仇恨我，是我這個隊長辜負了你的信任。」劉天鷹說着，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反向伸到了曹雲飛的面前：「拿住這把匕首，一刀捅死我，如果這樣能夠消除你心頭的仇恨的話。我只希望你不要憎恨其他兄弟。」

其他隊友站出來阻止道：「隊長，你千萬別做傻事，雲飛，當時隊長也是迫不得已，希望……希望你能理解隊長的難處。」

「理解？因為死的不是你們，你們當然能理解，我呢？我告訴你們，曾經的曹雲飛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你們別再跟我談什麼兄弟情。」曹雲飛情緒非常激動，眼神中充滿了仇恨和怒火，在他的眼裏，看不到一丁點的曾經並肩作戰出生入死的戰友情。

「雲飛，不管怎樣，你先跟我們回去再說，好嗎？到了家裏，你想怎麼處罰我這個隊長，都可以，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跟你們回去？呵呵，說不定哪天又被你們給賣了，我知道我年紀最小，入隊最晚，你們總是怪我拖你們後腿，現在好了，沒有了我，你們應該開心才對。」曹雲飛目光掃過每一個曾經的戰友臉上，夾雜着仇恨的目光根本無法和戰友們匯聚到一起。

劉天鷹搖搖頭，心如刀絞，「不是這樣的，雲飛，我們從未對你有過任何抱怨，我們是一個團體，龍虎特戰隊不能缺少任何一個人！」

熟悉劉天鷹的人都知道，他作為隊長，對每一個隊員都是照顧有加，且一視同仁，沒有更偏袒誰這一說，曹雲飛的話深深地觸傷了他的內心。

「呵呵，我不想跟你們廢話了，總之我是不會再回去的，為了報答你們曾經對我的幫助，我給你們二十分鐘的時間立刻離開這裏，不然，你們會像上次那樣被圍困，到時候怕是又要讓你做出為難的選擇了，劉隊長。」曹雲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劉天鷹，他這是在提醒這位曾經的隊長，他永遠不會忘記那晚被自己人所拋棄。

「雲飛，你……」劉天鷹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挽回不了曹雲飛的心，他對自己的仇恨，對龍虎特戰隊的失望，已經在那一晚，深深刻在自己的血液里了。

「隊長，我們快走吧。」已經有隊員開始勸說劉天鷹準備撤了。

劉天鷹最後還有話要說，「雲飛，就算你對我們死了心，就算你對我充滿失望和仇恨，但你也不能背叛國家呀，你跟叛軍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曹雲飛輕輕哼了一聲，攤開雙手走到劉天鷹的面前，然後指向自己的心臟，大聲反問道：「你可以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我就不可以做對我有利的選擇嗎？」

「那不一樣，你不能背叛你的信仰！」

曹雲飛沒有回應劉天鷹的勸告，舉起手看了一下時間，冷冷地提醒道：「還有十五分鐘……」

「隊長，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其他隊友急了，拉着劉隊長的手往外走，他們已經見識過叛軍的威力，正面硬抗絕對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保不準歷史就會重演。

劉天鷹被大家拉了出去，在離開的時候，他最後回過身來，滿懷期望地叮囑道：「雲飛，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一定不要做出違背自己誓言的事，永遠不要與正義為敵。」

曹雲飛果然遵守了他的諾言，給了他們足足二十分鐘時間，龍虎特戰隊順利地全身而退，回到了自己的據點。

大家聚在一起，反思著這次行動，每個人都默不作聲，心情非常沉重，劉天鷹更是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煙，作為隊長，對自己當時的選擇並不後悔，但卻是非常自責，他覺得是自己的選擇將曹雲飛推向了可能是萬劫不復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