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殘忍的告白

紀霖淵尷尬又甜蜜地笑了笑，雖然她很驚喜祁東斯能夠主動打電話給她，但一般沒事祁東斯不會打電話。

祁東斯問道：「你什麼時候來酒吧？」

「我本打算今天給自己放個假的，昨晚忙到凌晨2點多，你有事的話，來我家吧。玫瑰花園你知道嗎？」

祁東斯還從沒有去過紀霖淵的家裏，玫瑰花園是個很優美的高檔小區，但是遠離市區，一般住那裏的都是有情調的有錢人。家是一個私密的地方，此番紀霖淵主動邀請祁東斯去她家，其中的情意不用明說。

「知道，那我現在過來。」為了儘早把事情給說清楚了，祁東斯答應前往玫瑰花園找紀霖淵。

「小區保安那邊你報我的門牌，在11幢1單元1001室。」

「好。」

掛了電話，祁東斯再次發動車子往玫瑰花園趕去，此時正是上班高峰期，花了近半個小時才到了玫瑰花園小區門口。

玫瑰花園小區是以玫瑰為主題的一個高檔小區，整個小區呈玫瑰花的形狀分佈，通過門衛保安進入小區后，隨處可見紅藍相間的玫瑰花點綴著，正是春意盎然的時刻，讓人彷彿置身於童話中一般，極致的視覺享受。

步行了將近十分鐘，來到了紀霖淵所說的11幢樓下，按照她之前的指示來到了1單元的電梯口，按下樓層，隨着電梯緩緩上升，祁東斯的心竟然開始緊張起來，之前一直努力做好的心理準備，全都白費了一番功夫，臨到此時，心臟還是劇烈跳動起來，他在猶豫着待會兒要怎麼跟紀霖淵坦白，越陷入這種甜蜜的氛圍中，就越覺得難以啟齒，不忍心破壞這難得的良辰美景。

電梯還是上升到了10樓，電梯停止的那一刻，祁東斯的呼吸幾乎也要跟着停止了，電梯門打開之後，出現了紀霖淵那高挑的身姿和溫柔的微笑。

紀霖淵早就知道祁東斯要來，卻沒有給自己精心打扮一番，而是以最真實最自然的居家模樣，出現在了祁東斯的眼前，連頭髮都沒有盤起，甚至嘴唇都還是乾燥的，髮絲纏繞着深邃的雙眸。

「來啦，歡迎歡迎！」紀霖淵熱情地招呼道。

祁東斯愣了一下，走出電梯後向紀霖淵回應道：「嗯，早上好，剛起來啊。」

紀霖淵將祁東斯領到了自己的家裏，「沒有啊，早就起來了，在做早餐呢，你吃了沒？」

祁東斯邊張望着屋裏的佈局邊回答道：「我吃過了。」

紀霖淵走進廚房，拿出了一大壺豆漿出來，說道：「那就再喝杯豆漿吧，我現磨的。」

「額，不用了。」祁東斯搖搖頭，對於紀霖淵的熱情感到有些不自在。

紀霖淵感覺到了祁東斯有些拘束，便笑道：「感覺你有些不習慣啊，怎麼了？」

祁東斯攤了攤手，說道：「沒什麼啊，你這住的地方挺好的，一個人住啊。」

「不然誰陪我住啊，你嗎？」紀霖淵用一種難以用語言具體描述的目光望着祁東斯，看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

「額……」祁東斯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紀霖淵如此大膽直白的話語讓他無言以對。

紀霖淵立刻大笑起來：「哈哈，開玩笑的啦，你別緊張。」但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笑容中蘊藏着什麼。

祁東斯也以尬笑來結束了這次對白。

紀霖淵見祁東斯不願面對這個話題，便主動引到正事上面來，「你這次找我，有什麼事嗎？」

「額，你先吃早餐吧，吃完再聊。」祁東斯不着急，他希望能夠和紀霖淵面對面坐下來好好聊，他坐在沙發上，像一個難得的客人似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地等待着紀霖淵，也給自己一些整理心緒的緩衝時間。

此刻他仍舊在調整呼吸為等會兒的對話做準備，並沒有心思去關注紀霖淵的一舉一動，他沒有發現紀霖淵眼神里流露出來的淡淡的哀傷，那是精心準備之後的一種失落感。

在一種並不期待的心情和氣氛下，紀霖淵默默地咬了幾口麵包，便將精心準備的早餐給應付了，然後懷着忐忑的心情走到了祁東斯的面前。

祁東斯如此嚴肅地待着這個氣氛不太恰當的屋子裏，讓紀霖淵意識到了這並不會是一次浪漫的約會，而是一次可能會帶來糟糕結局的談話。

「這麼快吃好了？」祁東斯對於紀霖淵如此快速的表現感到驚訝，但也只是禮貌性地問了一句，從紀霖淵的表情來看，祁東斯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是時候去勇敢地面對了。

紀霖淵拉過一張椅子，在祁東斯的對面坐下，中間隔了一張茶几，兩人懷揣著心事的目光相互對視着，就在等誰先開口。

「額……你……今晚有時間嗎？」最終主動的還是祁東斯，但他卻說出了一個意外的問題，之前調整了半天的呼吸，想了半天的開場白，此刻都沒有用上。

紀霖淵看人的眼光向來挺准，她一眼就看出了祁東斯言不由衷，沒有把最想說的話說出來，但她也不着急，順着祁東斯的話反問道：「今晚有什麼事嗎？」

「沒，對了，小志在酒吧嗎？」祁東斯看了一眼紀霖淵后立馬轉移了視線。

「你應該不會特意過來跟我閑聊的吧，直接說吧，我有心理準備。」看祁東斯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找著莫名其妙的話題，紀霖淵忍不住開口打斷。

祁東斯愣了一下，他不是這樣猶猶豫豫的人，但此刻的他，心虛不已，尤其是面對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本來在感情這方面他不太擅長，相比於劉辰的遊刃有餘，他更顯得遲鈍和笨拙。他的一個決定，將會影響着今後他和紀霖淵之間的各種可能，即使之前想得再多，掙扎再久，真正面對這一刻，他還是會猶豫。

「我……」

「你在猶豫什麼？」

「我……其實……」祁東斯雙手緊握在一起，不自覺地捏著自己的指關節，視線在自己的腳尖飄忽不定。

紀霖淵率先鼓起了勇氣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是嗎？」

祁東斯猛地抬起了頭，欲言又止，不知道是該承認還是否認，「額……」

「是她嗎？」紀霖淵從手機里翻出了之前偷拍的在烤魚館看到祁東斯和陌生女孩吃飯的照片，伸到祁東斯的面前進行確認。

祁東斯看到紀霖淵手機上的照片，就是紀霖淵發給過他的那張照片，心中的各種隱藏變得無所遁形，就像是直白地展示在了紀霖淵的眼前。本來還在遮遮掩掩猶猶豫豫，這下被紀霖淵主動捅破了這層紙，也就不再掙扎了。

「嗯。」祁東斯沉重地點點頭，這個點頭決定了他和紀霖淵之間的命運，很可能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這是紀霖淵早就有所猜測的答案，從上次看到祁東斯和那個女孩親密的舉動，以及在自己宿舍里被祁東斯婉拒的情景，她就有了這一刻的心理準備，但準備和現實面對還是有區別的，祁東斯準備了那麼久，依然不敢面對，紀霖淵也一樣，嘴上說着有了心理準備，但真的確定了之後，她的心依然猶如遭到了霹靂重創，疼痛難忍。

祁東斯不敢抬頭，不敢面對紀霖淵，他沉默著低着頭，當他聽到紀霖淵越來越沉重和緩慢的呼吸聲，忽然很後悔來到這裏，打擾了她本來該有的一片寧靜。

紀霖淵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眼淚不要掉下來，她捂著自己的胸口，試圖平息自己澎湃的內心，但這一切註定會是徒勞，當她看到祁東斯痛苦地做出了一個彼此都痛苦的抉擇，終於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她捂著嘴跑進了衛生間，大步地想要抽離於這個現實。

祁東斯被紀霖淵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了，他一開始還能理解紀霖淵失態的反應，但當他聽到衛生間傳來清晰可聞的哭泣聲，以及玻璃碎地的聲音，馬上起身跑進了衛生間，他怕紀霖淵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祁東斯來到衛生間門口，見到紀霖淵趴在水池邊，水龍頭裏放着水，她的臉已經被水打濕，但鼻子和眼睛紅得嚇人，那是一種極度悲傷的情況下才會出現的表情，此時已經分不清她臉上的水珠是眼淚還是水。地面上摔得粉碎的瓶子，彷彿就是她那顆心的真實寫照。

紀霖淵的傷心是有理由的，她是一個大美女，擁有非常多的追求者，她本應是高高在上被人捧在手心寵愛的女神，她想要追求自己喜歡的愛情喜歡的人，理應毫不費力，就看她想不想，但是當她終於試着打開自己心門后，劉辰拒絕了她。

在劉辰之後，她又遇見了祁東斯，天真地以為這是老天爺對她的一次補償，因為祁東斯並不比劉辰差，也是萬中無一的龍鳳，這是她最欣賞愛慕的類型，而且兩人的交往來看，一切都是向著心中那個美好結局在進行，最重要的是，她感覺到了祁東斯對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