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解釋

第二百二十四章 解釋

她在齊候府沒有任何避諱,坐在前廳等著要叫齊夫人。有些男人覺得跌份的事,怕是女人會更好下手。

這個選擇齊候做不出,那邊叫他的髮妻來做最合適不過。

「這不是疆域的南和茶?王府才有吧?」綰香打量着手上的茶盞,嘴上問著心裏卻清楚,這就是齊筎回門的時候自己給備下的禮。

齊候聽不明白,但齊候夫人卻明了女人的心思,於是問到綰香:「阿筎在王府沒有給王妃添麻煩吧?」

綰香慢條斯理的放下茶盞:「齊筎倒是乖巧,只是她的那個姨娘不安分。」

說着抬眼看着齊夫人:「上次王爺叫人請齊候把人領回來,難道沒和夫人說其中緣由嗎?」

看齊候板着臉他的夫人又是一臉的不知所云,綰香便料定齊候這次為了維繫與齊筎之間的關係,回到府上極力的保孫姨娘一條命,什麼都沒有說。

於是恬淡的笑了:「聽說齊候這陣子忙於公務,沒空去料理後院的這些事。咱們這親戚里到的,雖說這關係還拐著胳膊打着彎,我還是得多嘴提醒。

孫姨娘再是受寵,夫人才是侯府的當家主母。任由家奴在外擾攘,豈不是失了門風?

好在是在王府,若是換去了別處,該會有人說齊候府門風不嚴。再加上一句『上樑不正下樑歪』,齊候府的這些公子小姐,也不知道要被婆家娘家怎麼看。

重要的是,齊候夫人的臉面可算是跌盡了呀。」

齊候夫人雖不重感情,但最重顏面,聽到綰香的這一番話,心中沒有十分明了也該有上六七分了。

雖然被個和自己兒女輩一樣大的人說教,但綰香到底不是從前的綰香,她是王妃,是整個平南王府的體面,往大了說還是皇族的體面。

所以齊夫人不敢多嘴,只能在心裏默默的恨孫姨娘。雖不知道孫姨娘到底在平南王府做了些什麼,但想到齊候最近對孫姨娘的態度,便叫綰香覺猶如芒刺在背。

「夫人胸懷磊落我是相信的,眼裏定也見不得腌臢事。齊候也是要臉面的,其餘的事我便也不必多說。就先回了。」

來者不善,早早走了也好。

齊候夫人攥着手,就等外人走乾淨想法子送走齊候,清理了後院那些礙眼的東西。

綰香起身,齊候卻突然開口問:「這到底是王妃的意思,還是王爺的意思?」

這句話問住了綰香,蕭懷瑾連自己出了門都不知道,更不會授意自己到齊候府說這樣的一番話。

「倘若這是王妃自己的意思,我還是要先問問王爺。孫姨娘是平南王府齊夫人的生母,雖說是我院子裏的人,又怎敢輕易動手呢?」

這個時候,他的心卻還在那個賤奴之子的身上。齊候蛇鼠兩端,為了自己,沒有什麼舍不出去的。

單看這一點,齊筎倒是像極了他的女兒。

而活在這樣人的身側,想必齊候夫人也是忍了又忍傷了又傷,最後的情分怕是也要傷沒了。

她不滿的看向齊候:「王爺與王妃鶼鰈情深,王爺情深義重,王妃也自然不會忤逆王爺的意思。

也就是王妃大度,換了旁人,豈不是要叫人拿住話柄?還是不要傷了兩家和氣的好。」

「是啊,倘若不是因為估計兩家和氣,我又怎麼會按照王妃的意思,叫後院婦人到前堂來。」

聽到這番話,不僅齊候夫人心中不悅,就連綰香也不禁冷笑了下:「後院婦人?」

綰香回頭狼視齊候:「都說百寧候算定天地,那我也給齊候算算。侯府惡星未除,恐有天雷遣之。現是秋末,天乾物燥。天雷至,侯府必遭回祿。」

而後綰香勾起通紅的嘴:「齊候,看着辦。」

說完綰香抬手,秋荻扶她起身離開。

那雙威脅的眼神,叫人慾違而不敢抗。

再見她一顰一笑,彷彿都在警示齊候府大禍將至。

出了侯府的門,秋荻才問到:「王妃這樣,能嚇住齊候嗎?」

「我什麼時候嚇他了?」綰香被扶著,動作遲緩的爬上馬車,坐下來才輕聲說到:「我是在告知他。她動我兒子,還想殺我。我要她親娘的命,不應該嗎?」

「是,咱們得快快回王府,王爺若是回去見不到王妃可要着急了。說不定還會怪罪奴婢。」

蕭懷瑾會說什麼?像從前一樣嗔怪自己嗎?

等到蕭懷瑾下了馬車的時候,蕭懷瑾就站在門口,手上握著糖葫等著綰香。

涼風吹動他披風上的毛領,霜雪冷傲之姿,叫人望而生畏。

「是王爺。」

聽到秋荻這樣說,綰香並未像從前一樣覺得歡喜。蕭懷瑾忙將糖葫蘆塞到隨從的手裏,上前將綰香抱下了車。

拿過糖葫蘆遞到她面前:「又出去亂跑。」

綰香並不急着去接蕭懷瑾手裏的糖葫蘆,只是抬眼瞥着他:「王爺看起來,並不着急呢。」

她這一瞥,神色機警。彷彿早看穿了一切,故意在這個時候跑去齊候府,等著看蕭懷瑾的反應。

他卻只是淡淡的問了句:「你去齊候府做些什麼?」

「儘早瓊華台的丫鬟來過,齊筎的所作所為,我都已經知道了。」

蕭懷瑾並不驚訝,只是告訴綰香:「這些事,你叫我去做便好。身子都未好利索,何必自己走這一趟?」

綰香停住腳步,眼看連廊外翻湧著的白雲,冷笑了下:「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所以想去齊候府一探究竟。」

「何事?」

「我不明白,為何齊筎給我下的是南疆奇毒,傷的卻是孩子。又不明白,為何昨晚我砸碎了葯碗以命相逼,這孩子就保住了。」

綰香突然笑着回頭,蒼白的小臉被蕭懷瑾看在眼裏,心疼又心亂。

他手上轉動着糖葫蘆,即便面色沉靜,卻還是難以掩蓋心裏的慌忙。

意識到綰香在看他手上的動作,蕭懷瑾便將糖葫蘆遞到隨從的手裏,將手背到身後:「昨晚……」

「王爺想說,昨晚有聖上的御醫在,所以我和孩兒得以撿回這一條命?記得當初哥哥用盡畢生所學才勉強救我一命,父親鑽研半生都不得其解。

幾個庸醫,王爺還當我是七八歲的孩子嗎?」

「……」

「除非,有人換了齊筎的葯。只想要拿掉我的孩子,並不想要我的命。」綰香朝前邁了兩步,站到蕭懷瑾跟前:「而後栽贓給齊筎,好讓我將矛頭指向齊候府。

到時候他再佯裝好人從中斡旋,蛇鼠兩端沽名釣譽。既能給齊筎一個希望,給齊候府一個希望,又叫我與之敵對,相互制衡。

這樣的心思,這樣的招數,這樣的膽量……放眼整個平南王府,王爺,你猜猜,會是誰?」

「綰兒,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王爺不清楚嗎?」綰香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蹂躪自己的心。

她反覆斟酌反覆推敲這些話到底要怎樣才能說出口,到了現在,卻還是不知道要怎樣說才會給自己和蕭懷瑾一個好的結果。

「我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急迫的到齊候府走一遭?王爺沒猜到嗎?」

「……」

見到蕭懷瑾不說話,綰香紅了眼,是哭是笑的點了點頭:「放在以往,王爺早就追到齊候府了,或是站在門口多責怪我幾句。而王爺沒有,是心虛,也是放任。

放任我在這個時候跑出去,放任我與齊候府針鋒相對,最好連着孩子一起折騰掉,是這樣嗎?!」

「綰兒,你果真是絕頂的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

他竟連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承認的那般乾脆利落,綰香兩眼板滯的看向蕭懷瑾,一直搖頭。

她怎麼也不肯相信,就算是證據全部擺在眼前,她也覺得此時還有蹊蹺。

相比多少次出生入死,相比敵軍千萬,更令人心寒與絕望的,是此時蕭懷瑾的一句『瞞不過你』。

「為何……為何啊?」綰香發了瘋伸手抓住蕭懷瑾的衣襟質問:「你知不知道這個孩子對我多重要?!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旁的人也不知道兩個人怎麼就吵了起來,彷彿下一秒就會拔刀相向。

蕭懷瑾淡然的回答:「我知道。」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蕭懷瑾回答不出來,綰香卻像是找到了答案。這一切都和自己想的一樣,從始至終,一往情深的好像只有自己。

她望着蕭懷瑾抽了下自己的鼻子,傻傻的笑出了聲:「你想要我王妃的位置,我可以讓出來,你休了我……我把那個位置讓給齊筎又何妨呢?!

你為什麼要動我的孩子?為什麼?因為這個孩子姓蕭,你就可以決定他是否來到這世上?王爺,孩子也是我的,你是否太殘忍?」

「綰兒。」蕭懷瑾抓住綰香的胳膊,直視綰香的眼睛:「綰兒,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就算你要整個天下我也給你。

就是這個孩子,我們不能留。決不能留。」

「為何?你告訴我為何。就當我求你的。」

那個解釋就在他嘴邊呼之欲出,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告訴綰香:「不為何。」

聽到蕭懷瑾的話,綰香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蕭懷瑾,最後使勁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他歇斯底里的朝他喊:「我要這天下有何用?

我要的是孩子,我的孩子!我和蕭懷瑾的孩子!你卑鄙!情深義重忘乎生死殺進皇城的是你,薄情寡義蛇鼠兩端沽名釣譽的還是你。

蕭懷瑾,到底哪個才你啊?你的心簡直和先帝和昭后一樣卑劣到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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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奴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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