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六派之欺騙
可還在我滿腹疑惑之時，觀音大士竟質問起來了漓月。
「漓月，為師不是讓你……」
「師傅，徒兒……徒兒不忍心……」
「有什麼不忍心？你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何故多此一舉呢？」觀音大士似乎在暗示着什麼。
然而我卻是一頭霧水，不禁將目光投向了程咬金，可程咬金在觸碰到我的目光之後，立即閃開了去，繼而向著身後招手。
「影子，白寒，白柔，你們三個過來，看住這些魔族餘孽，俺要和你們這些師叔伯說些正事，不要任何人打擾！」
在程咬金的招呼下，影子帶着白寒和白柔從人後走了出來。
在我看到白寒和白柔之時，腦子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樣，我甚至可以聽得清自己牙齒相咬的聲響，以及我渾身打顫的感受異常的明顯，我不明白程咬金為什麼還會帶着白寒和白柔出現，不是說好的要懲罰他們嗎？這怎麼還像是沒事人一樣呢？這到底是為什麼？
而白寒和白柔在經過我身旁之時，兩人皆是低着頭，根本不敢觸碰我的目光。
我忍不住，便對着程咬金厲聲道：「他……他們……」
然而程咬金卻面露難色，對着我作出了「噓」聲的手勢，繼而小聲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我哪裏做的到稍安勿躁呢？可當我準備再次出聲發問的時候，程咬金卻率先轉過了身，對着觀音大士出聲道：「觀音姐姐，你看這……」
觀音大士卻一改往日的溫和，反而是異常嚴肅的出聲道：「凡事自有定數，你我不可逆轉。」
「可是這……」程咬金似乎很糾結的出聲道：「可是這孩子拜入俺的門下也已久，俺和他也有了些感情呢！如此處置，這……」
沒等觀音大士回話，其身後的方寸山菩提祖師和女兒村孫婆婆相繼走了出來，二人對着程咬金堅定的出聲道：「程將軍，切莫婦人之仁呀！再說，這試驗，我們事先已久溝通過了，如此處理，最為妥當，若是你下不去手，我們來便是！」
程咬金有些生氣的回斥道：「可俺這徒兒也沒犯什麼錯啊？為啥非得這樣呢？難道……就不能讓俺帶他回去，俺親自看着他就是了！」
觀音大士立即嚴厲的附聲道：「萬萬不可！此人本就身懷魔族氣息，如今繼承了上古之力，更是容納不得，日後若是出了變故，恐怕你我後悔來之不及。」
「觀音姐姐啊！這能有什麼變故？難道你還不相信俺老程嗎？」程咬金似乎像是在無力的爭辯。
觀音大士依舊是無奈的搖頭，仿若冷酷無情的嘆息道：「你應該知道，我們也不想摧人性命，可這是天命，這就是他的命數，天命不可違，何況你我事先已經確認，眼下你若再爭論，還有什麼意義呢？」
菩提祖師和孫婆婆順勢附聲道：「是啊！程將軍，不要再爭執了，這孩子雖然可憐，可我們也實屬迫不得已呀！動手吧！」
聽到這裏，我算是窺知了些許真相，加之先前獅駝嶺統帥凌蝶的話，我越發的有些心慌了起來，但我不敢確定，我想要聽程咬金親口說出來，於是我便將目光再次投向了程咬金。
這一次，程咬金沒有逃避我的目光，反而是顯露愧疚的對着我嘆息了一聲。
「師傅，你們這是要……」
「徒兒啊！俺對不住你了……」程咬金一改往日的粗獷模樣，竟溫聲細語的對我出聲道：「為師騙了你，不過話再說回來，當初若是你沒有來到大唐官府，想必會更早的葬送性命啊！哎，你我既是師徒，自當緣分不淺，可無奈如今……」
「師傅，你……你要殺我？」我已經不止是震驚，更多的是惶恐。
「哎……」程咬金再次無奈的嘆息搖頭，一時間不再回話了。
方寸山的菩提祖師見狀，連忙跳將出來，抽身將程咬金拉到了一旁，同時出聲道：「程將軍，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就讓老夫代你為之！」
「小子，別怪老夫無情，要怪只能怪你這身份不正！」菩提祖師說着話，便抽出了拂塵，意欲朝我襲來。
「且慢！」漓月不知道什麼時候竟抽身擋在了我的身前，接着只見其拿出了一條絲綾，絲綾渾體泛著青芒，竟擋住了菩提祖師的攻勢，只不過雖然擋住了攻勢，但壓力導致漓月抽身向後退了些許距離，其後背更是撞在了的胸口上。
眼下的我早已被這一狀況給驚恐呆立在了原地，直至漓月撞到了我，這才令我驚醒過來。
「漓月，你在做什麼？給為師過來！」觀音大士生氣了。
可漓月不僅沒有抽身離開，反而是更為緊緊的護着我，仰起頭，氣喘吁吁的頂聲道：「師傅，林翩鴻就算是魔體，可他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壞理之事，如今這樣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再說了，當下他還被蒙在鼓裏，咱們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取了他的性命，這難道就是我們名門正派所為嗎？」
「糊塗！真是糊塗！漓月，枉費為師如此看重於你，你怎麼還黑白不分呢？你回想一下，被魔族殘害的無辜百姓還少嗎？如若你今天留下他的性命，那麼日後他定將是我們所有人的心頭之患，你可知道，如今他已經繼承了上古之力，你……你給為師過來！」觀音大士已經動怒了。
「師傅，徒兒是……」漓月正欲爭辯，卻只聞一道風聲行過，漓月便不見了蹤影，再放眼看去，漓月原來是被女兒村的孫婆婆給擄了去，甚至被禁制在了觀音大士的身後。
四下里靜謐了一瞬，空氣里充斥着詭異的氣息。
此時的我已經被震驚和惶恐沖昏了頭腦，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我想不通，我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僅僅只是一句欺騙便可以解釋的了的嗎？師傅的謊言，觀音大士的態度轉變，還有白寒和白柔的背叛，相繼撲面而來，令我憤怒，令我不解，令我失魂落魄。
我苦笑了一聲，深感這朗朗世間果真不如建鄴城。
「觀音大士，敢問，我，何錯之有？非得致我於死地？」我冷聲道。
觀音大士輕輕點了點頭，回聲道：「實屬天命難違，我等本意並非如此，只不過……你身攜魔族氣息，便是魔族之人，自古正邪不兩立，我等……」
「我怎麼就是魔族之人了呢？呵呵……」
「還記得你先前在大唐官府演武場氣息變幻之事嗎？那便是最好的證明。」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我身體里的異變，你們故意瞞着我？呵呵，真有趣，如此看來，我還挺有用處，竟值得你們所有人瞞我這麼久。」我自嘲道。
「不，深知你身份之謎的人，僅有我等幾人，噢，還有漓月。」
我不禁轉身看了一眼漓月，心思瞬間想通了，怪不得漓月會刻意的在乎我的感受，且為我挺身而出，原來她也在騙我，只不過她沒像觀音大士那般冷漠罷了。
「行啊，行啊……」我大呼一口氣，繼而繼續看向觀音大士，接着出聲道：「那麼，我想知道，你們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什麼呢？」
「我等並非索取，只為了驗證。」觀音大士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驗證？驗證什麼？既然你們現在就要殺了我，看來你們已經驗證過了，對嗎？」不知為何，我當下的思路卻是異常的清醒，想來也許是因為惶恐和憤怒到了極點，反而是冷靜罷。
「是的，我等已經深知驗證，但是，我們不能告訴你最終的答案，畢竟這裏還有一群魔族餘孽，而你，也是他們其中的一份子。」觀音大士的這番話說的異常的冰冷。
僅僅一句話，便將我推向了魔族，便要取了我的性命。
這一刻，我突然有些恍惚，總覺得這像是做了一個夢一般。
然而就在此時，只聽一道破空之聲傳來，再看一個倩影瞬間而至，原來是獅駝嶺的統帥凌蝶，竟突兀的來到了我的身邊。
凌蝶好像並不畏懼幾大門派的主人在此，反而是對着我打趣道：「怎麼樣？小子，本帥沒有騙你吧？他們這幫道貌岸然的人，就是把你當成了一顆小小的棋子！」
「魔族餘孽！口出狂言！大膽！」白寒和白柔試圖攻擊凌蝶，反倒被突如其來的魔王寨統帥大燭給擊退到了一旁。
只見大燭揮舞着手中的長戟，直指著白寒和白柔，厲聲道：「老子連你們師傅都不放在眼裏，你們這種小雜魚，趕緊滾到一邊去！」
繼而，大燭竟也站到了我的身旁，反倒與凌蝶形成了保護我之狀。
可眼下的我被剛剛白寒和白柔的衝擊而再次點燃了怒火，我甚至有些氣急敗壞的質問著程咬金道：「師傅！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俺……」
「你退後。」觀音大士攔住了程咬金，接着再次將鋒芒對準我，繼續出聲道：「林翩鴻，是嗎？你不要怪我等手段之狠，這便是你的命數，我等無權逆天改命。」
「是嗎？那如果我非要逆天改命呢？」我已經被徹底的激怒了。
「善哉善哉……」觀音大士黯淡的轉過身，對着菩提老祖和孫婆婆點了點頭，輕聲道：「動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