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老乞婆

楊贊笑了笑，他知道張卯寅和馬昌井兩個人心中想的是什麼，他也才意識到，讓兩個男人做這些事是有些難為他們了，看來明天要做些別的安排了。

這天的晚飯，三個孩子就像過年似的那麼開心，吃了一碗又一碗，看着孩子們如此快樂的情形，老三也頗有感觸，難不成，留下這三個孩子在身邊，是錯的？家境富裕的他們跟着他倒是吃苦了。

楊贊看了看老三，說：「老三，別多想，你做的都是正確的，大哥支持你！」

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第二天一大早，楊贊沒叫蔣老三，天剛剛放亮，楊贊就起來了。他覺得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個像吳媽那樣的女人，來山上幫老三打理事務，如果交由張卯寅和馬昌井，楊贊反倒不放心這兩個粗手笨腳的男人了。想到這，他沒叫醒老三，叫來馬昌井和張卯寅，說：

「卯寅，你留在山上，一會兒等老三醒了你告訴他我下山一趟，讓他什麼都別做，等着我回來，昌井，一會兒你陪我走一趟。」

「是，楊幫主。」張卯寅和馬昌井異口同聲答應道。

楊贊帶着馬昌井，連早飯都沒吃就上路了。

路上，馬昌井忐忑的詢問：「楊幫主，我們這是去哪裏啊？」他不知道對於楊贊這麼高身份的人，問這種問題會不會引來他的不滿，所以他問的很小心，但是楊贊心境豁達，從來不考慮小節，倒也不在乎別人問他什麼。

楊贊聽馬昌井在身後問他，就說：「我們去找個老媽子，最起碼能幫你們洗衣做飯的人。」

馬昌井都快感動的哭出來了，他說：

「楊幫主的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昨晚我還跟卯寅說呢，今後可怎麼辦啊，我們兩個大男人照顧三個孩子，怕是有什麼閃失，這下好了，有個女人就好了。」

楊贊聽馬昌井這麼說也很高興，更加快了往前飛奔的速度。

沒過多時，他們就到了一處繁華的鎮子，降落在地，他四下看了看，覺得在這裏一定可以找到他們需要的人。

如果有個中介公司就好了，想找什麼人都可以，可是這人海茫茫，怎麼知道誰有興趣到沐英山上打工呢？

他們邊走邊看，馬昌井說：

「楊幫主，我們這麼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這看誰都不像能當老媽子的人，我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楊贊也覺得馬昌井說的有道理，總不能見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就上去詢問人家有沒有興趣當老媽子吧。

想到這，楊贊抽出一張大綢子，上面撰了幾個字，「招工」。

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把大綢子掛在身後的大牆上，這下好了，坐在這裏等著人家主動上門就行了。

攤子剛立下，就有不少人上來詢問，但過來的都是大男人，這些人都以為是招人干力氣活，刻上來一問才知道是招老媽子，這些人都用無比鄙視的眼神瞪了瞪他們轉頭走了。

楊贊問馬昌井：「昌井，難道我們應該在上面寫上招老媽子？」

「那不行，楊幫主，多難聽啊。不如這樣吧，我們寫上，招女工，您看行嗎？」

「行！就這麼寫。」楊贊把綢子從牆上扯下來，在招工的上方，又擠下了個女字，這下好了，招女工，最起碼沒有那些來詢問力工的人了。

楊贊和馬昌井滿意的坐在攤子旁等著來人。

可是過了好久，連一個上來詢問的人都沒有，兩個人坐在太陽底下，一邊擦著額頭的汗，一邊嘆氣：

「昌井，我們還有什麼不對的嗎？」

「楊幫主，我也不知道啊，我這也是頭一次出來招工。」

「是啊，咱們天岳山上的吳媽就是小賤招來的，當時不如問問他是怎麼做到的好了。」

「嗯，是啊。」

「你看看，他們看咱們的眼神怎麼像是在看怪物啊？」

「我也覺得好像不大對。」

又過了好長時間，就看見有一個女子濃妝艷抹的走了過來，在楊贊的攤子前聽了下來，千嬌百媚的一抖手中的帕子，說：

「呦，二位大爺，你們要招女工啊，我就是哦，我的活計可好了，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第一次可以免費的。」

楊贊和馬昌井頓時明白自己錯在哪裏了，趕緊像落湯雞是的跑了。

兩個人氣喘吁吁的跑了老遠才停下腳步，馬昌井拄著雙腿貓著腰，說：

「楊幫主，真沒想到，我們竟然干起了這個。」

「干起了哪個？」

「拉條子啊！」

「呸！住口！」

如果讓人知道了堂堂楊贊，竟然一不小心，誤入歧途，成為了一位光榮的拉條子的人渣，估計他不是不用混了，而是不用活了。

兩個人繼續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我楊贊幹不成的事吧，怎麼可能連這麼小的事都做不好？楊贊鬱悶的想着，四下張望。他們不知不覺，好像走到了丐幫一樣，四處都是沿街乞討的乞丐，看來不管表面多麼光鮮，任何一個城鎮，哪怕是最繁華的京城，也是有吃不上飯的窮人的。

楊贊拿了些碎銀子扔在了一個看起來能有七八十歲的老太婆手中的破碗裏。

「當——」的一聲清脆悅耳，引來無數側目。

「大爺，行行好吧，我幾天沒吃飯了，給我幾個銅板讓我也吃口飯吧。」一個老頭子拄著拐杖舉著碗說。

馬昌井一臉痛苦模樣，他小聲說：「楊幫主，您這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您瞧著吧，我們一時半會兒是走不出這條衚衕了。」

楊贊雖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總不能眼睜睜看着這群可憐的人餓死。他又拿出一些散碎銀子，每個人給了一些，多了不夠，但足夠他們半個月的吃喝了。

第一個得到銀子的老婆子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嘴角微微抽搐著，看樣子是又渴又餓，楊贊遞給馬昌井一個眼色，馬昌井就知道楊贊的用意了，他走到老婆子身邊，一隻手扶起老婆子，說：

「大娘，我幫您買幾個饅頭去吧。」

老婆子無力的點了點頭，乾裂的嘴唇微微動了動，馬昌井隱約聽見了聲音，好像是在說謝謝。

馬昌井淡淡笑了笑，伸手去拿破碗裏的那些碎銀子，可他的手剛觸碰到碗邊，就被一直巨大的黑手搶在了前面，他差點一個趔趄倒在地上，周圍的乞丐看見來的這個人都一窩蜂的散了，看來這個人應該是個地頭蛇，滾刀肉，丐幫惡霸之類的人物。

馬昌井騰的站了起來，罵道：「喂，你小子是誰啊，膽子這麼大，到老乞婆手中搶銀子！」

「你是誰啊，管的着我嗎？」

別看馬昌井沒有武藝在身，但是他有楊贊在旁邊啊，有什麼事楊贊不會不管的，所以他的火氣也上來了。

「你看樣子也有四十來歲了吧，躺在地上的老乞婆都能有你母親的年紀了，你看他都快要餓死過去了，你怎麼忍心到她的手中搶銀子！」

旁邊有個好心的乞丐輕輕拉了拉馬昌井的衣襟，馬昌井轉頭看了眼那個拉他衣襟的人，這個人小聲趴在他的耳邊，說：「他就是這位老乞婆的兒子，你別管了，管不了的。」

楊贊就站在馬昌井的身邊，那個人的話他也聽見了，他看了眼馬昌井，用眼神告訴他，先不用管這個人，等一會兒他們再去對付他。畢竟這麼大的人，跑是跑不掉的。

馬昌井會意的點點頭，瞪了眼那個男人，不說話了。

男人拋了下手中的銀子，說：「哼，沒能耐就別學人家打抱不平，有本事先把自己管好吧！」

老乞婆躺在地上氣得渾身發抖，但虛弱的身體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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