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跟着你去哪兒都好(還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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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從前,容恆一定拉着惠梨上馬與他共乘一騎,可今日,卻從身後另牽過一匹個頭矮一些的馬,對惠梨道:「你自己騎馬,可還行?」

再次相遇以來,容恆一直禮貌又客氣,雖說互相之間彷彿因此隔了些什麼,但惠梨卻喜歡這種感覺,容恆依舊還是那個霸道的容恆,想做什麼就會立刻去做,但他不會再蠻橫不講理地對自己拉拉扯扯,即便霸道,也會先問自己一句願不願意。

容恆禮貌地伸出手,要護送惠梨上馬,搭不搭手全在惠梨自己,她也欣然伸出了手,接受了容恆的幫助。很快兩人騎馬往城外去,惠梨認為容恆不會去做追逐彩虹這樣天真的事,可他們卻騎馬越過了彩虹,惠梨正疑心容恆要帶自己去哪裏時,容恆忽然讓她勒馬停下,馬鞭指向京城道:「你看。」

惠梨回眸一看,他們已經爬上城外的山坡,繁華的京城已在腳底下,而那彩虹正橫跨在京城的上空。

「你怎麼知道這裏能看見?」惠梨獃獃地望着眼睛的美景,她還是第一次覺得京城也很美。

卻聽容恆爽朗地笑着:「我估摸著能看見,其實更是想騙你出來走走,若是看不見,我也會糊弄過去。」

「騙我出來?」

容恆的馬靠近了惠梨,說道:「老賊落了網,那幾個毛子也辦完了事,我該回西北了。不知幾時才能再見到你,現在哪怕多一個時辰能看着你和你說說話也好。」

惠梨心中一緊,垂下目光道:「為什麼這麼說。」

容恆沒有回應,惠梨看着他,容恆才道:「我不會再逼你強迫你,更不會欺負你。縱然我覺得皇帝看起來太文弱,可他也好好地把江山扛在了肩上,所以你有的選擇,你應該為自己做主,皇后的位置,他必然是為你空着的。」

「什麼皇后的位置,難道你也信宮裏的謠傳,我和皇帝什麼事都沒有,從來就沒有。」惠梨明明白白地告訴容恆,「你便是要回西北,也不會見不到我,帶我走不就好了,我跟你走就是了。」

容恆面上,彷彿有這雨後初晴般的明朗,將馬兒再靠近惠梨一些,朝惠梨伸出了手,惠梨毫不猶豫地就把自己的手交給了他,容恆卻道:「為了你,我什麼都能做,哪怕你選擇了皇帝,選擇了皇后之位,我也會為你守護這天下,讓你無後顧之憂。」

惠梨眼裏熱熱的,卻掙扎開了,說着:「你又胡說了。」一面拿馬鞭抽在了他的馬身上,吃痛的馬兒揚蹄就要跑,可畢竟是容恆多年的坐騎,再痛也不會違背容恆的意願,揚蹄嘶鳴了幾聲,依舊繞着惠梨不去。

這反叫惠梨臉紅起來,而容恆再次朝她伸出了手,這一次可不僅僅是牽手那麼簡單,惠梨心裏也很明白,身子不自覺地就傾向容恆,男人手中稍稍用力,就攔腰把她勾進了懷裏。

惠梨喜歡這個踏實又安穩的懷抱,坐在容恆的懷裏騎馬,不會感覺到半點辛苦,而她更喜歡現在自己心甘情願地坐上來,而不是隨隨便便就被容恆一拉沒得反抗。也許他們看起來沒有從前那麼「親密」,可是惠梨更喜歡現在的容將軍,容恆對她的心意沒變,自己對容恆也有了情,她不願做被容恆逗著玩兒的小妹妹,她只想做容恆真正的女人。

「我們現在去哪兒?」惠梨問。

「去我家裏,告訴我奶奶她有孫子媳婦了。」容恆揚起馬鞭,笑道,「老太太快急死了。」

京城皇宮裏,不等韓繼業將姑母接出去,皇帝那兒已經傳召他去認人。一天之內失去兩位至親,可竟然是一種解脫,這對於韓繼業來說,是另一種無奈和悲哀。可並不是他強迫父親和姑母走上這條絕路,而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可以痛苦和傷心,但從此以後,要為了自己堂堂正正地重新站起來。

父親雖然沒有身首異處,但追緝他的人顯然都殺紅了眼,身上多處要害受了重傷,當場就斃命,雖然比竄逃前更多了幾分滄桑和白髮,但的的確確是他的父親,從睿德太子去世后就漸漸把持朝政的人,就這麼死了。

皇帝要將韓國舅的屍首示眾三日,眼下正值酷暑,三天後的場景可想而知,但皇帝寧願用盡所有貯冰,也要讓百姓和大臣們每日前去圍觀,特別是朝臣們,之後的三天,要讓他們銘記一輩子。

「你就不必去了。」祥泰對韓繼業道,「先將你的姑母安葬,三日後,還有你的父親。待過了頭七,朕就有差事交給你,從此以後,你再不是國舅府的大公子,你只是你自己。」

韓繼業領旨謝恩,再抬眸看皇帝,那也是如釋重負的一臉輕鬆,最頭疼的人終於消失了,皇帝可以安安心心施展他的抱負,從此出入無憂,做個真正的君主。

定山趕回家時,家中院落里的泥水已經被沖刷乾淨,整座家宅在暴雨後便得透亮起來,酷暑的天太陽底下一曬,更蒸騰起幾分朦朧的霧氣,定山進門時看到千葉正坐在門檻上,初初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吃着母親喂的飯。

他站下了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一轉眼女兒長那麼大了,可三年來,定山幾乎沒好好和千葉享受過天倫之樂。他看得出神,還是初初先發現爹爹回來了,笑着朝他跑來。

定山抱起女兒走向千葉,笑問:「怎麼坐在這裏吃飯?」

千葉伸手打了女兒兩下屁股,恨道:「你問你家大小姐,現在越來越難伺候,非要坐在這裏才肯吃飯,不肯自己吃也不讓別人喂,就纏着我。」

定山卻笑:「團團剛來京城時,已經五歲了,可你總是圍着她轉,喂她吃飯陪她玩耍,怎麼如今自己閨女,就這麼不耐煩?」

雖說這裏頭的確有不一樣的地方,並不是千葉偏心或不耐煩,但她還是點頭道:「是是是,請駙馬爺放心,請駙馬爺恕罪,妾身一定好好伺候大小姐。」

看到女兒從父親身上爬下來,乖巧地坐回餐桌前,像是故意表現給她爹看的,千葉哭笑不得,把碗筷丟給了棉花,自己跟着定山進內屋去換衣裳,她沒有搭手只站在一旁看,見丈夫身上乾乾淨淨的,便問:「那老賊不是你殺的?」

定山頷首:「我去的時候,已經死了。」

千葉道:「那麼難找的人,突然來了京城,更輕而易舉地被殺了,不奇怪嗎?」

「就是覺得奇怪,我便又到各處查了查,沒有異樣的事和可疑的人。」定山應道,「你放心,再過幾天若沒事,就是一切太平了。」

屋子裏一陣寂靜,定山換着衣裳,覺得不對勁,轉身見千葉不言語,他笑:「怎麼了?我身上有奇怪的地方?」

千葉卻道:「如今天下太平了,你能帶我去看山看海了嗎?是不是立馬朝務纏身,又走不了了?」

定山含笑道:「你也不問問當今皇帝是誰?」

「怎麼了?」

「最心疼自己皇姐的人,怎麼會讓駙馬虧待了他的姐姐?」定山笑道,「皇帝已經給我下了旨意,讓我放下朝廷里的事,陪你去看山山水水,入冬前再回來。」

千葉眼中綻放光芒,不敢相信:「真的?你逗我玩兒嗎,我可當真了。」

定山笑道:「三天後我們就動身,我們把行李收拾起來,初初就留在家裏,帶在身邊我們就不能盡興了。」

千葉撲了上來,不可思議地看着定山:「你說真的,真的要帶我出門了?」

定山摟着她的腰肢,在她唇上親了一口:「你想去哪裏?」

千葉心花怒放,踮起腳尖主動親吻丈夫,幸福已經寫滿在臉上:「跟着你去哪兒都好。」

那之後的三天裏,大臣們每日下朝後,就互相監督前去圍觀韓國舅的屍首,靜思半個時辰后才能離去。酷熱的夏天,那場景真真不堪入目,而大臣們很多曾經都礙於韓氏一族的淫威,做過些違背良心的事,這觸目驚心的慘狀和下場,必然能記一輩子。

三天後,韓繼業收走了他父親的屍體,送到城外火化安葬,再回京城時,正遇上千葉夫妻倆坐了馬車離京。

「入冬歸來前,朝廷的事,你就多費心了。」定山很熱情地對韓繼業道,「皇上對你的器重沒有半分疑慮,還望你自己能拋下前塵往事,一切重新開始。」c≡c≡

千葉坐在馬車裏,對韓繼業微微一笑:「表哥,當年我送你的平安符可還在?」

韓繼業一愣,點了點頭。

千葉笑道:「那就繼續收著,她一定會給表哥帶來安穩的人生。」

韓繼業心中一暖,讓開道路,抱拳道:「一路順風。」

定山亦抱拳施禮,重新上了馬車,策馬揚鞭帶着千葉往海闊天空的地方去。

直到煙塵散去,再也看不清他們的身影,韓繼業才回到家中,可一進門又聽見女人爭吵的聲音,妹妹正在責備他的妻子說:「你不是天天要我哥休了你嗎,現在怎麼把你家的人,往我家裏帶了?」

妻子也不示弱,反擊道:「什麼我的家你的家,你若不是嫁不出去,這裏還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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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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