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張星憶要人

第519章 張星憶要人

第519章張星憶要人

關姬看到自己的阿郎這般體貼入微,心裏本是感動。

可是不知怎麼的,看到他臉上那種古怪(猥瑣)的笑意,總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古里古怪!總覺得你是別有所指。」

說不上哪裏不對勁的關姬白了一眼馮永,然後伸手從懷裏拿出一封信,「四娘給你來信了。」

正慶幸逃過一劫的馮永一聽,手裏一哆嗦,婁子口沒對準水桶,一下子就把十幾隻泥鰍倒在了外頭。

「什……什麼來信?誰的來信?」

馮永也沒心情去管在地上活蹦亂跳的泥鰍,心虛地看向關姬,「哪個四娘?」

「還能是哪個?自然是唱泥鰍曲兒的那個。」

關姬絕美的臉上露出調皮的笑意,彷彿對自家阿郎的這副模樣很有興趣。

馮永咳了一聲,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只是因為手上哆嗦而有些抖動的簍子卻是出賣了他的驚慌。

「哦,四娘去了南鄉,應該是遇到什麼問題了,所以才來信問問吧。」

「三娘你也知道,畢竟這南鄉的問題,一般人還真解決不了……」

馮永絮絮叨叨地解釋著,如同一個碎嘴老太婆,不動聲色地把婁子放下,「如今我手頭正忙着呢,要不三娘幫我打開,念給我聽?」

關姬抿嘴一笑,把信塞到馮永的懷裏,「這是四娘寫給阿郎的信,讓我看算個什麼意思?我相信阿郎。」

說着,又要他的臉上輕吻一下,悄聲道,「雖然妾知道書上說君子遠離庖房,可是如今看到阿郎為了妾親自下廚,妾也不知怎麼的,心裏真的好歡喜呢。」

「阿郎不會怪妾這般想吧?」

蜜月期的關姬變得比以前粘人了許多,即便是夾雜着淡淡的魚腥味,兩人之間卻覺得滿是柔情。

「我的師門裏,流傳有一句話,乃是開山祖師親口所言,叫『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庖廚之事,也在自己動手的行列之內。」

「所以我此舉,乃是遵循師訓,細君又何必有自責之心?再說了,只要是與細君一起,便是飲水,亦覺得能飽腹,更何況此等美食?滿心歡喜那才是正常。」

馮郎君一番甜言蜜語,當場就把有虎女之威的關娘子迷了個七葷八素。

但見她眼泛水波,只恨不得能與這廝纏綿一番,一時間,竟是忘了關心四娘來信里講了什麼。

「細君今日奔波勞累,不如先去沐浴一番,放鬆一下。待你洗好之後,就可品嘗這人間美味。」

馮永半哄半推著關姬去沐浴后,這才蹲下去,心疼地撿起那沾滿了塵土的泥鰍。

有了糖,紅燒才有了真正的靈魂。

紅燒泥鰍,豆腐燉泥鰍,再加一盤椒鹽泥鰍,端上來時,滿堂的香氣。

關姬雖然一開始問過這等丑物能不能吃,但一聞到這香氣,就開始咽口水。

用筷子夾起一隻,小心地放到嘴裏,眼中一亮。

關姬乃是君侯之女,應該是受過淑女教育的。

坐在那裏,坐姿端正,看起來嫻靜如水,還時不時用衣袖遮擋,小嘴微動,連牙齒也不露,更別說有什麼其他動作,只是一會兒,案上的吃食就少了很多。

吃過晚食,天色就開始暗了下來。

關姬在房中點上陶燈,攤開輿圖,再拿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炭筆,開始寫寫畫畫。

南中盛產桐油,雖然煙火味大了點,但比牛油或者其他油脂強多了,而且便宜,量大,不用心疼。

南中還產一種燈芯草,曬乾了可以直接當燈芯,好用。

馮永又多點了兩盞燈,讓屋子裏明亮許多,免得關姬看壞了眼睛。

然後湊過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幫她按摩,「細君這些日子辛苦了。」

關姬聞言抬頭就是溫柔一笑,臉上儘是光彩,「不辛苦,妾還應當感謝阿郎讓妾有機會做這些事呢。」

說着,又點了點輿圖,上面正是邛都附近的地形,「阿郎,這裏的山上,有一處夷人山寨,藏得挺隱蔽的,不但不願意下山來,還打傷了我們派過去的人。」

「妾覺得,應當派兵前去勸說一下,不然他人看到這山寨不聽鬼王之令也無事,豈非起了效仿之心?」

派兵前去勸說一下?

這勸說一下,怕不就得多出一批勞力?

馮土鱉感覺自家婆娘的話講得真是委婉。

馮永點點頭,「這等事情,細君安排就是,你是督郵,緝盜正是你的本職。」

「總是要說與你這個長史聽才是。」

關姬說了這一句,又看了看自己的本子,然後再拿起炭筆,在輿圖上寫寫畫畫,標註一些讓人看不懂的符號。

同時嘴裏讚歎道,「阿郎這畫輿圖的本事,當真是絕了,不知省了多少事。」

「那是!」

馮土鱉一聽,立馬昂起頭,吹噓道,「當年為了學CA……咳,為了學這個畫圖,光是基礎就打了……」

初中有地理,高中有地理,大學再學兩年公共課,那就是……

「八年呢,基礎要學八年,最後才能算是入了門。」

「怪不得!」

關姬聞言點頭,「怪不得阿郎只要察看了地形,就能畫出這等精細的輿圖來。」

「這是什麼?」

馮永聽到自家婆娘的稱讚,忍不住地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關姬塗的符號。

「妾的防禦設想,阿郎你看,如今邛都城牆殘破,萬一有哪個不長眼的部族想要作亂,若是沒有準備,到時豈不是手忙腳亂?」

「故妾平日裏巡視四周,一是為了打探周圍的夷人山寨情況,二是為了察看周圍地形,看看若是有敵來攻,哪裏是進攻地點。」

關姬指了指輿圖上的另一個小黑點,「比如這裏,乃是阿郎規劃好的牧場,若是有敵從外頭攻來,這裏就是最好方向……」

自家婆娘比自己還會領兵打仗,這後世流傳的勇將關索之名,果然是有原因的。

馮土鱉覺得有些傷自尊,「唉,若是我能有三娘這等領軍之能,該有多好,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人人都在忙着,就我一天到晚到處閑逛……」

「阿郎瞎說什麼呢?」

關姬卻是不樂意聽到這話,輕斥道,「阿郎千金之軀,只要安坐城中,這邛都就穩如泰山,越雋眾夷就不敢作亂,此乃統領全局之才。」

「妾就算再厲害,亦只不過是匹夫之勇,最多只能領一營之兵,如何能與阿郎相比?」

「再說了,阿郎會的東西還少嗎?不說這輿圖,這紙,就是這炭筆,用上手了,那也比以前方便許多呢!」

這話說得讓人舒服極了,馮土鱉咧開了嘴傻笑,「那可不,南鄉出品,必屬精品嘛!」

一說起南鄉,就想起去了南鄉的四娘,一想起四娘,就記起了她寫給自己的那封信。

摸了摸身上,沒有。

應該是剛才吃完飯去沐浴的時候放下了,然後走到桌前,翻了翻桌上的輿圖。

「阿郎找什麼呢?」

「哦,細君你回來時,不是給了我一封信么?我記得放桌上了,如今怎麼找不着了?」

「妾幫你放到榻上了。」

「哦。」

馮永從榻上拿過來,坐到桌前,當着關姬的面撕開。

「阿郎前頭怎麼沒看?」

關姬眼睛瞟了一下,又低下頭去,看似不在意,隨口問了一聲。

「哪有時間看?再說了應該不是什麼要緊事,晚看一會也沒什麼。」

馮永說着,也偷偷地看了一眼關姬。

找開信紙,只見那熟悉的娟秀而隱帶剛勁的字體就映入眼帘,上面第一句就寫着:馮郎君親鑒。

馮永輕「嘖」了一聲,以前都叫我馮家阿兄的,如今已經變成馮郎君了。

唉,心底有些小小的失落。

收拾了心思,再看下去,發現張星憶的來信里,語氣極是客氣。

心裏的失落更甚。

看來自己選擇了關姬,對她的傷害挺大的。

「四娘來信說了什麼?」

關姬雖然嘴裏說不看,但其實心裏還是關心的,看到馮永臉色不大對,不禁問了一句。

「也沒什麼,就是問我知不知道蘭陵笑笑生是誰,還問我要一個人。」

馮永把信大方地遞過去,解釋道。

「誰?」

「李同。」

「李同?不就是那個李家的郎君?」

關姬當年還踹了李同一腳,差點沒把他踹得閉過氣去,印象還有有一些的。

「對。」

馮永臉色有些凝重,「四娘還在信里讚揚此人有才能。這李同,分明就是一個膏粱子弟,不學無術,哪來的什麼才能?」

「李同好歹是世家子弟,說他慣食膏粱那是正常,但怎麼就算是不學無術呢?」

關姬卻是不同意馮永這說法,拿起信細細看了一遍。

「反正我就是不喜歡那個傢伙!」

馮永沒好氣道。

媽的,把他留在南鄉就是個禍害,早知道就應當讓李老太公把他弄回錦城。

「妾也不喜歡他,只是四娘在信里說了,她看此人還是有本事,想把他要過去做點事,阿郎又何故生氣?」

關姬不解道。

「四娘小小年紀,如何能分辨好壞?我是怕她被人騙了。」

馮永強自解釋道。

定然錯不了,這世家子弟,仗着有一副好皮囊,最是會哄人開心,四娘這種小娘子,最是容易被騙。

「在南鄉,誰敢騙張家的小娘子?不要命了?」

關姬看完了信,卻是有些意動,「信上說,那李同會養鵝,還可以用鵝毛做出一種筆,兼毛筆與炭筆兩者之長。甚至還列舉了養鵝的諸多好處……」

說着,看向馮永,「四娘的來信倒是提醒了妾。阿郎既然會祝雞翁之術,當初為什麼會沒想到會養鵝呢?」

「誰說沒想到,我只是不想養罷了。」

馮永悻悻道。

鵝這玩意,老凶了,被惹惱了,會追着人咬。

南方到處是水塘,小時候上學的路上有一個水塘的附近人家,就養了一群鵝,有一次也不知怎麼的,帶頭的大公鵝追着自己咬了老長一段路程。

晚上睡覺時,發現屁股上、大腿上全是青淤,疼死了。

從此以後對鵝就有了心理陰影。

那群鵝就是個禍害,走路慢悠悠的,要是下了水塘還好說,要是碰到它們站在路邊吃草,自己就得站得遠遠的,等它們走了自己才敢繼續往前走。

害得自己好幾次上學遲到,不是個好東西。

再說了,養雞養鴨可以吃肉,又可以收蛋,養鵝一年才產幾個蛋?

以前農村裏養雞最普遍,其次養鴨,最後才養鵝,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這是要看產出,看綜合收益,而不是光看某一方面的優點。

當時馮永急需營養補充自己的身體,增強抵抗力,方便自己活下去,而雞蛋就是最方便,也是最好的來源,哪有心情去養鵝?

「為何不想養?」

關姬不懂馮土鱉心裏的痛,而且還戳著痛處問。

「這雞鴨不但產蛋多,還可以防蝗害,把它們放到地里,可以自行捕食蝗蟲。而且我們的乾糧要用到不少雞子鴨蛋吧?這鵝哪來這些好處?」

「原來如此,是妾失於考慮了。」

關姬不疑有他,點了點頭,歉然道,「這農耕之事,乃是阿郎所學,他人如何能比得過阿郎。阿郎的做法,自是有道理的。」

「那可不?」

馮永圓了過去,當下就抖了起來,得意地哼聲道,「那李同,不過是撿了漏子,騙騙四娘罷了。」

「那阿郎可要與四娘說明此事?」

關姬目光灼灼地問道。

「當然……」馮永正要脫口而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但一看到關姬那明亮的目光,已經到嘴邊的話就變成了,「不要。這養鵝嘛,雖然沒有養雞養鴨那般好,但也是有些好處的。」

「四娘想要試試,那就讓她試試好了。到時只要讓人注意盯着,莫要讓李同這小子騙了就行。」

後世的鵝毛羽絨服死貴死貴的,馮永自然知道這一點,心想若是真讓四娘養出來,說不得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這李同他怎麼就突然會養鵝了呢?而且僅僅是養鵝,就值得四娘來信開口要人?

某隻土鱉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張星憶雖然年紀小,但卻是古靈精怪,她賭氣就要做出一番事業來讓某隻土鱉另眼相看。

想着這土鱉有祝雞翁之術,想來定然是考慮過養鵝的,所以這養鵝可能不會被他放在眼裏。

但這畜蜂可就不一定了,這蜜水乃是珍貴之物呢。

所以她如何會把要人的理由全部說出來?

馮永想了半天,自然也想不出真正原因,最後只得放棄。

百思不得其解就想去解其他人的,比如說眼前的細君。

燈下觀美人,當真是越觀越心動。

馮永悄悄地挪過去,溫聲問道,「細君忙完了么?」

「還沒呢,哪有這般容易?明天還得繼續去察看,有些地方還得讓人修築一下……」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這等事急不來。有點事我想請細君幫忙。」

「何事?」

「我想交作業,請細君幫我細細修改。」

「什麼叫交作業?」

「泥鰍知道么?」

「今晚不是剛吃過么?」

「對,吃泥鰍,大泥鰍,老大了……」

馮永半哄半拉着關姬向榻邊走去。

關姬無意中碰到了什麼地方,一下子明白過來,臉上就欲滴出血來,低低地罵了一聲,「馮明文,你這個大流氓!」

「嘿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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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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