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丞相的親傳弟子?(先發一個大章,

第532章 丞相的親傳弟子?(先發一個大章,

第532章丞相的親傳弟子?(先發一個大章,正在趕)

馮永沉吟許久。

蔣琬在旁邊靜靜地等候。

唯有水磨在「格格」作響。

直到磨盤再沒有麵粉溢出,馮永終於拍了拍磨盤。

蔣琬一喜,正要聽其高論,哪知這廝開口竟是說道,「麵粉磨完了,先把磨盤分開吧。」

說着自己動手用吊架把磨盤吊了起來。

蔣琬:……

他看了看被吊起的磨盤,又看了看正在轉個不停的磨台,眼中若有所思,開口道,「君侯之意,是不是趁著曹賊人心浮動,使間至北方,行離間之計,讓他們上下離心?」

馮永:……

看了一眼蔣琬,又看了一下分開的磨盤,馮永嘴角抽動了一下,暗暗想着:我有這個意思?

只是當他看到蔣琬那洗耳恭聽的神情,只得乾咳一聲,「使間也不是不可以,但間誰,間哪裏,這個卻得好好思量一番。」

「請君侯為琬解惑。」

蔣琬的神情更加恭敬。

馮永心裏一哆嗦,媽的自己這是,成了大師?

只是事到如今,又不得強撐著面子說下去。

於是馮土鱉不得不絞盡乳……不是,是腦汁,認真地思索起來。

「曹家自官渡之戰後,佔據北方已二十六年,至今已有三代,期間曹丕又行九品官人法,大肆收關東、河北世家之心。」

「曹賊能篡漢自立,說明其在北方已經營完善,得北方世家的擁戴,驟然間不可輕易動搖,使間只怕亦未必有好使。」

蔣琬神情黯淡,嘆息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也不是沒有辦法,關東、河北之地,暫時不可輕動,但涼州關中之地,卻是可以嘗試一下。故我才說使間的對象,要好好考慮一番。」

「此話何解?」

蔣琬悚然一驚。

馮永卻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仍是低頭思索,自顧說道,「前漢定都長安,以關中為根基,以隴右為屏障,故用心經營了關中隴右之地。」

「然光武皇帝復興漢室后,定都於洛陽,一是因為關中殘敗,仍處於戰亂之地,不宜定都。」

「這第二嘛,光武皇帝能舉大事,乃是因為得到了關東、河北之地豪族的支持,定都洛陽,亦是可以更好地依託關東、河北的戰略支撐。」

「此舉在當時,雖是正確之舉,但亦造成了後來對涼州隴右之地重視不足的後果。」

「即便是雄才大略如光武皇帝者,都曾想放棄金城郡西部,湟水谷地,只是因為被伏波將軍,時任隴西太守的馬援反對這才作罷。」

「后又有大將軍鄧騭、司徒崔烈先後提議放棄涼州隴右之地,甚至一度通過朝廷決議,對涼州之民進行遷移,后因對百姓傷害實在太大,再加上涼州人士的極力反對,這才作罷。」

「然而經歷這些后,再加上關東世家推崇經學,而涼州豪族卻是以武立家,兩者越發地不相容。」

「如今曹賊定都洛陽,又以收關東河北世家之心為要,乃是學光武皇帝故智,甚至其用人,亦多是關東河北之地出身。」

「唯一不同的是,當年光武皇帝平四海,亦有涼州豪傑出力,時關東世家與涼州豪族尚能勉強相容於朝堂,然關東世家至今,卻是越發地輕視涼州人士。」

「曹操在時,還曾有唯才是舉一說,但至曹丕時,行九品官人法,仕途漸被關東河北世家所掌握。唯一一個涼州出身的賈詡,因為得太尉高位,亦被關東河北世家所非議。」

曹丕任賈詡為太尉,被孫權所笑,故事出自於《荀勖別傳》。

時西晉的司徒一位空缺,晉武帝司馬炎問荀勖有無合適人選,荀勖便提起這樁陳年舊事:三公具瞻所歸,不可用非其人,昔魏文帝用賈詡為三公,孫權笑之。

雖然說的是孫權笑之,其實也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曹丕任賈詡為太尉,當真是太可笑了。

荀勖是潁川荀家人,而潁川荀家,則是當時關東世家的代表。

由此就可以推斷出關東世家對涼州出身的賈詡確實有排斥心理。

但因為彼時是曹家當權,世家就算是心裏不滿,也不好說什麼,直到了司馬晉代替曹魏,這才被當眾說了出來,公開表達了不滿。

但非議一說,這個時候別人知不知道沒關係,反正馮永知道他們暗地裏非議就行,他說有,那就肯定有。

「由此觀之,曹賊對涼州隴右之地,定然是漠不關心,而且曹賊好屠城,當年收涼州時,多有屠戮之舉。」

「後面又遷陰平、武都之民,造成百姓流離失所,涼州人士,對曹賊表面臣服,心裏未必真心擁護。」

「敵之所怨,我可為友。曹賊如今越發得關東河北世家之心,豈能輕易間之?與其去洛陽間曹賊上下之心,不如去涼州間涼州大族離曹之心。」

第一次北伐時,涼州隴右三郡響應反曹歸漢,要說諸葛老妖沒有做過這方面的工作,鬼信?

蔣琬聽到這裏,駭然地看着馮永:此子莫不成才是丞相的嫡傳弟子?不然何以想法丞相一樣就罷了,連提出的做法皆是如出一轍?

馮永自然不知道蔣琬內心的驚濤駭浪,只顧說下去,「況復如今涼州大族暗通大漢,以求得毛布之利,此不正是契機?」

「毛布之利,唯有我大漢才有,涼州之地,又正是牧羊之所。只要許之以重利,彼自會明白與大漢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不然,涼州掌握在曹賊手裏,他們這般偷偷摸摸往來,總是不妥。萬一哪天被曹賊發現,安上個通敵之罪,豈是其所願?」

「如此算來,涼州大族本就有離曹賊之願,如今又有歸漢之利,只要稍做離間,又何愁大事不成?

蔣琬聽了這番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衷心讚歎道,「君侯之謀,不亞於賈文和,琬信矣!」

如今天下人,談論起智謀之士時,皆十分推崇賈詡,認為其智謀不在陳平之下。

蔣琬稱讚馮永之謀不亞於賈詡,已經算是極高的評價。

馮土鱉一聽到蔣琬之言,心下先是得意洋洋:那是,你也不看看人稱小文和是誰?

哪知再一想又覺得不對味:無論賈詡也好,陳平也罷,雖是以謀略見長,但多是好施陰謀,被人認為是無德之士。

讓無德之士任太尉,所以孫權才會嘲笑曹丕。

這蔣琬說我和賈詡一樣,豈不是罵我缺德?

媽的這老小子,在南鄉時混吃混喝了那麼久,虧我還以為你是個老實人,把你當成了可交之人,沒想到卻是這般惡毒!

馮永想到這裏,立刻對蔣琬怒目以視。

哪知蔣琬卻似是早知馮永會這般想,只見他不慌不忙地說道,「君侯制八牛犁、曲轅犁,教耕種之術,大漢百姓能吃飽飯,皆是因為君侯之功。」

「南鄉之地,人人富足,誰不念君侯之好?琬自入越巂郡,一路行來,無論漢夷,皆是辛勤勞作,一派詳和之像,誰信幾個月前此處還是戰亂之地?」

「君侯所在之處,百姓皆受恩惠,由此觀之,君侯既有賈詡善謀之能,又無賈詡少德之過。曹賊得賈詡,都能拜為太尉,君侯德才雙全,將來成就必不可限量。」

蔣琬說到這裏,深深地施了一禮,「大漢有君侯,幸甚!」

馮永一聽,忍不住地咧嘴一笑,而且越咧越大,都快要咧到耳邊了:唉喲,這蔣參軍還挺會說話的嘛!

一直以來,自己都是背負着惡名,什麼巧言令色,什麼心狠手辣,什麼喝人血吃人肉的鬼王,搞得馮土鱉到現在都以為自己是那樣的人了。

如今聽到這話,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還是個德才兼備的人?

所以從蔣琬嘴裏得到這麼一個與眾不同的評價,心裏怎麼可能不輕飄飄的?

於是當下連忙過去扶起蔣琬,嘴裏虛偽地說道,「蔣參軍此言過矣,過矣!永何當得此言?」

同時心想着,若是以後再有誰敢說老子有才無德,老子就拿這個話懟死他!什麼巧言令色,什麼心狠手辣,這是一個恩惠百姓的人所應當得到的名聲嗎?

說這個話的人都是嫉妒,滿滿的嫉妒,嫉妒老子德才兼備!

「君侯,曹丕新喪,你覺得東吳那邊會作何反應?」

蔣琬站直后,又低聲問了一句。

雖然馮永的涼州之說,其剖析可謂切中要害,讓人耳目一新,但其所下的定論總算是沒出蔣琬的意料之外。

因為蔣琬呆在大漢丞相身邊,他是知道涼州梁家來人的少數人之一。

所以他在那時,就已經心驚不已:這馮明文,竟是深謀遠慮如斯?

如今聽到他的涼州之說,也只不過是肯定了自己以前的想法。

只是這東吳,當初只聞他提過一次,那就是曾建議大漢與東吳重新聯盟,卻不知這一回,他又有何高見?

「東吳啊……」

馮永自然不知道蔣琬這轉了十八彎的心思,他被對方拍馬屁拍得舒服,心情大好之下,便認真地想了起來。

「荊州!」馮永肯定道,「東吳定然會趁機出兵,而且必須是荊州。」

「為何?」

蔣琬急忙問道。

「荊州共七郡,昔日赤壁之戰後,先帝得荊州南方四郡,孫權得江夏一郡及大部南郡,曹賊得北邊南陽一郡及囊括襄陽的南郡北部。」

「南郡因為地理位置重要,故先帝不得已,向東吳請求借南郡以督荊州。然東吳就是抓住先帝借南郡為借口,在先帝取得益州后,要先帝歸還整個荊州。」

「吾從未聞世間有此等厚顏無恥者!然東吳不但厚顏無恥要求整個荊州,在求而不得后,甚至還派呂蒙襲奪長沙、零陵、桂陽三郡。」

「后先帝引兵五萬自益州出荊州,與東吳對峙於公安,又因曹賊進漢中,不得已與孫權連和,割讓長沙、桂陽兩郡與孫權。」

「孫權先得先帝讓江夏一郡,后又得先帝讓此二郡,猶不滿足,不惜背上棄約惡名,暗襲關老君侯,終得荊州六郡之地,由此觀之,孫權對荊州之念,實是深矣!」

後世皆說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卻不知荊州七郡,劉備憑自己的本事得了四郡,只向孫權借了一郡,而且這個郡還不是全部,少了一個最重要的地方:襄陽。

因為當時襄陽在曹操手裏。

沒辦法,南郡實在是太重要了。

但劉備也把自己原來駐紮的江夏郡讓給了孫權,因為江夏對於孫權來說,也很重要。

然而孫權到後來,不但開口要讓劉備把手裏的全部荊州之地讓給他,甚至在雙方平分了荊州以後,還背盟偷襲關羽。

馮永的東吳厚顏無恥之說,當真不算是假話——高利貸也沒這麼放的。

「東吳為何對荊州如此念念不忘?因為荊州對東吳實在太重要了。荊州乃是江東之地的上游,佔有地理優勢。從上造船而下,可以直接衝擊江東。」

「只有佔據荊州,江東才有安全保障。而荊州之地,最為重要者,莫過於南郡。」

不然劉備也不至於在借了南郡之後,還翻倍給東吳補償,哪料到人家卻是胃口驚人?

「南郡之地,最為險要者,莫過於襄陽。」

別的不知道,但金庸老前輩筆下郭靖黃蓉守襄陽的故事誰不知道?雖然並非史實,這個故事卻是有歷史原型的。

那就是南宋確確實實靠着守住襄陽,這才擋住了蒙古大軍南下的步伐。

「可現在襄陽卻偏偏在曹賊手裏,對於東吳而言,此可謂是如鯁在喉,故他們取了荊州之地,定然就是夜夜想着要取襄陽之地。」

蔣琬聽到這裏,身子在哆嗦著,錯不了,錯不了,這馮明文定然是丞相的親傳弟子,不然何以連東吳欲取襄陽的看法都一模一樣?

只見他緊緊地握住馮永的手,聲音顫抖地問道,「那依君侯之見,大漢可能從中獲利?」

「借刀殺人啊!」

馮永脫口而出道。

蔣琬眼中爆出精光,「可是君侯師門絕學中的兵法三十六計?」

其實我更擅長師門之學《洞玄子三十六式》……

馮土鱉咳了一聲,說道,「正是。」

「這借刀殺人是如何個法子,能否與琬細說?」

蔣琬握著馮永的手越發地用力。

「曹魏如今輕關中而重江南,關中涼州之地兵力稀少,卻於荊州江淮之地放置重兵,若是東吳當真要趁機取襄陽之地,我們不妨給添把火,讓他們打得更激烈一些。」

「讓他們各自消耗彼此,也為丞相的北伐先行做些鋪墊。」

馮永說着,腦子裏想着諸葛老妖第一次北伐時的情況。

第一次北伐最令人遺憾的,就是馬大嘴的街亭之失。

而導致馬大嘴街亭之失的張郃,也因此成了諸葛老妖的眼中刺。

成了諸葛老妖眼中刺的人,自然沒能討得了好處去,於是張郃在隴右的木門谷,遭遇了諸葛老妖的埋伏,最後膝蓋中了一箭——是真的膝蓋中了一箭,然後就掛了。

而在第一次北伐前,張郃是駐守哪來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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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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