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只有大漢將士,哪有什麼部族?

第870章 只有大漢將士,哪有什麼部族?

第870章只有大漢將士,哪有什麼部族?

「西海郡的胡人,都是從大漠那邊南下的吧?那應當都是河西的鮮卑胡人吧?」

關姬問了一句。

來了,一孕傻三年的情況又出現了。

作為刺史府軍事指揮者,關姬應當早就了解過涼州的情況。

只是懷孕之後,她經常會突發性地忘記某些事情。

馮永示意關姬把另一條腿移過來,繼續按摩,一邊解釋道:

「不止。大部是河西鮮卑,但也有一些羌胡,匈奴人也有。」

「哦,對。」關姬歪了歪頭,似乎想起了什麼,然後點點頭,「妾早就想過了。」

「此次就派劉渾和禿髮闐立過去,讓他們帶一部分新組建的軍伍,再加上禿髮部的精騎。」

說到這裏,關姬加重了語氣,強調道:

「此次以劉渾為主,畢竟以後他騎軍營的主將。至於禿髮部的精騎,只能作為義從軍。」

馮永有些驚異地看着關姬:「此話怎解?」

關姬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馮刺史,嗔道:

「在你眼裏,妾是不是就只懂得練武帶兵?」

馮刺史頓時正色道:

「豈敢?如今府內安定祥和,此皆細君治府之功。」

關姬懷疑地看着他:

「話是好話,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好話就是好話,有什麼對不對的。」

馮刺史神色不變,甚至還責怪她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思亂想。」

「是嗎?」關將軍似笑非笑地看着馮刺史,「我方才聽說,有人在教雙雙喊爸爸?」

只見關將軍的鳳眼微微眯起,「我記得,以前也有人這麼教過我?」

馮刺史登時就冷汗直流!

說好的一孕傻三年呢?

看着那發出輕輕嘎響的手指,還有那準備要亮起的眯眼,馮刺史爆發出最強的求生欲:

「長兄如父沒聽說過咩?真是的!我們那裏,父兄都是爸爸,甚至一些長者都被大夥稱為爸爸。」

同時故作不屑一顧樣。

這話沒騙人。

反正小的時候,村裏說父母與子女命格相衝的,怕孩子長不大,所以就讓孩子管父母叫哥嫂。

所以這種情況下,爸爸和哥哥是同一個意思。

再說了,後世滿世界稱爸爸的還少了?

馬爸爸,打野爸爸,甚至還有人叫美國爸爸……

「沒聽說過!」

關姬還道他是借口,只是想了想又覺得有幾分道理,歪了歪頭,「還有這說法?不過長兄如父這個話,似乎也沒差?」

想起早年自家大人四處征戰,少有呆在府中,自己都是與兄長為伴,關姬的氣勢頓時就消了下去。

「幹嘛呢?」

看着關姬的情緒突然起了變化,眼中竟然有了淚花,馮刺史一下子慌了神。

雖然知道孕婦情緒不穩定,但這個變化也太快了點吧?

「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

馮刺史連忙先應下來再說,然後連忙轉移話題,「還是說說西海郡的事。」

「西海郡的事,還有什麼好說的?反正領軍的將軍不能是漢人,只能是胡將。」

「這樣的話,真要做什麼事情,也方便些。反正都是胡人嘛,之間有仇殺也很正常……」

看着一臉母性光輝的關姬平靜地說出這個話,馮刺史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這裏還有個人兒呢,不許再和四娘商量這種事情,萬一孩子學壞了怎麼辦?」

這種計算,應該不是關姬自己想到的。

就是李慕,在政治上也沒這種天賦。

整個府里能這麼陰險的,就只有一個張小四。

夜裏陪睡這種事情,張小四最終還是沒能躲過去,被馮家大婦降級成為和阿梅李慕同一個階層。

面對孕婦的霸道,張小四敢怒不敢言。

這種事情,肯定是夜裏兩個人悄悄商量的。

關姬倒也沒有否認,白了馮永一眼:

「這種事情,就應當讓四娘多加參謀,家裏除了四娘,就你能想到這些。但你一般又不願意這麼做,所以就找四娘最合適。」

「行吧,反正軍中之事,你說了算。只是這禿髮部,應該給的獎賞,還是不能少的。」

禿髮部在收復涼州之戰中,還是有功勞的,而且功勞不小。

關姬現在都沒有把禿髮部精騎轉為刺史府軍中正式編製的意思,仍是讓他們頂個義從軍的名頭。

但該給的獎賞還是要給的。

只是因為白災的事情,錢糧緊張,只能暫時先記上。

關姬無所謂地說道:「賞啊,沒說不給賞,直接按規矩賞就行,甚至厚賞都可以,也免得眾人離心。」

「禿髮部精騎的裝備,遠勝普通義從軍,對付南下的胡人綽綽有餘了。」

當然遠勝。

幾年前徐邈被馮鬼王的經濟戰爭搞得心神大亂,不敢相信涼州世家豪族,最後便宜了禿髮部。

手裏的那點存貨,大部分都餵了狗。

還是馮鬼王的狗。

就憑胡人那些散兵游勇,真要衝突起來,禿髮部三千騎能破對面三萬人。

所以這也是關姬一直不同意禿髮部精騎轉正的原因之一。

你們都這麼強了,又一直只聽禿髮闐立的話,那還要刺史府幹嘛?

反正禿髮闐立也是刺史府的門下督,乾脆你們一直聽他的話好啦!

關大將軍才不怕被禿髮闐立怨恨。

當年禿髮部從西海南下,渡過大河,來隴西郡搶劫,惹惱了馮鬼王。

最後還是她吹了枕頭風,馮鬼王才原諒了禿髮闐立。

甭管是不是人家夫婦演紅白臉吧,反正這個人情,禿髮闐立是要領的。

現在她出來做這個惡人,禿髮闐立能怎麼辦?

當然是懵逼的。

在接到禿髮部精騎以義從軍身份前往酒泉的軍令時,禿髮闐立就更懵逼了。

在收復涼州的過程中,他自覺自己的部族是出了大力的。

所以在他看來,自己和族人加入刺史府騎軍營,是理所當然之事。

可是偏偏事與願違。

眼看着刺史府重建騎軍營,卻沒有人通知自己要做什麼。

耿直的草原漢子是真的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馮郎君麾下的軍糧好吃,這是全涼州的胡人都知道的道理。

誰有機會,不是打破了腦袋往裏面鑽?

禿髮闐立與守在西海那裏的自家大人不同。

他這一路來,見識過太多的誘惑。

他比禿髮匹孤更有野心,他想永遠留在漢人的土地。

誰說胡人更喜歡帳篷,更喜歡年年白災的大漠,更喜歡吃半生不熟沒有任何調料的羊肉,更喜歡喝腥膻的牛奶羊奶馬奶……

誰就是居心叵測,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誰喜歡誰就去放牧,反正他不去!

他就喜歡大房子,精美的衣服,可口的吃食。

還有喝不完的奶茶,飲不完的美酒,吃不膩的紅糖……

現在他要是對着族人說,把他們帶回西海,估計族人在夜裏會瞬間跑掉大半。

所以不但他很想吃刺史府的軍糧,族人也想吃。

吃不着就很着急。

聽說這一回領軍的主將是匈奴兒劉渾。

雖說禿髮闐立看不起北方大漠的匈奴人,但對於劉渾,他還是比較認可的。

不但因為劉渾武藝高強,更因為他是大漢的歸義侯。

不僅僅滿足於做馮鬼王的狗,禿髮闐立的夢想之一,還想要做大漢的猴。

打聽到劉渾前往刺史府聆聽此行的安排,禿髮闐立就帶了幾個隨從,守在刺史府不遠處盯着。

眼看着劉渾從刺史府出來,禿髮闐立連忙上前行禮:「劉將軍,下官有禮了!」

正牽着馬準備出城召集將士的劉渾一看,知道禿髮闐立只怕是專門在這裏等候自己。

當下還了一禮:「禿髮族長可是有事?」

「不敢當不敢當,劉將軍喊我孟大便是,或者叫我大郎也行。」

禿髮闐立一邊說着,一邊上前幫忙牽馬。

來漢地這麼久,入鄉隨俗,禿髮闐立也給自己取了個字,就叫孟大。

「哦,孟大兄。」

劉渾面對禿髮闐立,是真不用客氣。

因為誰都知道,他原本就是馮刺史的隨從,最是根正苗紅不過。

「吾知道前面不遠處有一家食肆,聽說是有根底的,能拿到蜀地來的烈酒,不若我請劉將軍前去飲一杯?」

禿髮闐立很是熱情地邀請道。

「呃,真是不好意思,方才我在刺史府上,已經吃過了,此時腹中不餓。」

聽聽,聽聽!

這個匈奴兒居然能在刺史府吃午食!

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這個待遇?

看到禿髮闐立臉上有失望之色,劉渾連忙補了一句:

「正好我也有事要與孟大說,不若一起走?」

「好好好,正好一起。」

禿髮闐立大喜,連忙說道。

姑臧城向來繁榮,乃是有史所載的第一個不夜城,時稱富邑。

近些年來,受漢魏之爭的影響,被隴右漢軍逼境,所以敦煌有後來居上之意。

但姑臧城如今重新安定下來,其積攢的底蘊讓人仍不可小視。

城內人口不少,所以無故不得騎馬。

禿髮闐立讓隨從把馬匹牽上,他與劉渾一起走,並且說道:

「卻不知劉將軍欲與我說何事?」

「自是領軍前往酒泉之事。此行雖說有刺史府中的新軍跟隨,但若真有戰陣之事,還是要看孟大族中精銳。」

「故我欲與孟大提前相商好相關事宜,以免得到時亂了陣腳。」

禿髮闐立一聽,立刻又想起關於族中之事,當下臉色就是有些黯然:

「此次將軍乃是主將,吾與族人,自是聽從將軍安排。」

「難得孟大如此識大體,吾雖不才,卻也只好受之有愧了。」

劉渾得到禿髮闐立的承諾,心裏自是高興,再看到對方臉色有些不對,於是關心地問道:

「孟大可是有心事?」

禿髮闐立嘆了一口長氣,又看了看四周,確實無人注意到自己這行人,這才低聲道:

「劉將軍,我與族人,皆是有心向漢,能為大漢效力,求之不得。」

「也不怕將軍笑話,吾與族人,本就是奔著能正式加入君侯麾下去的。」

「自君侯牧涼州以來,說是要組建各營新軍,眼看着功勞不如我族者,都有機會入選軍中。」

「唯有我族一直未得消息,現在又是以義從軍的名頭前往酒泉,唉……」

劉渾聽這些話,神色微色:

我就是嘴賤!沒事問他的心事幹嘛?

但他很快就掩飾住情緒,同時放緩了腳步,點頭道:

「這倒是,可能是君侯疏忽了,要不我尋個機會,幫你問問?」

劉渾早年久在漢地遊歷,又是韓龍的徒弟。

比起半路才到涼州,同時平日裏又是與族人呆在一起,沒有深入了解漢人文化的禿髮闐立,那真已經算是人精了。

耿直的草原漢子禿髮闐立哪裏知道劉渾這話里的陷阱?

他連忙向劉渾道謝:

「若是能得將軍相助,吾真是感激不盡!」

他卻是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劉渾的肌肉已經緊緊繃起,同時暗想着:

看來今日我還得找個機會,悄悄去趟刺史府,跟君侯說一說,這禿髮部不適合去酒泉……

正想到這裏,只見禿髮闐立又搖了搖頭:

「只是我並不怕君侯疏忽了,怕的是我哪裏做差了猶不自知,所以想來問問劉將軍,當初是如何入了君侯的眼?」

劉渾身上的肌肉這才放鬆了下來,露出笑臉:

「原來孟大是為了這個而來?」

禿髮闐立連連點頭:「正是正是。」

劉渾沉吟片刻,然後對着禿髮闐立微微一笑。

同時抽出別在自己腰間的馬鞭,猛地向身後的禿髮部隨從抽去!

只聽得「叭」地一聲脆響,一名隨從臉上立刻就鮮血淋漓。

隨從如何受得了這屈辱,當下怒火滿面,低吼一聲,下意識地就要拔出刀來。

禿髮闐立反應極快,連忙喝阻了他,然後臉色有些難看地問向劉渾:

「將軍,這是何意?」

劉渾淡然一笑:「若是此去酒泉,換成別的胡騎,他絕對不敢對我這個主將拔刀。」

「而現在,他現在只聽你的話,禿髮族長,你現在領的,是禿髮部的精騎。」

「而刺史府軍中,從來只有大漢將士,哪有什麼部族?」

自覺得話已經點得很明了,劉渾也不敢再多說,當下牽過自己的馬,自顧離去。

他要去城外軍中準備征戰事宜,哪有多餘時間與禿髮闐立糾纏不清?

怎麼選擇,那也是禿髮部族自己的事,自己身為大漢的歸義侯,摻與到裏面,不是吃飽了撐的?

劉渾沒有回頭,自然也沒看到,禿髮闐立聽了他的話,身子竟是巨震,然後呆若木雞,站在那裏,久久不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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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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