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每個人，都是一篇聖賢文章

「人們對歷史的記載受限於當時的認知，蘇先生認同嗎？」

枯瘦的身體，力竭的精神，完全看不出，眼前行僵就木的老者是賢國第一強者，反倒是跟藏在沙子裏的荒魔相似。

面對賢種國的詢問，蘇寒默認。

賢種國長嘆一聲，語出驚人，道：「我去過地球。」

蘇寒露出詫異之色。

賢種國如橘皮的臉上扯出難看的笑容，嘆息道：「我在地球看過不少聖賢書，華夏的四書五經，諸子百家文章，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不得不說，這段聖賢歷史精彩絕倫。不過我也讀過不少其他大洲的聖賢書，一個叫馬克布洛赫的人說過，歷史以人類的活動為特定的對象，它思接萬載，視通萬里，千姿百態，令人銷魂，因此它比其他學科更能激發人的想像力。」

蘇寒心中更加詫異，點頭道：「馬克布洛赫是歐洲一個著名的歷史學家。」

賢種國驚嘆道：「歷史永遠是迷人的，神秘的，激發我的想像力，流連歷史長河，妙不可言，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地球消失的三千年歷史？」

蘇寒眯眼，道：「你想說什麼？」

賢種國笑道：「那三千年歷史，其實還在呢。只不過被某種力量隱藏起來，如今的地球，也只是一個經過遮掩過的星球，你們所知道的，只是他們讓你們知道的。」

蘇寒突然看着賢種國頭頂的那本書。

世界通史。

蘇寒沉聲道：「真實世界的通史？」

賢種國點頭。

蘇寒問道：「為什麼？」

一本世界通史，卻讓賢種國這等高手精氣神完全喪失，其中定然隱藏了天大的秘密。

賢種國道：「世界通史，其實是一種詛咒，更是一個禁忌。」

「我曾犯過錯，真實世界為了懲罰我，便用世界通史來鎮壓。我背負整個世界，承載了整個歷史，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為機緣巧合。你是三百年來，第一個見到我真面目的人。」

賢種國咳嗽，身體素質很差，每一次說話，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頭頂懸浮的世界通史旋轉，一絲絲詭異的力量落下，鑽入身體，汲取養分。

養分自然是賢種國的精氣神！

賢種國認真道：「我想擺脫禁忌。」

蘇寒臉色平靜，等待下文。

賢種國臉色扭曲，剛想說什麼，世界通史開始釋放出殺氣，不斷吞噬他的生機。

蘇寒依然沒有出手。

啊——

賢種國仰天長嘯，虛空湧出一條條聖賢意境，鑽入身體，對抗世界通史的鎮壓。

蘇寒看到了賢種國體內存儲了一個比武國更恐怖的聖賢之湖，一口氣消耗了十分之一，才勉強保住性命。

賢種國穩定身體狀況，癱在王座上，劇烈喘息。

許久之後。

賢種國勉強笑道：「其實我很羨慕你們地球人，規則不全，可你們修行的聖賢意境乃是真正的意境，而我們悟道的意境，不過是一個假象。真實世界裏，我們所得到的的，也是世界意志控制的手段，得到越多，想要跳出去越不可能。」

蘇寒心神狂跳，將賢種國的話，隱隱於某種現象聯繫起來。

他想到了地球的聖賢意境，並不如賢種國說的那樣。

地球的聖賢意境也是假象。

只不過偽裝更好。

賢種國咬牙道：「我這輩子都在對抗真實世界的鎮壓，到現在依然沒有辦法掙脫，原以為永遠沒有希望，直到你來到真實世界。」

蘇寒淡淡道：「你想多了。」

賢種國搖頭，眼睛裏露出貪婪之色，興奮道：「我見過武巾幗，她能有現在的實力，跟你賜予的力量有關係吧。」不待蘇寒否認，急忙道，「我雖然不知道那種神秘力量來自哪裏，可看到的第一眼，便知道，力量的本源，高於真實世界。」

蘇寒繼續沉默。

賢種國笑道：「沒有否認便是承認，蘇先生，你還有那種生命能量嗎？」

蘇寒玩味笑道：「就算有，你覺得我會給你？」

賢種國狂喜，內心掩不住的興奮起來。

「交易！」

賢種國耐不住內心的狂喜，顫聲道，「我手中有你最想要的東西。」

蘇寒問道：「最想要？」

賢種國點頭，咬牙道：「你來真實世界，是為了拯救一個叫周梅的女孩兒吧，我不但知道她囚禁的地方，更可以幫你救人。」

蘇寒淡淡道：「不需要。」

賢種國急了，又道：「我可以給你賢國的文脈，我知道你在收集天碑，我手中有三塊！」

蘇寒心中詫異。

這老東西，不愧活了六百多歲，家底豐厚難以想像。

文國和武國，只有一個天碑。

賢種國卻有三塊。

賢種國以為蘇寒心動，勸說道：「三塊天碑，賢國百年的文脈累計，加上我的一個人情，覺得可以交易。」

蘇寒深呼吸。

賢種國笑道：「外面的武巾幗和賢君武，不過是棋子，在絕地唯一能幫你的，只有我！」

蘇寒問道：「有人說你是絕地叛徒？」

賢種國露出驚異之色，道：「沒想到蘇先生連這個都知道。不錯，我曾是古墓的門人，古墓是絕地三大派系之一，負責真實世界死亡秩序維護，我不想一輩子過着枯燥的生活，便逃走了。古墓為此大怒，追殺我百年時間。不過沒用，我在賢國，無懼任何絕地高手。」

「如果你找我就問了說廢話，我很失望。」

蘇寒露出不耐，冷聲道，「賢種國，告訴我絕地的地址，我不為難你。」

賢種國盯着蘇寒，沉默了許久。

「真不交易？」

賢種國失望道。

蘇寒冷冷道：「你沒資格跟我交易。」

賢種國嘆口氣，搖搖頭：「你想要知道絕地的具體位置，如果我不告訴你呢？」

蘇寒淡淡道：「你會說的。」

賢種國笑了，饒有興趣道：「你在我的神國，等於命在我手中，之前是為了尊重你身後的高等文明，才沒有強迫你，不過為了掙脫真實世界的束縛，我可不會有太多顧忌。」

蘇寒漠然道：「你可以試試看。」

賢種國眯眼。

別看他現在風燭殘年，可危險性絲毫沒降低。

蘇寒早就看穿賢種國的把戲，冷冷道：「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絕地的位置，我饒你一命。」

賢種國眼神冰寒，準備對蘇寒動手。

便在他釋放殺機時，

一股極度不安湧上心頭。

賢種國駭然色變，靈魂不禁顫抖。

不知道為何，

他針對蘇寒的瞬間，竟然有種面對古墓領袖的錯覺。

危險！

賢種國深呼吸，壓制殺機，語氣變得極快，笑道：「不過是絕地坐標而已，能交到蘇先生這種朋友，值得！」

說完，很快把一個坐標告訴蘇寒。

賢種國打算送客。

蘇寒沒動。

賢種國皺眉，不悅道：「蘇先生，你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莫非想留在神國做客？」

蘇寒搖頭，聳肩道：「你剛才暴露了殺機，我這個人不喜歡留着禍患，賢國三百年文脈，三塊天碑，保你一條性命。」

賢種國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