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t能用到，才是好思路
上面的指示幾經輾轉，這個任務落到提出這些類容的老宋身上。老宋的文字功底還不錯，仔細翻閱過自己的筆記，結合當初的記憶，用文藝的敘事手法，整理出一份比較詳盡完整，但實現手段似是而非的實施方案報給領導。
這個系統化、規範化、具體化，分層、分級、大而化之又能做到細緻入微的烤煙信息管理方案，令主管領導耳目一新。小宋，宋育石這個名字進入到高層領導的視線範圍。
這樣一位具有豐富基層工作經驗，又有不錯的文字功底，還有全局眼光的年輕人怎麼能埋沒在基層呢？正好，自己心儀那位不願意來做秘書，就讓這位來試試好了。初來乍到的朱副總裁對秘書科推薦的幾位秘書候選人也不太熟悉，乾脆啟用一位沒見過面的基層工作人員來做秘書好了。這位好歹還見過他的文章，那是沒任何準備下出現的文章，更值得相信。
於是，宋育石一步登天，成為朱副總裁的專職秘書，他的工作關係也從烤煙科調動到秘書科。
辦理完調動手續，宋育石如同做夢一樣準備回烤煙科交接工作，前來秘書科正式上崗了。辦公大樓和科技大樓相鄰，科技大樓裏面集中了三級站、工程技術部、檔案科等輔助服務性質的技術相關部門，和廠區裏面那個煙草科技研究為核心的技術中心沒多大關係，不是一個性質的技術部門。
宋育石思索片刻，搖搖頭回烤煙科去了。去拜訪那位信息中心的同事幹嘛？他所說的不過是些數據運用的模式，紙上談兵而已，他只不過是一個計算機程序員，懂得什麼烤煙生產的具體業務？
烤煙生產服務於捲煙生產需要，捲煙生產任務還屬於計劃經濟性質，由國家分配和煙草生產企業之間調配的生產指標，結合需要完成的利稅指標，來確定每一年各個品牌捲煙的生產任務。
任務加上未來可能的發展基數，結合烤煙生產的平均畝產、等級分類等情況，大概可以預測未來三年後需要用到的烤煙煙葉數量，反推出每一年需要種植的烤煙畝數。
有了烤煙種植畝數，剩下的就是各縣煙區種植計劃規劃，種植任務分配。有各個縣政-府配合，這些具有強制性的烤煙種植任務是非常容易完成的工作。剩下的工作，就是農藥種子化肥等配套物資的準備工作。這是一個綜合性的系統工程，很複雜，需要很多人來配合完成的系統工作。聽祁景燾所說，只要把現已投入使用的兩套信息管理系統結合起來，就能達到信息化運用目的，管理推算這些數據很簡單，分分鐘完成，對他來說那就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工作任務。他懂什麼，真那麼簡單，還需要那麼多人從事數據推算工作？
宋育石並沒有主動去找祁景燾，他自認為自己是專業人員，更懂得烤煙生產業務。軟件系統是現成的，實現的方法已經知道，還形成文字報告提交給主管領導了。如果真要實現報告裏說的信息化管理，到時候讓程序人員鏈接起來弄套報表出來就行。
祁景燾不過是提供一種思路和方法，還是下鄉閑聊的時候說出來的，現在這些都是老宋的思路和發現了。宋育石清楚地知道，他能夠被領導看重是因為什麼。祁景燾與他不屬於一個系統，所以祁景燾的思路和方法傳遞不到主管烤煙的大領導這邊來。他那種專業技術人員好應付，到時候借調過來幫忙就行。祁景燾過來只是個幫忙的角色而已，自己代表領導關心下他的工作，有什麼不明白的，再找他具體聊聊就是了。
上周，祁景燾接到宋育石電話的時候多少有些意外，沒想到那傢伙居然成為朱學楊的專職秘書。宋秘書電話里通知祁景燾，朱副總準備下縣份考察烤煙栽培情況，要了解下烤煙系統信息化運用情況。宋秘書要他陪同下縣份考察，讓他做些準備工作，免得大領導問起來出紕漏不好看。
既然大領導要了解烤煙系統信息化工作情況，點名負責縣公司信息化工作的祁景燾陪同很正常，祁景燾只能奉陪了。祁景燾心想，老宋這傢伙還算仗義，還能提前打個招呼，讓自己有個準備。
縣公司一級的信息化運用系統沒說的，祁景燾已經了如指掌，沒必要準備什麼。烤煙系統那些集團直轄業務部門，他們還有幾套其他的運用系統在使用，祁景燾還要事先研究一下。畢竟有那麼幾個項目不是自己開發的，下去之前還是要了解一下，否則被問起，自己被人家一問三不知就尷尬了。
檢索閱讀完幾套運用系統的業務流程，祁景燾就已經坐立不安了。靈敏的嗅覺總能聞到空氣中飄散的那股醇香味，那是生產區制絲車間飄來的味道。鼻子翕動，連半露天吸煙室那邊有人吸煙產生那絲淡淡香煙味都能嗅到。
該死，平日沒那麼敏感啊！今天怎麼總是不自覺地聞到、分辨出各種煙草的味道？自己的身體有那麼饑渴難耐，有那麼需要尼古丁的撫慰？
注意力無法集中了，喝茶也不頂事，祁景燾有些煩操，乾脆起身溜達。吸煙室那邊他是絕對不敢去，只好在辦公區轉悠。
劉建民被老在他座椅後面溜達的祁景燾搞毛了，保存好正在整理的文檔，轉身看着百無聊賴的祁景燾樂了：「小祁，忍不住就抽，身上沒帶煙？」
「劉工，別誘惑我，堅決不抽。」祁景燾瞪了從抽屜里拿香煙的劉建民一眼，繼續溜達。
「誘惑你幹嘛？我自己要抽，休息時間到，哪幾位要抽煙。」劉建民拿着盒軟滇中煙囂張地沖祁景燾示意一下，起身呼朋喚友地招呼著往吸煙室而去。
黃雲申、聞岐山、趙志峰三位在辦公室的煙鬼跟着起身，嘻嘻哈哈地往吸煙室走去。
今天的天氣好像也與祁景燾作對，居然吹南風。吸煙室那邊一夥煙鬼在吞雲吐霧，軟滇中特有的醇香味順着走道很快飄散過來。祁景燾鼻孔翕動，真特么的香啊，有一種尾隨過去的衝動。忍，我忍，哪怕當忍者神龜也要忍，煎熬啊！
蔣筱薔的座位就在安排在祁景燾左手隔間，早上的後半段熱線電話較少，沒多少事，她正抱着一本《電腦維修常見故障大全》閱讀。祁景燾這位項目主管一反常態，不去干自己的工作，老在旁邊來回溜達。蔣筱薔心裏發毛，也沒心思看書了，開始留意這位宣佈戒煙的業務上司，觀察他的表現。
劉建民一夥煙鬼去吸煙室后，她發現祁景燾更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走動中的腳步都顯得有些凌亂輕浮。戒煙有那麼難熬，那麼痛苦嗎？蔣筱薔好笑地瞅了祁景燾一眼。
「看什麼看，沒見過戒煙？」祁景燾正煩呢，瞪着偏頭瞅他，好像還笑話他的蔣筱薔呵斥。
「噗嗤，哈哈哈……，以前沒見過，現在見到了。」蔣筱薔終於忍不住笑了。
祁景燾臉上掛不住了，嚴肅地注視着這位敢笑話領導的小妞：「不許笑！戒煙需要恆心和毅力，懂不懂？」
「祁工有多少年煙齡啦？」蔣筱薔不笑了，開始轉移話題。
「比你歲數還長，你說有多少年了？」
「哄鬼，你幼兒園就開始抽煙了？」
「我沒上過幼兒園，不過應該那個時候第一次抽煙，抽的是水煙筒。」
「味道怎麼樣，是不是特舒服？」
「差點嗆死，再也不敢碰水煙筒了。」
「呵呵，那算什麼煙齡，充其量算小屁孩好奇，誤吸而已，沒嗆死，算你命大。」
「廢話，命不大能活到今天？」
「呵呵，祁工後來怎麼又開始抽煙啦？」
「為了面子，咱們滇中是雲煙之鄉，你不知道？」
「噢……咱們滇中還是花燈之鄉呢，你會唱花燈？」
「會聽，不會唱，你會唱？」
「會呀，廣場那邊，那些老倌老奶聚在一起唱，就那麼幾個曲調，聽都聽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