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8章 物是人非

數日後，明州機場。

林熙和周哲走出來時，早有人在場外等候，接他們上車以後，很快離開了這裏。

那日遇到刺殺，周哲暴起沖向殺手，被殺手一腳踢開，腦袋撞在牆上，堅持到林**后，當場暈倒了過去，後來被送到醫院，雖沒有大礙，但也檢查了好些天，直到京都之事告一段落，林熙才把他接出來，一同返回明州，好把他交給父母，免得再出簍子。

「神醫，七雪的事情，我也很遺憾，不過人要往前看，既然你已經醒來，回去以後，就不要胡思亂想，周叔他們真的很關心你······」

車內，恢復過來的周哲，狀態不再渾渾噩噩，不過因為經理變故，心性已經大為轉變，變得沉默寡言，沒有了從前的喋喋不休，跟變了個人似的。

林熙終究於心不忍，這小子跟家人的關係，本就不怎麼和諧，他擔心自己離開后，若做出什麼傻事來，還不得把人頭疼死。

所以這一路走來，他再三勸誡周哲，不能再做傻事了。

「我會的，你不用為我擔心，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周哲望着窗外，風景不斷向後劃過，眼神透露著悲傷，就如他當初，跟林熙去蓉城時，風景是何等的相似。

如今物是人非，留下終身遺憾，餘生滿目瘡夷。

許久后，他給出了回應，聲音沙啞的不行，越聽越讓人悲傷，而且沒有絲毫感情，還是如同死灰，讓人心生憐憫。

以至於林熙低頭感嘆，摟住他的肩膀，大咧咧笑道：「咱兄弟是啥關係，還跟我這麼客氣？這次我送你回明州，也待不了多少時間，等我下次回來，咱倆再好好聚聚，咋樣······」

「嗯······」周哲沒有回答，依舊看着窗外，只是發出一個鼻音，認同了林熙的交情。

無論怎麼看，以前那個周哲，再也回不來了，或者更準確的說，以前那個周哲，早就在寧七雪墓前，隨她永遠的逝去了。

如今的周折，只是寄託大家的希望，醒過來的行屍走肉，僅此而已罷了。

為此林熙嘆息，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隨着車輛的前行，大半個小時后，來到周哲家裏，林熙親手把他，交到他父母手中，算是完成了差事，並將寧七雪的事情，說給他父母知道。

周全天得知后，震驚之餘，也覺得遺憾不已，本來他已經決定，同意了這段感情，卻出了這種事情，當真是天意弄人。

尤其是當他看到，周哲麻木憂傷，彷彿行屍走肉，真是心疼的不得了，如果他當初，沒想過拆散周哲，或許現在的結果，將會截然不同。

世界上沒有如果，更不可能讓人反悔。

此間事了后，林熙去看忘了舒老，舒老還是老樣子，聽說他回來后，當真高興不已，且對他的到來，覺得頗為詫異，似乎沒有想到，林熙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回到明州來。

林熙敘舊了半日，告訴了自己的遭遇，讓舒老連連感嘆，當初的那個窮小子，如今終於長大了。

然後，林熙去找虞青茗，好久不見那個明亮的少女，讓他心中頗為想念，但得知的結果卻是，少女跑出去旅遊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連她母親都不知道。

林熙打通少女電話，卻被提示無法接通，也許是她現在的位置，沒有信號所導致的。

想起虞青茗的模樣，明亮的讓人晃眼，如同心底的白月光，以及她不多的喜好，林熙露出會心笑容，便沒有再去多想。

反正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

在他心裏，虞青茗永遠是他心底的白月光，是當初拉着他，耍小聰明坑他，卻讓他樂此不疲，甘之如飴的明亮少女。

雖然虞青茗不再，但他還是去了那條老街，去找了那個胖老闆，胖老闆見他獨自來，虞青茗不在他身邊，著着實是吃驚不少。

如今天氣已轉涼，胖老闆的生意不太好，林熙也就不好意思，繼續吃霸王餐了，在對方反覆推辭下，他多給了些辛苦費。

胖老闆也不容易，能幫一把是一把。

唯一讓林熙古怪的是，他回到明州的住所后，發現被他放在書房裏，書架上的那本羊皮書，好像被別人翻動過，他記得很清楚，上次臨走前，羊皮書被夾在書架中間，可是他這次回去，卻成了單獨平放。

最為古怪的是，最後消失的那頁羊皮紙，竟然出現在羊皮書當中，以至於他心事重重，會是誰放進來的呢？

總不會是憑空當中，突然冒出來的吧？

這件怪事沒有答案。

林熙翻開那頁羊皮紙，探索紙上面的內容，卻發現那張羊皮上，竟然比臉還乾淨，上面什麼都沒有，若非夾頁有明顯撕痕，跟羊皮書上的痕迹，近乎完全吻合的話，他甚至以為，會不會是誰惡作劇，故意找了個假的放進來。

關鍵是，這張空白的羊皮紙，到底說明了什麼呢？

難道上面的內容，是因為時間流逝，才完全消失不見了？

還是說有別的秘密，是林熙現在不知道的？

或許需要特殊方法，才能破解那個秘密？

林熙念及此處，試過不少的方法，傳說當中的火燒、水浸，浸泡在特殊藥水中，他全都試過了，奈何這張羊皮紙，還是那張羊皮紙，沒有任何特殊之處，沒有想像中的秘密，從上面顯露出來。

以至於最後，林熙不得不放棄，以為自己想多了，加上他這次回明州，時間本就很緊迫，容不得他過多停留，便把這件事暫且放下，將羊皮書放回原位，等以後有機會了，再慢慢研究不遲。

話又說回來，這本羊皮書對他來說，本來就是意外收穫，至今已不那麼重要，如果有收穫最好，沒收穫也不強求，就當是個收藏而已。

「啪嗒······」

林熙離開后不久，書房再度被人打開，那個明亮的少女，再度回到了這裏，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好像沒有了血色，當初明亮的笑容，距他越來越遙遠。

或許只有在林熙面前，她才會有那樣的笑容。

「唉······」

她在房間里坐了很久，似乎在感應着什麼，最後悠悠的嘆息，來到了書架面前，看到被翻過的羊皮書，目光中流露出異彩，包含了無數複雜情緒，無奈、悲傷、釋然、決然，最後化作了苦笑，彷彿被宿命捉弄，讓她無力去抵抗。

最終她離開了書房，關上了房門，沒有動過羊皮卷。

除了她自己以外，沒有人知道他來過。

既然林熙已經回來，看到了那頁羊皮紙，相比距他知道真相，應該也不遠了吧，而且那一天，終歸是會到來的。

這是宿命的捉弄，讓她無從反抗，也讓她無從抉擇，只希望最後那刻，可以來的晚一些，再晚一些也好。

她真不想最後面對，面對跟林熙相遇。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需要做件事情，算算時間，元日就快要到了，若是那天沒有她，林熙能挺過來么？

她必須做點什麼，哪怕付出所有代價，她也在所不惜。

這是她對抗命運，反抗枷鎖，最後的掙扎和倔強。

她不能讓林熙有事，不能看着林熙痛苦。

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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