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3章 明標暗標

「我也要！老大，你不能厚此薄彼，幫我也攢點私房錢，你看弟弟我，現在都成什麼樣了，啥時候這麼憋屈過，出門連5000塊都沒有，再不想辦法存點錢，以後日子沒法過了······」

安尤勇和蔣贊成，還真是難兄難弟，他們兩個的請求，真讓人哭笑不得，老黃和李旦，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過這番打鬧，讓大家沒了生分，彼此熟悉了不少。

李旦拿出香煙，分給林熙他們，卻被他們推掉了，表示自己不好這口，他也不在意，自己點燃一根，一臉殷勤道：「林兄弟，看你運勢這麼好，要不在我們這裏，挑塊料子試試手，要是還能開出翡翠，那你在我們行當里，可就要出名了······」

聽到李旦的話，林熙眼睛一轉，矜持的回應道：「李哥，你就別捧殺我了，上次那塊料子，純粹是運氣好，要按你這麼說，我等會開不出綠來，反倒成我的不是了······」

李旦抽著香煙，始終笑而不語，臉色讓人玩味，也是在這個時候，蔣贊成望着窩棚外，人來人往人潮洶湧，不禁覺得好奇：「老大，你說他們這些毛料商人，好料子都被別人挑走了，難道不心疼么······」

誠如蔣贊成所說，只要毛料來路正當，必然能開出翡翠，既然如此，毛料商人拿到毛料后，何不自己解開后，拿着現成翡翠去賣，不是能賺更多嗎？

何必多此一舉，拿毛料來找買家呢？

蔣贊成聲音不大，卻還是被老黃聽見，便笑着解釋道：「這位小兄弟，你說得是有道理，但對我們商人來說，卻不是那麼回事，我們商人求什麼？求的只是利潤······」

「所以啊，我們做毛料生意，也是為了賺取利益！那麼，我們的利益從哪裏來？當然從毛料里來！若有人能解出翡翠，那是再好不過的，客人既有了收穫，也給我們打了個廣告，說明客人眼光之高······」

「可要我們自己解石，裏面風險實在太大了，哪怕最厲害的毛料商人，恐怕都承擔不起，又何況是我們這種，小家小戶呢······」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只是聽着有些彆扭，不過可以舉例證明。

老黃上次在明州，原預計他那些毛料，能賣出去三分之一，或者不空手而歸，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但因為林熙開出翡翠，許多人聞訊趕來，短短兩天內，他就把手裏所有毛料，全部拋售一空，足可見其影響力。

毛料商人，之所以是毛料商人，只在於毛料的利潤，至於翡翠如何，他們根本不關心，否則橫插一腳，增大無數風險，哪怕一招之差，都會滿盤皆輸，沒人承擔得起。

就像賀老闆，寧願把那塊墊腳料，拿去庫房門口墊腳，也絕不自己解開，就是不願承擔風險，壞了行里的規矩。

「對了，老黃，我過來找你，主要是想找你請教，我看你們這裏的毛料，好像都分成了兩堆，一堆上面寫着數字，一堆上面沒寫數字，這是怎回事啊······」

林熙剛才來的時候，特別注意到老黃這裏，跟前面那些攤位相同，有的標明了數字，有的沒有標註數字，而且也有人在測繪，更讓他更加好奇。

聽到林熙的問題，李旦頓時面色古怪，用餘光撇了眼老黃，似乎在質問：「這就是你說得招財貓？這不就是個愣頭青嘛······」

老黃也哭笑不得，無語到了極致，似乎他也沒想到，林熙竟會問出，如此小白的問題，甚至還確認道：「林兄弟，你確定沒跟我開玩笑？真不知道什麼意思么······」

看著錶兄弟兩人，神情都如此怪異，林熙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純粹是個愣頭青。

林熙赫顏的同時，忍不住慍怒，沒好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這行了解不多，要是知道的話，我還來找你幹嘛？要是你不願意說，就當我沒問過，我也不多打攪，這就告辭了······」

老黃這才想起來，上次在明州時，林熙確實啥都不動，還是找他打聽，才知道如何賭石，頓時暗罵自己糊塗，怎麼忘了這一茬。

念及此處，老黃趕緊認錯，陪笑道：「實在不好意思，林兄弟，我給忘了這一茬了，你也別生氣，我告訴你還不行嘛······」

「不過說真的，我是真佩服你，剛入這行，隨便挑兩塊料子，都能賭出綠來，相信你今天的運氣，絕不會比上次差······」

老黃說得恭維話，林熙聽在耳中，卻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道他這句話，對多少人說過，要是當了真，那才是真蠢蛋。

林熙也不啰嗦，督促道：「這些門面話，就不用說了吧？你只管告訴我，那些數字是什麼意思······」

老黃笑了笑，組織語言后，娓娓道來：「這事說來話長，容我慢慢說起，這次翡翠公盤，為期一個禮拜，交易方式，分為明標和暗標······」

「所謂明標，是帶不數字的毛料，暗標，則是帶了數字的，那些明標料子，現在就可以買賣，隨你任意挑選，現場解石，而那些暗標料子，則要等到投標交易會，進行統一投標競價，最後價高者得，只不過在此之前，你得記下數字編號，到時候才對得上······」

「那些數字編號，都是在官方備過案的，沒人敢弄虛作假，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拍照記下形狀，免得到時候弄混了······」

聽完老黃的解釋，林熙這才恍然大悟，敢情那些數字，只是定位的標誌，即便他看中了，也不能立即購買，只能在投標交易會上，跟別人一起競爭。

他更沒有想到，在這翡翠公盤裏，竟然有這麼多門道，堪稱極其複雜，還真是長了見識。

只是這麼說來，有了個關鍵問題，如果那些毛料商人，把表現好的料子，全部都歸到暗標里，那麼剩下的明標料子，賭性就不是很大了，也沒多少人能看上眼，價值也相對較低。

這種情況的壞處，是撿漏的可能性小了，同樣也有好處，能從一定範圍上，控制有人賭昏了頭，砸上全部身家。

若林熙所料不錯，想必這是賭石行內，心照不宣的默契，是官方樂見其成的，免得鬧出大麻煩來。

要知道前些年，有人為了賭石，一夜間傾家蕩產，進而失去控制，當着毛料商人跳樓身亡，引起了不小轟動，讓人引以為戒。

這樣也好，林熙他們今天出來，身上資金都不是很多，正好可以在明標上面，試試自己的運氣，說不定運氣好，撿個大漏也說不定。

林熙正心想着，該如何進行時，老黃似看出了他的心意，小聲提醒道：「林兄弟，我們兄弟這次出來，也帶了不少好料子，除了那些暗標以外，也有表現不錯的明標，如果你有興趣，不妨挑兩塊玩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