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7章 索要籌碼

「誰在那裏？」

林芮有所察覺，從床上坐起來，神情驚恐，四處尋找，最後發現，聲音來自床底，且越來越強烈。

林芮探出身子，探查床底，與Paul四目相對，嚇得大聲尖叫。

尖叫破空而出，傳遍整個別墅區。

曾經的回憶，讓Paul難以承受，神色變得瘋狂，他雙手捂頭，狂躁道：「我那麼喜歡她，她不懂我、還報了警！」

Daniel做出推理：「所以你蓄意報復、出獄后就想謀殺她？」

「不！我想念她，我不想傷害她，我只要她在那裏陪我玩！」Paul一邊咆哮，一邊傷心地痛苦。

Daniel和同事面面相覷，很不理解。

探長Matthew坐在主位，掃視會議室的警員，見陳子琦纏着繃帶，坐在角落，習慣性揉着鼻子。

Daniel站在他身後，陳述審訊結果：「嫌疑人Paul承認自己出獄后還想對被害人林芮實施猥褻，但他認為這只是跟被害人玩遊戲。同時，他堅稱自己入室的時候，被害人已經死亡；搶劫財物只是因為沒錢買毒品，臨時起意。」

探長Matthew冷笑道：「滿口謊言和狡辯！」

Daniel表示不解：「但，他確實說不清犯罪的具體過程；而且，他只想猥褻和玩弄被害人，犯罪動機也不合理。」

「那血手印和足跡呢？」探長Matthew提出疑問。

Daniel解釋道：「嫌疑人承認出發前吸了毒，看到被害人躺在地上，想要奸屍，但血漬和血腥味讓他感覺噁心反胃，停手了。」

探長Matthew再問：「那兇器呢？球桶和球杆上的手印呢？」

Daniel翻閱審問資料：「和之前推斷的一樣，逃跑時撞翻了，想扶起來卻發現留下了血手印，嚇得胡亂丟棄，倉皇逃跑了。」

探長Matthew看向眾人：「一個多星期了，兇器查到什麼了？」

警員們低頭不言，會議室冷場了。

「加把勁兒，夥計們！」探長Matthew覺得尷尬，鼓掌鼓動氣氛。

「探長，大家都很努力！」陳子琦突然起身，「但我覺得，現在是調查方向有問題！」

探長Matthew瞪着陳子琦，居高臨下道：「你在質疑我？」

「抱歉探長，經過這次審訊，我更確信這名叫Paul的白人男子不是兇手。結合他的供述，我懷疑兇手早在他入室之前，就已經殺害了林芮。」陳子琦毫不怯場。

探長Matthew輕蔑道：「一個有性癮和毒癮的罪犯的話，你也相信？他吸了毒，神志不清地進入現場殺人，事後狡辯不肯承認，太常見了！」

「那他跟RachelLin的丈夫JustinZhao是否有關係？JustinZhao遲遲不肯回國接受我們詢問，也很可疑！」陳子琦據理力爭。

Daniel幫忙解答：「Paul出獄後生活拮据、賬戶也沒有可疑的收入；跟JustinZhao應該也不認識。一年前，RachelLin被性騷擾后報案，也是朋友陪同，她的丈夫始終沒露面。」

陳子琦抓住重點：「對！夫妻關係不和，這就是疑點。」

探長Matthew雙手撐桌，咆哮道：「Sylvia，這都是你主觀猜想！我給你批假兩星期，回去休息養傷吧。」

陳子琦還想爭辯，卻見Daniel搖頭，只好接受這個安排，但她還是不甘心，覺得憋屈。

「等什麼？去搜兇器！」探長Matthew沖眾人大吼。

眾警員起身，陸續離開，Daniel也拉起陳子琦，逃離了會議室。

探長Matthew怒視陳子琦，直到背影消失。

櫻花日料店內，高劍踏着古典邦樂，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那天晚上，沈秦所在的包廂。

站在包廂門口，服務員告訴道：「當時我給他們送菜上來，聽到吵得很兇，還摔了杯子，其中一個老闆拉開門，氣哄哄地走了。」

「聽到他們說什麼了么？」高劍走進包廂，仔細查看。

「我真不是要偷聽。」服務員面露難色，「只是他們吵架太響了。」

高劍安慰道：「沒事兒，你這是提供線索。」

服務員試着回憶：「那個衝出來老闆，罵其他兩個客人都在騙他，要毀了他的公司！」

高劍目光如炬，彷彿在眼前重現，那天晚上的情景。

張炯別墅。

高劍和幾名刑警一邊出示警官證，一邊走了進去，保姆聞聲趕來阻止。

高劍等人視若罔聞，挺身往裏走，保姆阻擋不得，邊退邊勸，退到了客廳里。

高劍環顧客廳，沒有張炯的身影，倒是沈娜在沙發上，抱着手機，傳來遊戲的聲音。

發現高劍進來，沈娜掐掉手機，怒斥保姆：「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

保姆滿臉委屈，弱聲解釋道：「他說他是警察、要找張總。」

沈娜甩了甩手，讓保姆下去，接着打量高劍，鄙夷道：「蘇申的癟三小朋友是吧？你來幹嘛？」

「沒有證據我是不會來的。我還想問問你呢？」高劍對沈娜在這裏，感到非常懷疑。

沈娜語噎，略顯慌亂，強迫自己鎮定，掩飾心虛。

好在這時，張炯穿着道袍，從清修室走出來。高劍敏銳注意到，清修室泛著紅光，似有陣陣陰風。

見高劍等人，正跟沈娜對峙，張炯臉色微變，連忙上前來。

「怎麼跟警察同志說話呢。」張炯看向高劍，「您找我有事？」

高劍收回目光，看向張炯：「經走訪調查，兩位在沈秦死前一天曾與他發生激烈爭吵，想請你們去公安局，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沈娜屁股一歪，坐到沙發上：「關我們什麼事，不去！」

高劍高聲提醒：「這是例行詢問，請你們配合。」

另外幾名刑警也是劍拔弩張。

張炯眼珠一轉，立刻答應道：「要去！這是給我們機會說明情況！同志您稍等，我換身衣服……」

沈娜翻了個白眼，重新抱起手機。

沈娜和張炯被帶回來后，被分派到不同的詢問室，由高劍和徐小偉，分別進行詢問。

沈娜坐在高劍對面，身後站着一名全副武裝的女警，她環顧詢問室，不敢再跋扈，神情緊張。

「你和張炯涉嫌職務侵佔和非公受賄，沈秦死前曾說，要依法處理你們，你記恨他么？」高劍盯着沈娜。

沈娜閃過慌亂：「幹嘛？你懷疑我啊！那是我親弟弟！」

張炯在隔壁詢問室，面對徐小偉和朱艷君，故作鎮定。

張炯滿臉賠笑道：「徐警官你別亂猜！都怪我自己一時財迷心竅！那天晚上在櫻花日料店，我們就是去跟沈總認錯的，我已經答應全數上繳乙方送我們的禮金，沈總也答應不追究了。」

徐小偉目光如炬：「我怎麼聽說，你們不歡而散、沒談妥呢？」

張炯愣了兩秒，矢口否認：「不是、不是！當時沈總還在氣頭上，但我們已經把禮金都上交公司財務了，你們可以去查。」

張炯的慌亂，逃不過徐小偉的眼睛，示以懷疑。

隔壁詢問室。

沈娜用她的潑辣，掩飾不自在：「錢都交了，事也過去了，我幹嘛謀殺我弟弟？他是我家頂樑柱，你當我傻么？」

「那9月30號晚上，你後來去了哪裏？」高劍步步緊逼。

沈娜眼神猶疑，閃躲高劍的注視：「我，我去逛街了。」

轉瞬間的遲疑，被高劍捕捉到，他凝視着沈娜，直擊內心深處。

隔壁，徐小偉問出同樣的問題。

「我，就回家了啊。」張炯狹小的眼縫，到處胡亂漂移。

徐小偉凝視張炯，眼神壓迫，咄咄逼人。

近乎同時，徐小偉、高劍加重語氣：「你有證據么？！」

張炯滿臉為難，遮掩道：「這事兒涉及私隱。」

沈娜漲紅了臉，搭在胸前的雙手，不覺地亂動着：「我、我的律師呢，我要叫律師！」

看出沈娜虛張聲勢，高劍的眉峰，漸漸舒展。

明亮的月光，投進警察署辦公室，讓這片漆黑的空間，多了幾分輪廓。

陳子琦的位置，亮着微弱光芒，她坐在電腦前，盯着屏幕，以四倍速度，播放林芮家別墅區門口的監控。

監控畫面中，Paul走過監控。

畫面結束后，陳子琦拿起筆記本，寫下時間：9月30日晚10點17分，再繼續操作鍵盤，倍速倒放視頻，神態專註。

畫面飛速倒退，於9月30日晚10點06分，一輛白色豐田車離開小區，陳子琦暫停畫面，準備記錄。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燈亮起，陳子琦下意識躲避，卻又想到了什麼，慌張的看向門口。

「你完全可以亮着燈，他們不會回來加班的。」Daniel拿着漢堡飲料，微笑着打招呼。

陳子琦鬆了口氣，沒有回應Daniel，而是在筆記本上，寫下：10點06分，白色車一輛，並繼續倒放視頻。

「有線索么？」Daniel把漢堡遞給陳子琦。

陳子琦搖了搖頭，接過漢堡吃起來。

畫面中，9月30日晚9點37分，一輛白色豐田轎車，緩緩駛入別墅區。

陳子琦按停，警覺地盯着屏幕。

Daniel俯下身，看向屏幕疑惑道：「怎麼了？」

陳子琦沒有理會，對照筆記本，把畫面定位在10點06分，也就是白色豐田車，離開小區的時候，來回切換，比較兩個畫面。

「白色、車型目測相同、半小時內進出，你覺得呢？」陳子琦指著兩個畫面，聲音帶着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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