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4章 談判
「嘭！」
一聲驚雷炸響，驚得蘇申等人霍然轉身，全都下意識抬槍，對準了門口處。
門外一個叼著香煙，身材發福的中年人，愣在了那裏，他腳下的熱水瓶碎渣，濺射的到處都是，冒着騰騰水霧。
中年男人頂着槍口，煙頭從嘴裏掉落，自覺舉起了雙手。
眾人反應過來，鬆了口氣，放下了配槍，兩名幹警迅速上前，一個將他帶進房間，一個清理熱水瓶碎渣。
徐小偉上去亮出警官證：「刑警辦案！你是這裏的住戶？叫什麼名字？」
「我是房東，黃義西，叫我老黃就好。」老黃驚恐道。
徐小偉點了點頭，重新看向屋內：「這屋裏住的人去哪兒了？」
「哦，住這屋的小老闆啊？」老黃驚魂甫定，突然壞笑道，「要麼出門早了？」
徐小偉瞪了老黃一眼：「你知道什麼，如實說。」
老黃壞笑更甚：「這小老闆不知道啥來路，別看他人模狗樣的，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每隔一兩天，都要去附近的髮廊，西面那條街上全都是，你們懂吧？我還聽說，他出手蠻大方的，每個姑娘都喊了一遍。」
關茜倍感羞憤，不禁捂住了臉，眼淚滑落下來，讓陳子琦頗感同情。
老黃循聲望，似乎明白了，砸吧嘴道：「這個點嘛，估計又去快活了。」
「帶他回屋，行動結束前，不要隨意走動。」徐小偉吩咐一名幹警，再摁下對講機，「石支，請求下一步指示！」
多功能車內，石軍拿着對講機，佈置命令：「筒子樓附近各單位，迅速去艷粉街街逐一排查，注意嚴守各個路口，不要放過任何可疑人員。」
夜幕降臨，艷粉街上的各色髮廊，全都亮起了霓虹燈，幽暗的燈光下，穿着暴露的姑娘們，觀察路過的行人，遇到合適的，便上去拉客。
蘇申與徐小偉各自帶隊，三三兩兩，零散地走進艷粉街，逐一摸排。
陳子琦則帶關茜，回到棚戶區外的警車，安撫她的情緒。
關茜望着窗外，小聲抽泣著，陳子琦憐憫她，動了惻隱心，給她遞了張紙。
「謝謝！」關茜接過紙巾，愈加哽咽。
另一邊，蘇申來到一家按摩房，裏面亮着幽暗的粉色燈光，挨着門口的長凳上，坐着幾個年輕失足女孩。
門外面，一個穿着暴露的大姐，叼著煙四處張望，尋找合適的恩客。
蘇申在門外駐足，大姐見生意上門，過來勾住他肩膀，笑咪咪道：「帥哥，來我家唄，天南地北的漂亮姑娘，我們樣樣都有。」
蘇申半推半就，被大姐拽進按摩房，長凳上姑娘們，立刻圍了過來，紛紛喊著：「帥哥好……」
蘇申不動神色，推開那些女孩，拉大姐走到旁邊，隔着衣服亮出警官證，並做出噓聲的手勢：「別聲張，配合就沒事兒。」
大姐看到警官證，嚇得瞪圓了眼睛，驚恐地連連點頭。
「見過這個人嗎？」蘇申拿出一張紙打開，是趙志宇的照片。
大姐仔細看了看，驚愕的點了點頭，又指了指樓上。
蘇申順勢望去，見樓梯蜿蜒向上，視線昏暗無光，隱約傳來音樂聲。
大姐則退到姑娘們身前，把她們護在身後，一起站到牆角處，驚慌無措。
蘇申果斷來到門外，沖對面吹了聲口哨，徐小偉等人會意，迅速圍攏過來，由兩名女警看住姑娘們，防止打草驚蛇。
「樓上。」蘇申指了指樓梯，再把大姐招手過來。
大姐戰戰兢兢地出列，試圖爭辯：「我們是正經按摩……」
「不用解釋。」蘇申不容置疑，「帶我們上樓。」
大姐只好前面帶路，蘇申他們依次跟上，一起上了二樓。
二樓走廊，狹窄而幽暗，共有三個隔間，最裏面那間，亮着明顯的燈光，並傳出歐美音樂，以及男女歡呼的聲音。
大姐指著那個房間，示意就是那裏。
蘇申給了個眼神，有幹警站出來，將大姐帶下樓，再由蘇申領頭，與徐小偉一起，來到那個隔間外。
「嘭！」
徐小偉毫不猶豫，一腳踹開隔間的房門。
房間內的失足女發現狀況，嚇得尖叫起來，用毯子裹住自己，蜷縮在床上。
失足女身上，長得跟邱明一模一樣的男子，以最快速度彈了起來，滾下床沿提起內褲，驚叫道：「你們誰啊，找死啊！」
「別動，警察！」徐小偉舉著槍闖進來，並亮出警官證。
男子毫不猶豫，朝窗戶沖了過去，試圖跳窗而逃，好在蘇申眼疾手快，箭步衝上前，抓住男子的褲腰，將他狠狠砸在地上。
男子還不消停，伸腿踹向蘇申，企圖掙脫，蘇申反應也快，反身擒住男子手臂，用膝蓋頂住他腰背，死死摁住：「姓名。」
男子左右掙扎：「草，你憑什麼抓我，老子是外籍人士。」
「老實點，姓名！」蘇申手上加力。
男子吃痛，但還是桀驁不馴：「老子趙志宇，你放開。」
蘇申把趙志宇提起來，烤好，交給身後的警員，徐小偉則拿起外套，扔到趙志宇身上：「披上，帶走！」
年輕警員受命，押趙志宇下樓，其他人緊隨其後。
蘇申留在最後，望着趙志宇的背影，再看了看床上，似乎有哪裏有不對。
從按摩店出來，艷粉街上警燈閃爍，治安總隊的同志，總算趕來支援，就地展開掃黃行動。
艷粉街街頭，失足女和尋歡的嫖客，很快被排成兩列，由治安警清點人數。
蘇申他們押著趙志宇，分別坐上警車，率先返回重案支隊。
不遠處，關茜看着趙志宇被帶走，眼神焦慮且哀愁，陳子琦陪在她旁邊，死死鎖定趙志宇，攥緊了拳頭。
刑偵總隊，審訊室。
審訊椅前，周慧敏拿着棉簽，在趙志宇口腔颳了兩下，存放好后，再由李煒和馬濤上前，採集他雙手的指紋。
趙志宇叫嚷道：「你們憑什麼抓我！」
「老實點！」兩名年輕刑警，將趙志宇按回了座椅。
趙志宇甩動肩膀，掙脫刑警的手臂，叫囂道：「別碰我，信不信我告你們！」
專案組會議室，石軍正帶領蘇申等人，連夜商討審訊計劃。
「趙志宇是A國警方追查的嫌疑人，蘇申，就由你和小陳一起審他。」石軍指示蘇申和陳子琦。
陳子琦起身答應：「好！」
蘇申卻有些猶豫，沒有立即答應，反而疑慮重重。
石軍覺得奇怪，問道：「蘇申，怎麼了？」
蘇申狐疑道：「石支，我有點懷疑，我們抓的這個，會不會是邱明？」
眾人聽后無不驚訝，尤其是陳子琦，錯愕的神色中，帶着一絲急躁：「蘇申你什麼意思啊？之前去詢問關茜，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問題總是偏向邱明，現在石支派你協助我，是調查趙志宇的，不是邱明。」
「先說說看。」石軍讓陳子琦先冷靜。
「筒子樓的木板床上，鋪了一層塑料膜。」蘇申說出想法，「我覺得住裏面的人，應該會有點潔癖，因此擔心他是邱明。」
陳子琦駁斥道：「那你想錯了！筒子樓環境那麼差，趙志宇肯定受不了，鋪層塑料膜墊著，不就是少爺做派嘛。」
眾人紛紛贊同陳子琦的觀點。
「還有出租屋裏，生活痕迹亂七八糟。最重要的是，這傢伙在棚戶區，連小髮廊都不放過，不僅私德敗壞，也不講個人衛生。」徐小偉跟着補充，「這都不符合邱明自律的行為特徵，應該是趙志宇無疑。」
蘇申仍不接受，緊鎖著眉頭：「或許是我多慮了，但他們畢竟是雙胞胎，我希望在審訊前，再次確認身份。」
「石支，能不能上測謊的設備？」蘇申向石軍請示。
石軍遺憾的搖了搖頭。
「蘇申，你太心急了，既然我們不能確定他，到底是邱明還是趙志宇，就等李組長的指紋鑒定結果出來。」徐小偉幫忙解釋，「如果他真是趙志宇，就是外籍身份，你給他上測謊設備，會有外交麻煩的。」
蘇申恍然大悟，繼而一臉無奈，似乎有點泄氣。
徐小偉繼續安撫道：「蘇申，我們知道你因為沈秦的案子，還背着巨額民事賠償，但是你不能着急，要多有點耐心啊。」
陳子琦了解了緣由，頓時頗感意外，看蘇申的眼神，變得同情起來。
見蘇申還有點軸，石軍斟酌片刻后，說道：「你們把他帶到智能審訊室去，我們在監控室，可以仔細觀察他的狀態。」
「石支說得對，這樣更保險。」徐小偉趕緊附和。
說話間，李煒敲門而入，帶來一份報告，上面是趙志宇的指紋採樣，相當清晰。
「指紋比對過了，跟之前花束、紙杯上的指紋，全部不一樣，這傢伙應該是趙志宇。」李煒把報告遞給石軍，「不過，因為他們倆沒有前科，所以只能根據現有條件，來主觀進行推斷，也是目前相對客觀的方法。」
「辛苦了！」
石軍接過報告看了看，再遞給蘇申和陳子琦。
陳子琦看后，彷彿勝券在握，揚起了嘴角，蘇申卻愁眉緊鎖，總覺得哪裏不對。
「趙志宇現在狀態怎麼樣？」石軍問徐小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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