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和老江湖的交鋒
彼時，陳老在電話中笑呵呵的說道：「小兄弟，你看你這是說的哪裏話，老夫既然送出的東西，又豈有收回來的道理，今天這事的確是我們店大欺客，讓你受了委屈，老夫先在這裏給你賠個不是怎麼樣？」
頓了頓，陳老故作沉吟之後，思量著繼續說道：「你看這樣行不行，老夫打電話過去問一下，一會肯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保證不會讓你白受了委屈？還有你提出的意見，老夫也一定會想辦法整治，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說到這裏，陳老忽然心中一動，本來即將結束的話語又再繼續下去：「至於那張消費卡，要是小兄弟覺著礙眼，大可以丟到垃圾堆去，省的讓你不痛快。」
聽到陳老的客氣話，電話那頭的林熙久久不語，足足沉默有半分之之久，才笑着緩緩說道：「陳老您都這麼說了，我要再咬着不放，那就真是不識抬舉了，反正我都聽您老的主意······和田這鬼天氣真是冷的受不了，這才等了幾分鐘時間手都給我凍紫了，哪有我們巴川來的安逸。」
聞弦歌而知壓抑，陳老心中跟個明鏡似得，他也不戳破林熙的小心思，而是順着林熙的話繼續笑道：「老夫雖然沒去過和田，卻也聽人說起過，的確不如我們巴川安逸，小兄弟你儘管放心，老夫絕不會讓你再等十分鐘的······」
掛斷電話之後，陳老又撥打了另一個電話號碼，電話接通后只是簡單吩咐了幾句，就再次掛斷電話並回到了會議室，而錢欽看他回來，立刻主動且不動聲色的退出交際圈，然後替陳老端來紅酒杯。
從錢欽手中接過紅酒杯的同時，陳老在他耳邊低語，似乎是在囑咐他什麼事情，而錢欽在得到陳老的指示后，立刻就轉身離開了會議室，想必是去執行陳老的命令了。
回到交際圈中的陳老，看到錢欽消失在會議室門口的背影，嘴角隱隱露出一絲微笑：「真是個小滑頭，調皮。」
······
和陳老結束通話后，林熙將電話揣進了口袋兜里，可他不僅沒有達成目的的輕鬆，反而變得愈加嚴肅，看他愁眉不展的樣子，似乎有什麼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心事，直到許久之後才喃喃自語道：「真是個老狐狸，老奸巨猾。」
別看林熙和陳老只是進行了簡單的通話，通話內容也是平淡無奇，可林熙卻知道，其實剛才這通電話並不僅僅是簡單的通話而已，而是隱藏了一次激烈的交鋒。
更遺憾的是，這次交鋒最終以林熙的落敗而告終，使得他再次欠了陳老的人情。
這次交鋒的根源則在於，林熙給陳老反應了兩個情況，一個是紫色消費卡的問題，另一個則是被航晨集團旗下這家租車公司店大欺客的問題，儘管林熙來勢洶洶的問責，卻都被陳老輕鬆化解，而他之所以拋出這兩個問題，無非是想藉此來擺脫陳老的人情關係，從此之後一筆勾銷、互不相欠。
然而最後的結果卻出乎林熙意料，陳老緊緊擁一個道歉，再加上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就成功化解了他的攻勢，最後再拋出一個交代，反倒讓他欠下個不大不小的人情，而這個人情一旦欠下了，以陳老多年來身居高位的精明勁，只怕以後想跑都跑不掉。
其實，早在林熙和陳老通電話之前，他們彼此的交鋒就已經進行，無論是林熙在電話中的堅決態度，還是他表現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紈絝模樣，都是在逼迫陳老做出決定，而他的意思也很明顯，你要不給我個交代，咱們以後就誰也不人是誰。
而陳老給出的回答也是十分簡單，你說給我五分鐘時間，那我就剛好卡在五分鐘給你打電話，一分不多一分差，瞬間將林熙的氣勢瓦解。
雖然林熙心中腹黑，也頗有幾分城府，但面對陳老這種縱橫商海數十年的老江湖，畢竟還是要稍遜一籌，幾乎完全是被牽着鼻子走，甚至陳老都不用過多考慮，就可以看穿他的想法，並做出應對的抉擇。
就像上次在蓉城的私人拍賣會上，林熙之所以能讓墨鏡女吃虧，並不是他能耐有多大，而是非常完美的藉助了墨鏡女的弱點，這才讓墨鏡女吃了悶虧還不敢吭聲，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得不藉助陳老的力量來完成那次算計，否則以他一人之力也掀不起什麼浪花。
經過這次短暫交鋒后林熙才恍然發現，要想以後不被那些老江湖賣了，自己非要多留個心眼不可，絕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的心中所想，只有這樣他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更何況，古玩這麼行當的水實在太深，其中的爾虞我詐和蠅營狗苟，絲毫不弱於老江湖之間的勾心鬥角，想要完全在古玩這行站住腳跟，就必須擁有高深莫測的城府，這也是老江湖們必修的功課之一，就像古龍大俠在小說中寫的那樣，有人在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中的腥風血雨就是人心的爾虞我詐哦。
彼時，看到林熙掛斷電話后一直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沉思着什麼，周哲很識趣的沒有打擾，可他等了一分鐘，卻還是發現林熙要死不活，頓時疑惑的問道：「到底怎麼樣啊，陳老怎麼給你說，林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聽到周哲的聲音，林熙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抬起頭看了周哲一眼，然後露出笑容：「什麼也沒說，走，我們再進去。」
周哲頗為不解：「人家剛才都說叫保安了，咱們還進去幹嘛啊，找不自在嘛？陳老到底怎麼給你的說啊，實在不行咱們就換個地方吧，又不是非在這棵樹上弔死。」
懶得搭理周哲的喋喋不休，林熙再次走進這家名為「卡蘭」的租車公司，而周哲看到林熙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頓時有了幾分明了，然後急忙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他又忍不住惱怒的大喊道：「林子你又騙我，知不知道有個故事叫做《狼來了》，你以後說的話我半個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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