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娘胎里的絕症

第794章 娘胎里的絕症

林熙真正臆測的,是段春浪製造鳳凰勾魂的假象,以及耿夏菲的失蹤,他這麼做的理由,也不過是想試試段春浪的反應罷了。

卻沒想到,段春浪竟會如此冷漠無情,連林熙都對他憐憫,近二十年的師兄妹感情,或者說情人情緣,竟然比不上一本《寒鵲要論》。

人性的黑暗,未免過於寒心如斯。

最關鍵的是,林熙還敏銳發現,為了得到《寒鵲要論》,孫神醫的三個徒弟,全都各懷鬼胎,哪怕溫和的白秋榮,都沒看起來那麼簡單。

從段春浪身上察言觀色可以看出,耿夏菲根本沒有下山採購,而是被鳳凰勾魂后,真的消失不見了,也就是說,昨天白秋榮騙了林熙他們。

可白秋榮為什麼要騙他們呢?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寒鵲要論》,還是有其他圖謀?鳳凰勾魂這件事,會不會跟白秋榮有關,又或者會不會是白秋榮和段春浪的合謀?

孫神醫三個徒弟之間的齷齪,遠比想像的要深,為了一本《寒鵲要論》真的值得么?

「嗨,林熙,你跟大先生說什麼呢?看他好像不高興的樣子,是不是你氣到他了?」

段春浪離開后,林熙陷入了沉思,恰好這時吳幽楠走過來,歪著腦袋淺笑吟吟,臉頰上的酒窩有說不出的可愛。

看着盡在眼前的痞痞女孩,林熙拋開心中思緒,露出笑容道:「幽楠,你怎麼來了,顏顏和小雨呢?」

認真打量著林熙的眼鏡,吳幽楠笑吟吟道:「顏顏和小雨去做湖燈了,他們這兒的湖燈,都要自己親手做才行,說這樣才會靈驗,等晚上祭祀過後,就可以放湖燈祈福了。」

稍作停頓,吳幽楠指著鳳凰湖邊某處,繼續說道:「就是從那裏放下去,如果湖燈能繞過那座大山回到鳳凰湖,也就是葯爐旁邊的石壁下,祈福的願望就能成真。」

「你看那條祭船,就是用來牽引湖燈的,聽說幾年的祭船,是孫神醫和三先生做的,比往年都要好看呢,還是全新的。」

沿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林熙看見遠處鳳凰湖邊,停靠着一艘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烏篷船,如同鳳凰湖中的一葉扁舟。

祭船上裝飾了許多鮮花,五顏六色格外好看,還有許多彩色的飄帶,而在船頭的位置,放着五種農作物,如高粱、花生、玉米、小麥和大豆,象徵來年五穀豐登。

在船尾處,則放着許多藥材,遠遠能聞到草藥特有的清香,是用來祈願來年無病無災,福樂安康的。

從祭船上收回目光,林熙又看向吳幽楠的臉蛋,笑問道:「她們都在做湖燈,你怎麼不做呢,不是說這個湖燈很靈驗么?」

聽見林熙的話,吳幽楠的目光充滿神采,小酒窩也愈加明顯:「因為我不會做湖燈啊,所以想找你幫忙,顏顏說你最會做這些了,是真的么?」

哪怕林熙的情商再低,也能聽出言外意,當即心頭亢奮的答應道:「那是當然,小時候顏顏的玩具,全都是我做的,比如風箏啊,千紙鶴啊什麼的。」

「走,我們做個比她們都要大,都要好看的湖燈,保准到時候最初風頭,蓮花燈好不好······」

······

太陽落了山頭,黃昏降臨大地,往日這個時候,鳳凰村中已經炊煙裊裊,可今天卻截然不同,沒有任何炊煙升起。

只見鳳凰湖湖邊上,村民們繞着湖邊點起火把,將整個鳳凰湖照的通明,又在舉行祭祀的地方,堆上篝火慶祝節日,歡聲笑語中載歌載舞,還有光着屁股的小屁孩,手裏拿着平時很難吃到的吃食,嘻嘻哈哈追逐打鬧。

此時此刻,整個鳳凰村都被歡樂和諧的氛圍包裹。

今天晚上,林熙他們也很開心,雖然他們是外心人,但好客的村民卻很熱情,邀請他們加入這場熱鬧,原本林熙有些拒絕,但在童顏和鄧小雨的拉扯下,很快便加入其中。

彼時,剛跳完一段舞蹈的林熙,回來發現不見鄧小雨的蹤影,頓時好奇道:「咦,顏顏,小雨去哪兒了,你們沒在一起么?」

今晚童顏也很開心,正拉着吳幽楠說悄悄話,聽見林熙問她后,頓時不耐煩的說道:「小雨被孫爺爺叫去葯廬了,說要給她把把脈,等會就回來了,幽楠姐,我們去那邊看看吧,那裏有烤肉吃······」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林熙怔了怔,又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鄧小雨被孫神醫叫去把脈了?

那豈不是說,鄧小雨和她爺爺來鳳凰村,看病的對象並不是她爺爺,而是鄧小雨?

可鄧小雨這麼年輕,得了什麼病非要找孫神醫呢,難道是絕症?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林熙給吳幽楠和童顏打了聲招呼后,竟鬼使神差的往葯廬走去。

與此同時,孫神醫已經給鄧小雨把完了脈,卻近乎罕見的皺起了眉頭,顯然遇到了讓他都覺得麻煩的事情。

按理來說,醫術到了孫神醫這個境界,除非是癌症、痴呆症這樣的絕症,幾乎很少有病情能難倒他,可現在卻皺起了眉頭,足可見鄧小雨的病情非同小可。

沉吟許久后,孫神醫鬆開鄧小雨的手腕,然後眉頭緩緩舒展,和藹道:「小鄧姑娘,這是我第二次給你把脈啦,兩次脈象都差不太多,你這個病啊,我也沒辦法根治,不過可以給你個開方子,保證近幾年不會發作,你覺得怎麼樣?」

似乎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鄧小雨甜甜道:「謝謝老先生,其實能活這麼大,我就很滿足啦,能再多活幾年,當然更開心啦,能讓病情不再複發,也算很好的。」

鄧小雨倒是看得開,反倒孫神醫於心不忍,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搖頭嘆息。

因為鄧小雨的病是從娘胎裏帶來的,就像哮喘病似得,完全沒可能根治,只能想辦法緩解病情,能多活一天是一天,這也是孫神醫能做的最大努力。

關鍵的是,鄧小雨的病情遠比哮喘病嚴重,能活到今天已經算是奇迹。

「要不這樣吧,小鄧姑娘,今天是鳳凰節,外面熱鬧的很,你先出去湊湊熱鬧,我來給你配藥煎藥,你這個病我也是頭次遇到,有些拿捏不準,所以要多多斟酌,等外面熱鬧完了,你在過來怎麼樣?」

孫神醫都這麼說了,鄧小雨當然不會拒絕:「好的老先生,我晚點再來找您,我還要去放湖燈呢,說不定願望成真了呢······」

看着蹦蹦跳跳逐漸遠去的身影,孫神醫再次憐憫的搖頭,露出惋惜之色,然後便開始斟酌用藥。

不過奇怪的是,今晚陪在孫神醫身邊的,並不是三徒弟白秋榮,而是段春浪:「師傅,鄧小姐到底得了什麼病啊?怎麼連您也沒辦法,我也給她把過脈,沒看出哪裏不對啊。」

聽見段春浪的疑惑,正在葯櫃後面斟酌用藥的孫神醫,忍不住感慨道:「她這個病啊,也算不上病,你當然看不出來了,她那是在娘胎的時候,受到藥物的危害,導致先天不足,平時看起來沒什麼,但到了朔月的時候,就會開始發病。」

「每次發病,都會像掉進了冰窟窿,全身冰冷無比,這幾天正好是望月,你當然看不出來了,她這個是絕症,醫藥肯定治不好,只能幫她緩解病痛,期望她能多活幾年就好了,這孩子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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