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鳳凰飛天

不知道為什麼，也或許是錯覺，林熙發現白秋榮有些心不在焉，顯得心事重重，而且在白秋榮身前，還有許多被折斷了的木棍，一截一截丟在地上。

沒人提昨晚的事情，像是刻意遺忘似得，看望過孫神醫后，林熙他們便告辭離開，好讓孫神醫有時間休息。

不過在離開前，林熙卻叫住了白秋榮：「幽楠，你們先去外面等我，我有事想跟三先生單獨聊聊，很快就過來。」

雖不知林熙要和白秋榮聊什麼，但吳幽楠還是有所猜測，而童顏也發現了林熙的認真，倒也沒再吵鬧，反而很聽話的跟着吳幽楠離開。

至於鄧小雨，本是來找孫神醫看病的，現在也沒地方可去，就只有跟着林熙他們。

三個女孩離開后，早有預料的白秋榮，忽然露出溫和的笑容：「一夜之間，大哥和二姐都沒了，師傅受的打擊可想而知，而且師傅的健忘症也越來越嚴重了，連大哥和二哥沒了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林先生，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是懷疑這些事情跟我有關吧？」

外表看起來，白秋榮笑容溫和，但他內心卻不像外表那麼平靜，因為林熙看見他手裏，不知何時多了根小樹枝，並不自覺的將那根小樹枝折成一截一截，落得滿地都是，就像孫神醫床邊那些小木棍似得。

既然已經打開天窗說亮話，林熙也沒有交情，直言道：「的確，我今天除了看望老生，還有些問題想問三先生，不管怎麼說，大先生和二先生沒了，你都是最大受益人，你的嫌疑也最大，雖然鳳凰勾魂可以騙過村們，卻騙不了我們，我說的對么，三先生？」

再次將手中小樹枝折斷，白秋榮的笑容漸漸消失，臉上掛滿了愁容：「是啊，大哥和二姐沒了，我是最大的受益者，因為師傅最有可能把《寒鵲要論》傳給我，說的專業點，就是我有殺人動機對么？」

看林熙沉默，認同了這個觀點，白秋榮又繼續說道：「不過我可以告訴林先生，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會傷害大哥和二姐，我是個孤兒，是師傅帶我回來養育我，還傳給我醫術，師傅他老人家比我親生父母還親，我又怎麼可能讓他傷心呢？」

白秋榮情真意切，聲音哽咽：「不管林先生信不信，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如果林先生堅信兇手是我，也可以離開鳳凰村報警，讓警察來處理，總之我是問心無愧的。」

聽了白秋榮的解釋，林熙不禁皺起眉頭，他聽出白秋榮不像說話，白秋榮手中的動作，似乎也在說明這點。

而且行兇殺人這種事，不是家長里短的蒜皮小事，若沒有直接證據的話，隨便平台的確不太妥當。」

稍作斟酌后，林熙坦然道：「三先生，有行兇動機，未必會行兇，同樣的，沒有行兇動機，也未必不會行兇，是我想的太多孟浪了，還請三先生見諒，不過我想去葯廬看看，不知道可以么？」

看林熙肯相信自己，白秋榮手中的動作頓時停下，重新露出溫和笑容，真誠的感謝道：「林先生，謝謝、謝謝你願意相信我，大哥和二姐的屍體在葯廬左偏房中，希望你不要打擾他們，等安頓好了師傅，我和葯伯再將大哥和二姐安葬。」

白秋榮沒有明著答應，但也沒有委婉拒絕，林熙說了聲「謝謝」后，便朝還沒走遠的吳幽楠追去。

看着林熙漸行漸遠的背影，白秋榮的溫和笑容再次消失，又重新掛滿愁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手中的樹枝再次被折斷，直到全部折斷後，他才恍然回神過來，然後輕嘆著回去繼續照顧孫神醫。

可在他轉身的那刻，忽然看見葯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正緊緊的看着自己，頓時把他嚇了一跳，甚至因為心虛的原因，連冷汗都嚇出來了。

「葯、葯伯，您什麼時候來的。」

葯伯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還是緊緊的看着白秋榮，彷彿有無形的壓力，如滾滾浪潮壓在白秋榮身上，讓他難以承受，以至於額頭上冷汗涔涔。

不知過了多久，葯伯終於打破沉默，響起沙啞難聽的聲音：「老大、老二都死了，下一個會是誰呢？是你、是我還是老先生呢？老三，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我很不喜歡別人反悔······」

聽見葯伯的話，白求榮又感壓力倍增，他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強迫自己驅散心中的恐懼，艱難的說道：「是、是葯伯，我不會忘記的，一定儘快給您······」

然而葯伯還是不為所動，繼續給白秋榮施壓，直到房中傳來孫神醫的聲音，無形的壓力才陡然消失，白秋榮趁機落荒而逃，再不敢看葯伯半眼。

面對白秋榮的落荒而逃，葯伯視若無睹，也沒有理會房間中的孫神醫，就那麼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院子，離開了己勿軒，再看他去的放心，正好是葯廬方向。

追上三個女孩后，林熙發現李大柱的情緒，明顯要低落很多，垂著頭無精打采，可他卻沒有急着回家，反而跟在林熙身後同樣去了葯爐。

就在這時，鄧小雨像是想起了什麼，頗為疑惑的自言自語，又似乎故意說給林熙聽：「真是奇怪，前幾天是二先生，昨天晚上是大先生，兩個人都飛天了，難道世上真有鳳凰勾魂么？」

聽見鄧小雨的話，原本情緒低落的李大柱，登時抬頭糾正道：「錯嘞錯嘞，飛天是飛天，勾魂是勾魂，不一樣的嘞，好人會上天成仙，壞人才會下地獄，飛天是頭朝上腳朝下，勾魂是頭朝下腳朝上。」

說到這裏，李大柱又顯得很迷茫，聲音也變得小了，似乎很沒有底氣：「也不對嘞，二先生那麼好的人，怎麼也會被勾魂嘞，老天爺太不公平嘞······」

可以看見，李大柱對耿夏菲的尊敬，完全是出自內心，或許他不知道鳳凰勾魂和鳳凰飛天的區別，卻也知道耿夏菲是個好人，而且還是大大的好人。

如果沒有耿夏菲，村裏的小孩也不會讀書識字，誰家有困難也不會有人幫忙，可就是這麼個好人，卻被鳳凰夠了魂，他真的想不通為什麼。

就在此時，林熙忽然心中一動，漫不經心的問道：「大柱，我聽說兩年前，村裏有人飛天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么？」

作為鳳凰村的忌諱，哪怕這幾天接連發生鳳凰勾魂的詭異事件，李大柱還是不願談起，連連擺手拒絕道：「不能說，不能說，這事忌諱著嘞，要是傳出去讓老先生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林熙登時疑惑，為什麼鳳凰飛天會讓孫神醫不高興呢？難道鳳凰飛天跟孫神醫有關？

想到這裏，林熙再次追問道：「大柱，你看這幾天大先生和二先生都被鳳凰勾魂了，我們都親眼目睹，老先生也親眼看見了，最艱難的時候也過去了，你還怕惹他不高興？而且你說的話，我們絕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向你保證好不好？」

許是覺得林熙說的有理，李大柱為難的撓了撓頭，明明是十幾歲的少年，卻像極了滿懷心事的老人，嘆氣道：「那好吧，林熙哥，俺告訴你就是嘞，可你千萬別告訴其他人，要是讓俺爹媽知道了，他們又要打斷俺的腿了。」

聽李大柱鬆了口，林熙心底頓時一喜，再次保證道：「你放心，這事除了我們知道，就爛在肚子裏，也不會讓你爹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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