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如心

不愧是孫神醫，哪怕痴呆症愈加嚴重，可那出神入化的醫術，卻還是這麼高明，不用把脈不用問診，就能看出病因所在。

「孫神醫，我叫林熙，這是我妹妹童顏，這是吳幽楠和鄧小雨，前幾天您還給我們看過病，您能想起來么？」

疑惑的看着林熙，孫神醫認真想了想，卻變得更加疑惑：「林熙，林熙是誰啊，好像有點耳熟啊，怎麼想不記起來了呢······」

「啊，我想起來了，有人送了我一枝三百年的老人蔘，那人蔘比老三還要高，說能治好我的健忘症。」

林熙和吳幽楠對視一眼，意會彼此的猜測，童顏更是急切的追問道：「孫爺爺，您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么？」

感慨的搖了搖頭，孫神醫嘆息道：「記不起來啦，我只記得有件未了的事情，我要把它完成，那是什麼事情呢，我想不起來了。」

雖然為孫神醫感到惋惜，但這也是無可避免的，昨晚受了那麼大打擊，哪怕普通人都難以承受，更何況他這個年愈八旬的老人。

話雖如此，但林熙並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老先生，我來找您是想問問，您還記得您的小徒弟么，就是您第四個徒弟，他叫如心對么？」

如心的名字，是李大柱臨走前告訴林熙的，只是沒想到，如心的名字，竟跟葯爐是一樣的。

不出所料的是，孫神醫還是不斷搖頭：「如心，如心······如心是誰啊。」

為了尋求真相，林熙不得不細心解釋：「如心是您的小徒弟，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三年前您帶着她和三先生，來鳳凰村幫村民治好疫病，您都想不起來了么？」

失望的是，孫神醫還是沒有任何記憶，茫然自語：「誰啊，如心是誰啊，想不起來了，我想不起來了，咳咳咳······」

看孫神醫劇烈咳嗽，林熙頓時大驚，他正準備幫孫神醫超看，耳邊卻響起白秋榮的驚呼：「師傅，師傅您怎麼了，您別嚇秋榮啊。」

只見白秋榮快步跑來，手中拿着幾株草藥，宛若不知所措的孩子，悲愴的安慰道：「師傅，您別想那麼多了，都沒事的，都會好起來的。」

現在孫神醫的情況不好，林熙心中也頗為自責，如果不是他強行追問，或許孫神醫不會這樣，但白秋榮並沒有責怪他，也沒有時間責怪他。

扶孫神醫走進房間，又伺候他到床上躺下，白秋榮心急的團團轉，因為孫神醫的情況愈加不妙，頭痛的愈加厲害，甚至有昏厥跡象。

好在白秋榮雖然年紀小，醫術不如段春浪和耿夏菲，但他畢竟是孫神醫的徒弟，醫術並不會差多少，昨晚是慌了神才六神無主，現在自然不會手忙腳亂。

只見他取出銀針，探手拈出三根，然後飛快在孫神醫身上行針，減輕孫神醫痛苦的同時，還讓他安睡過去。

讓林熙驚訝的是，白秋榮的針灸術也很高明，至少要比他高出不少，最關鍵的是，白秋榮的針灸術，幾乎跟葯伯如出一轍。

也就是說，他們的醫術都是傳承自孫神醫，與老頭子教給林熙的針灸術恰恰相反，難免再次引起林熙的注意。

若說這是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確定孫神醫無恙且安睡后，白秋榮又守候了半小時，直到孫神醫氣息綿長，才跟林熙離開了房間，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

林熙沒有矯情，離開房間后單刀直入：「三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現在應該能告訴我了吧？」

明知道躲不掉，白秋榮也沒有隱瞞，將事情原委娓娓道來：「大概是五年前，有個女孩帶着她哥哥，來到京都師傅家門口跪着，女孩哥哥得了重病，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也不知道女孩是從哪裏打聽到師傅，想來求醫問葯，求師傅救他哥哥。」

「可是師傅那時候德高望重，定下了三不醫的規矩，也就沒有答應女孩的請求，但女孩痴心不改，就那麼在門口跪着，只要看師傅出來，就苦苦哀求，師傅卻始終沒有理會。」

「女孩在家門口跪了三天三夜，後來不知道怎麼了，或許是被她的誠意感動，師傅竟改變了主意，決定收留她並答應給她哥哥治病，那個女孩就是如心。」

「後來，師傅看她聰明乖巧，就收她做了小徒弟，也是師傅收的最後一個徒弟，哪知道，兩年前師傅大壽的前天，如心忽然猝死了，沒人知道原因。」

童顏疑惑道：「是被鳳凰勾魂了么？」

搖了搖頭，白秋榮解釋道：「不知道，我們都沒有看到，有村民說看見鳳凰飛天，如心的魂魄上天成仙了，可我們卻不這樣認為，也許是師傅管理我們太嚴厲，如心吃不了苦，所以就忽然猝死了吧。」

「師傅在如心身後花了很多心血，可如心卻猝死了，師傅受的打擊可想而知，所以師傅很是傷心，後來還得了場大病，自己也得了健忘症，也許是和如心相處的時間太短，過了沒多久，師傅便不記得如心了，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村民們怕師傅難過，也就再也沒提起如心，這件事在鳳凰村也就成了忌諱，所以林先生，請你不要在師傅面前再提起如心了，也不要再提起大哥和二姐，家中遭逢大變，我怕師傅真的承受不了，拜託了。」

儘管白秋榮說的情真意切，可林熙從他飄忽的眼神中，知道他並沒有說實情，至少沒有說出全部侍寢，不過林熙也知道，就算再繼續追問，估計白秋榮也不會多說什麼，裏面隱藏的真想，還得自己想辦法才行。

想到這裏，林熙轉移話題，歉然道：「原來是這樣，三先生，真是抱歉，是我們孟浪了······對了，今天是老先生的大壽，他的壽宴還辦么？」

稍作沉吟，白秋榮深深嘆息，同樣悲愴道：「大哥和二姐都沒了，師傅他老人家又······唉，還是算了，等過了這個坎兒，師傅病情好些，我再替他補辦吧。」

得到的有用信息不多，但總比聊勝於無，林熙自知留在這裏沒什麼用，便又告辭離去。

回去的路上，平時單純的童顏，竟好像變得聰明了：「林熙，你說昨晚的事情，會不會是三線生乾的啊，我看就他的嫌疑最大。」

推了推眼鏡，林熙搖頭道：「我不知道，也沒有證據，這種事情不好直接下定論。」

聽了林熙模稜兩可的回答，童顏似乎不死心，再次分析道：「可是，我們看到二先生屍體的時候，他一直不在旁邊啊，用電視里的話說，他又作案動機，也有作案時間，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么？」

童言說的這些，林熙又何嘗不知道，但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總還是要講究真憑實據：「有時間，有動機，並不能證明兇手是他，除非我們有確切證據，」

頓了頓，林熙忽然笑道：「好了，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差不多快吃午飯了，下午咱們出去轉轉，這兩天放生的事情太多，太匪夷所思，搞得心情都抑鬱了。」

因為昨晚的事情，鳳凰村中可謂人心惶惶，家家戶戶都變得諱莫如深，村中不再有光着屁股的小孩到處亂跑，全都被家長關在家中，甚至連那些土狗，也不再隨意吠叫，彷彿整個鳳凰村，都籠罩在壓抑的陰影下，再無半點世外桃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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