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舊公寓裏的女孩么
牛麗麗站在監控台前，看着前方的幾個電腦屏幕。
在進入這間屋子之前，她對楚天打斷自己工作流程的做法十分不滿。這行為，讓楚天在她心裏又減了一分。
她甚至懷疑，楚天是不是在報假案，這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可是，當牛麗麗看到屏幕上，被兩個男子夾住的女孩時，警察敏感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
這一定是一起刑事案件，她想。
她也顧不得其他，只回頭看着楚天：「帶我去那座電梯。」
門外，朱麟急得滿頭大汗。公司任何一件事，都會影響他的聲望和生意。
「早知道不帶那小丫頭來了，該死的！」他暗暗後悔。
……
「漆黑的夜裏，你是那片雲……」
外間播放器放着頹喪的音樂，歌者沙啞的嗓音，半死不活地回蕩在這間老舊黑暗的屋子裏，聽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屋子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舊房子了，一股子霉味兒。
米小琪緩緩地睜開眼，還以為自己是在夢裏呢。抬頭是剝落泛黃的牆皮，天花板吊著老式的吊頂。床頭牆上，掛着一張很有九十年代特色的婚紗照，已經歪了。
這裏不知道是誰的家，自己做夢了？她眯了眯眼，特意多等了一會兒，又睜開。
米小琪期待自己能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醒來，奈何現實總是殘酷的。
那頹喪到讓人崩潰的曲子還在屋子裏回蕩，霉味總也散不掉。眼淚水，一下子衝出眼眶，米小琪回憶起自己昏過去之前發生的事了。
兩個她完全陌生的男人，將她從電梯里劫持出來，一直到現在吧？
這裏是什麼地方？米小琪抽泣著，突然門被推開一條縫，有一雙眼睛透過門縫向屋子裏看。
米小琪趕緊閉上眼，假裝自己還沒醒。
門口的人遲疑了一下，推門而入，躡手躡腳。
米小琪盡量閉着眼，卻不知自己太用力，一下子就被人看出來了。
她在心裏默念：「阿彌陀佛，地藏菩薩，觀音菩薩，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求你們保佑我啊！楚天，對，還有楚天，楚天楚天楚天……」
一隻手輕輕推了推她，叫道：「吃點東西吧。」
顯然，人家早就知道她醒了。
米小琪猶豫了一下，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
是一個和她年歲差不多的女孩，很瘦弱，頭髮長長的，綁成個馬尾，但是發梢十分凌亂。臉色枯黃，髮根分叉，穿着白色體恤，胸前居然還有一個指頭大小的破洞。
她的目光有些獃滯和冷漠，手裏端著一碗蓋澆飯。飯菜做的很粗糙，飯碗外沿還粘著幾顆已經發硬的飯粒，顯然它並不幹凈。
其實米小琪一點食慾都沒有，可是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吧，折騰了這麼久，她肚子嘰里咕嚕叫得凶。
再加上這澆頭肯定是用了不少調味料，廉價的調味品香味不住地往她鼻孔里鑽，往她胃裏鑽。
她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想要動一動，伸手去端碗，卻赫然發現自己壓根就感覺不到手在哪。
米小琪急了，忙扭頭到處去看，這才看到自己的手一直被反剪用尼龍繩捆綁，早就麻木無覺。
「你們太過分了，這樣我怎麼吃啊？！」她向女孩抗議。
外面的音樂聲驟停，似乎有人在聽屋裏的動靜。米小琪下意識地放低聲音，用目光向女孩哀求。
大家都是女孩子，她應該不會那麼殘忍吧？她想。
女孩卻依舊很冷漠地看着她，頓了幾秒鐘，回頭沖外間喊：「毛毛哥，她想鬆綁！」
聲音很尖銳刻薄，是中海本地口音。
米小琪心臟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毛毛哥？外頭果然有人，還是男人！她勾頭看看自己穿着的半裙，已經被搓到膝蓋上了。這……危機感頓時籠罩了她。
好在外間的人似乎在忙別的，吼一聲：「廢話，不解開繩子，她拿腳趾頭吃飯啊？腦子有病！在我們這裏，她插上翅膀也難飛出去。」
得了這話，女孩才回身，將碗隨意往床頭柜上一丟，粗暴地拽住米小琪胳膊，將她拖到床邊，解開繩子。
大概是被捆綁太久了，即便被鬆綁，米小琪的胳膊也依舊習慣性別在背後，壓根就動彈不得。
她怯怯地看了女孩一眼，其實她心裏憤怒的情緒更大過害怕。只是，想起楚天曾教過她的處事方式，她決定示弱。
「我的手麻了，你能幫我嗎？」米小琪輕聲細語地哀求道，「肚子好餓啊，快死了。」
「矯情，臭三·八！」女孩罵了一句，卻還是端起碗，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往米小琪嘴裏塞去。
她真的是用塞的。
往往不等米小琪咽下嘴裏的飯菜，下一口就已經糊上來了。
就這麼着，米小琪勉強吃光這一碗蓋澆飯。
味道真的很差，還有大顆沒化開的鹽粒子。味精的味道也很重，不過它能讓自己有力氣。
米小琪在心裏想，如果換成楚天是目前的處境，他會怎麼做？對，一定是吃飽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辦法，才有力氣逃！
一碗飯，因為兩人的不默契，吃了足足十五分鐘才吃完。飯畢，女孩端著碗走出去。她一轉身時，米小琪看到她后脖頸兒上，有兩道紫紅色的傷痕。
她愣了一下，暗道：「看來她也是個受害者。」
沒多久女孩又走進來，拿繩子給她重新捆綁好，這一次她更冷漠，直接無視了米小琪去廁所的要求。
綁完人，女孩轉身就走。
「小姐姐，小姐姐，求你了，我想噓噓啊！」米小琪沖她背影喊了幾句，她在門口停下，冷冷望着她。
「你跟我耍花樣對嗎？好啊！」她道。
砰！
門被關上。
米小琪愣了一下，琢磨她那句話的意思。
十多分鐘后，門又開了，只不過這一次進來的是個男子。
米小琪一下子就認出這人來，正是電梯里的兩個男人之一。
他兇巴巴的，一進門幾步衝到床邊，手起巴掌落，啪啪兩耳光打在米小琪臉上。
「臭娘們，事兒這麼多！」他吼，「再耍花樣，老子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