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掙扎
夏季，屍體在屋子裏開始散發不好聞的氣味，蒼蠅嗡嗡地飛。
楚天已經被關押，折磨整整十四個小時了，渾身傷痕纍纍。
他的手機、錢包，都被收走，屋子裏雖然有三個活人，卻比地獄更可怕。
張德鑫就像個瘋子，每天按三頓飯時間來折磨楚天，拳打腳踢都是輕的，這幾天楚天的嘴快被球杆搗爛，話都說不出了。
他的手一直被捆綁着，無法操作召喚珍珠，急得他不行，又不得不忍着。
最糟心的是，張德鑫發現在楚天面前折磨袁芳，似乎能帶來異常的興奮。所以每次他做那件事，都會揪著袁芳的頭髮，在地下室里進行。
「靠，三秒貓男！」每次楚天都會在心裏這麼罵他。
他可憐袁芳，也企圖掙脫鎖鏈。但是這鎖鏈非常牢固，而他又受了傷，一時間也掙脫不得。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楚天暗道。
他哪知道，這時候，外面尋他的人們，也都急慌了神。
牛麗麗在第二天，把拜託楚天的事告訴了季榮光。這位亦兄亦友，半個長輩的師兄，劈頭蓋臉將她一頓怒罵。
要知道，此前季榮光兩爺孫，對她都是寵愛有加，從不會說半個重字兒。
「你瘋了啊？有沒有腦子，這種事怎麼能讓一個普通居民去做呢？你知道不知道，張德鑫現在是個危險人物？金尊足道，有一按摩技師，在接到他電話之後，就失蹤了你知道嗎？」
刑警隊會議室里，大家都靜靜地看着季榮光罵人。
季榮光罵人可不是新鮮事，但是罵的是牛麗麗，那就太新鮮了。
「我、我知道，我錯了。」牛麗麗哭的稀里嘩啦，這也是她頭一回在這麼多人面前哭。
「現在馬上發動警民，尋找楚天下落。調查張德鑫所有的住所，一個都不能拉下！」季榮光下令。
……
終於夜深人靜了，楚天又挨了一頓組合拳，疲倦不堪地垂著頭。
肚子嘰里咕嚕叫，雖然有珍珠之後，他能夠抵抗更長時間的饑渴，但是不代表不會餓不會渴。
「擦，真想不到，現在這時代了，我還能飽嘗忍飢挨餓的滋味。」楚天覺得，自己也是沒誰了，等出去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找到牛麗麗，讓她好好請自己吃一頓大餐。
咔噠！
門鎖轉動，一道身影悄悄溜進來。
張德鑫很少會睡覺，這會兒卻在睡覺，楚天覺得他不對勁，像個瘋子，像上了發條的機器。值得深思啊！
袁芳走下幾階台階，來到楚天跟前。
楚天看到她憔悴的樣子，十分心疼。不讓她洗澡，不讓她換衣服，在張德鑫的淫威下，袁芳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身上散發腥臭味。
她豎起手指，讓楚天不要開口。而後，她晃了晃自己手裏的鑰匙，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他就在樓上書房，睡眠很輕，耳朵很靈。我開鎖時，會驚醒他。你動作一定要快啊！」
書房就在地下室正上方，楚天是知道的。
楚天其實不想她冒這個險，萬一不等她開完鎖，張德鑫就來了，那豈不是連袁芳都要遭殃？
可是袁芳已經開鎖，儘管她小心翼翼，可鎖鏈還是互相摩擦，發出嘩嘩的聲音。
她趕忙用手握住一根鎖鏈，以手指隔開兩道鎖鏈，防止發出聲音。為時已晚，楚天聽到樓上傳來微微的響動，一定是張德鑫了。
「快啊，快！」袁芳一邊哆嗦，一邊努力想要冷靜，可越這樣就越無法冷靜，最後她都哭出來了，卻還有半邊鎖鏈沒有打開。
而此時，門口已經出現張德鑫陰沉的身影。
「表子，你幹什麼？沒殺了你，真是個巨大的錯誤！」張德鑫冷冷道，他一步步走下來，隨手打開燈。
藉著燈光，楚天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嚇得渾身發毛。
張德鑫的皮膚都呈現青紫色，就像中毒一樣。一天功夫，瘦了起碼二十斤。
他的黑眼圈越發嚴重，簡直就像畫了煙熏妝，描了眼線。因為消瘦，骨頭更突出，看起來像個骷髏。尤其此刻他一絲不掛，渾身散發着腥氣，分外醜陋。
他一步步逼近，袁芳終於崩潰了，雙膝一軟，跪倒在楚天跟前，雙手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
楚天很驚訝，這個女孩子是普通人，卻又不是普通女孩。
在這個時候，她沒有選擇向張德鑫求饒，而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和楚天站在一起。
她哭，只是單純地絕望。
楚天嘆口氣，看着張德鑫道：「你這是何苦呢？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鬼。」
「我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張德鑫冷冷道，他走到近前，一把抓起女孩的頭髮，將她狠狠地一拋，砰一聲，甩到牆壁上。
袁芳撞得頭暈眼花，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嘴裏發出低低的呻吟，嘴角有血流出。
張德鑫回頭盯着楚天：「姓楚的，到這一步了，你還想跑？不把仙泉以及你背後的勢力來由說出來，餘生都將生不如死。」
「哎呀呀，我好害怕啊！」楚天故意道，「你有本事來殺我，別去欺負一個小姑娘！」
他故意瞪大眼，挑釁地看着張德鑫。
實際上，眼下能這麼做，是需要極大勇氣的。現在的張德鑫，根本就是半人半鬼。
張德鑫冷笑：「讓你嘴硬！」他伸手，抓起被解開的那一半鎖鏈，纏繞在楚天的手腕上，重新捆綁，又將鑰匙在楚天眼前晃了晃，當着他的面吞下去。
楚天瞪大眼：「我知道你是變態，卻不知道你是變態中的變態！」
「隨你怎麼說，別以為我是朱麟那麼好欺負。」張德鑫冷笑。
他回頭去抓了鐵釺，準備回來捅刺楚天。他當然不會選擇要緊的地方刺，只會在四肢這些沒有要害的地方，給楚天留下一個個血窟窿。
他剛剛轉身，忽然看到楚天沖他詭異地笑了笑。張德鑫一愣，正想說是怎麼回事，卻聽嘩啦啦一陣鎖鏈響動，楚天另一隻手抓着鎖鏈，呼呼向他抽來。
「這、這怎麼可能？你怎麼能解得開？這鎖鏈可不是普通的鎖鏈，是銀煞宗獨門手法和材料鍛造的。」張德鑫驚訝道。
楚天嘿嘿一笑：「剛才你就不該先對付袁芳。」
原來，雖說袁芳只來得及開啟一條鎖鏈，但是卻解放了楚天的手。有了自由活動的能力，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