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人渣
楚天真押對寶了。
大約一個多小時后，劉華首先給他打了電話。
「天哥，我查到南邊一個小診所，那醫生說昨晚出了個急診，你要不要來看看？」劉華在電話里說，他聲音有些低沉，讓楚天心裏一咯噔。
「小診所？在哪呢？我找遍全城診所醫院，也沒有線索啊。」楚天急忙問。
劉華苦笑：「天哥，你一臉正義地出現在診所里，就算有這回事，人家也不敢跟你說啊。你來吧，我在xx路等你啊，快著點，免得人家下班走了。」
楚天趕緊掛了電話，和家裏人說了一聲，便在大家滿懷希望的目光中衝進車裏，轟一腳油門，向約定地衝去。
平時三十分鐘的路程，今天楚天只開了二十分鐘，這還算上紅綠燈。
來到xx路，劉華已經和他的屬下等在那裏了，三輛麵包車，都是壯實的小青年。
看到楚天，大家都滿懷敬意地叫一聲哥。
楚天眉頭一皺，他可不想聽這樣的稱呼，他只是個賣菜的。
劉華知道楚天的心思，便瞪眼呵斥：「都杵著幹嘛，回車裏去！」
「哪個診所？」楚天放眼看去，這一片都是居民樓，底商也是賣雜貨、炒貨的，根本沒有什麼診所。
劉華湊上前，指著二樓一間破舊的窗戶道：「天哥，你看。」
楚天抬頭，這才看到，二樓那扇窗戶上，有一個毛筆寫的招牌。大約時間久了，那字跡已經很淡——回春診所。
這種地方楚天知道，多半涉及無證行醫，前段時間都被吊銷執照的。
一想到弟弟、弟妹可能在這種地方求過醫，楚天心都在滴血。
他帶着華哥衝上去，當值的是一個地中海乾瘦小老頭。
小老頭一看華哥的架勢，就知道這人不好惹。他趕緊把手邊一個患者攆出去，將門關上，又給兩人端茶倒水。
楚天也不客氣，直接問：「昨晚你是不是出過一個急診？醫治的是一個流產的女孩？」
那老醫生嘆口氣：「唉，我就知道這種事是麻煩，兩位大哥，我的確出過急診，事後也在後悔啊！」
「廢話少特么說，那女孩人在哪？還有一個青年，人呢？」華哥可沒楚天那般好耐性。
老醫生給他眼睛裏的凶光嚇到，哆嗦一下：「我、我不知道哇，就知道那女孩娃娃抱不住了，人也快活不成了。不過，我知道那地方是哪裏，就在縣城外環一個大院裏。」
楚天和他再三確定，最終從老醫生那裏得知大概的綁架地點。
「華哥，麻煩你帶人到縣城邊緣，大街小巷、水庫河邊都找一找好吧？我親自去會會那個牲口。」楚天道。
劉華趕緊道：「快別說麻煩，咱弟弟的事應當的。我這邊你放心啊，不過你一個人能行么？」
「放心吧，那邊就拜託你了。」楚天拍拍他肩膀，華哥點頭，兩人下樓分道而行。
楚天開車，來到老頭說的位置，赫然發現，這不正是那天開業的地產公司嗎？
他將車停在外頭，正準備下車去看看，電話響起。
「喂，我劉華，我手下一個小弟找到他們了，你快來看是不是！報警，你們特么的還愣著幹啥？這時候了，人命要緊！」華哥在那頭吼著。
楚天腦子嗡地一聲，懵了。
他問清楚地點，趕緊開過去。
事實上，他猜測的是對的。對方覺得這兩人可能不行了，找來小診所的黑醫生看不好，就給丟了出去。
他們也沒膽大妄為到會殺人滅口的地步，直接扔到臨江水庫西邊的小山坡上。
楚天來到的時候，華哥他們正組成人障，擋着一些路人的視線。120到了，110也到了。對此楚天很感動，畢竟華哥不太願意跟警察打交道。可這一次為了他表弟，華哥硬著頭皮也這麼做了。
楚天衝過去時，看到李亮正躺在擔架上，雙眼死灰，毫無生氣。他活着，傷在頭部，但是不重。
阿玲就慘了，一身的血，膚色雪白，雙眼緊閉，醫生正在給做急救。
「大夫，我問個事，她咋樣了？」楚天忙問，「哦，我是家屬。」
「你是家屬嗎？麻煩跟我們回去把費用交了，她情況嚴重，大出血，很有可能要摘除子宮。」醫生道。
楚天腦子又是一片空白。
之前李亮帶女朋友來的時候，從其一言一行中，楚天都能感受到他對阿玲濃濃的愛。
這小子又是姑姑家唯一的兒子，倘若阿玲摘除子宮，豈不意味着他們絕後了？
就算不提這事兒，阿玲的身體呢？能承受得住嗎？
他把車鑰匙給華哥，讓他把自己車開回去，自己則跟着救護車回到縣醫院。
為了不讓姑姑他們擔心，楚天打了電話，說人已經找到。只是報喜不報憂，把重傷說成輕傷。
「昂，你們放心吧，檢查一下，沒事的話兩三天就出院了。」楚天輕描淡寫地說。
姑姑在那頭很疑惑：「小天，你不是騙我吧？如果真是這樣，幹嘛還要等兩三天啊？」
楚天語塞，想了想才道：「那啥，是要等檢查結果咧。正好，讓小亮夫妻倆在縣城團聚嘛。」
「哦，那一切都拜託你啦！」姑姑在電話里鄭重其事地對侄子說。
楚天點頭：「嗯，放心吧。」
掛了電話，楚天眼睛通紅，他綳着眼框子，不然淚水會流下來。
醫生已經確定，阿玲的子宮必須切除，否則會有生命之憂。李亮又被打成腦震蕩，現在整個人都蔫了吧唧，話也不說。
楚天想找個人商量都找不到，就在這時，電話響起。
楚天心驚肉跳，現在他最怕接電話，最怕接爹媽和姑姑的電話。
好在，這個電話是蘇蘇打來的。
一看到是蘇蘇的電話，他心突然敞亮了。
「喂，你在哪呢？我今天去你蔬菜店了，結果你沒在。」蘇蘇心情似乎不錯。
自從春節之後，他倆就少見面了。蘇蘇春節回了上京，回來之後各忙各的。今天她正好來縣城開會，休息時就去了楚天店裏。湊巧，楚天這邊出了這檔子事兒。
楚天嘆口氣，聲音沙啞地說：「我在醫院呢。」
「在醫院？你怎麼了？哪不舒服？」蘇蘇一下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