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診金不是錢

小張臉色蒼白，神情尷尬，心裏萬分後悔。

這傢伙要是不原諒自己，指不定在單位她得穿多少年的小鞋呢。

她窘迫地兩手揉搓衣襟，這模樣被後邊她的同事看到了，都感覺十分解氣。要知道，她平時可不光對來辦事的群眾這麼凶，在單位里，也是出了名的小炮仗。

因為是同事，她又是女人，年紀輕，所以大家都選擇原諒她。沒想到，真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今天總算來了個狠的。

「實在對不起，請原諒！」小張再次鞠躬。

楚天上下打量她，嘿嘿一笑：「我還請您原諒我啊，千萬別客氣。」

小張囧，轉身回去抽來一張表格，雙手遞給楚天。她急的額頭冒汗，都快哭出來了。

「喲，您指甲上豎紋不少啊，是不是身體不好？」楚天故作驚訝，其實剛才一進來，他就看出這女人身體有暗疾。

面帶菜色，嘴唇泛白，眼睛赤紅，她毛病不單一處。心臟、肝臟、腎臟，都有衰弱。楚天猜測，這很大概率就是她脾氣焦躁的緣故。

小張心裏對楚天，那簡直是又氣又恨，對這份工作，乃至這個世界都是。她覺得人生灰暗極了，在家裏和老公、公婆吵架，在單位，又要和這種人掰扯不清，還得強迫自己去道歉。

她很絕望，又不得不強忍住。

楚天嘖嘖道：「沒必要忍，你吶，這兒壞了，這兒也壞了。」他指著其內臟部位道，「都影響你家庭生活了對嗎？」

他擠巴擠巴眼，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

小張當然不信，只想讓他趕緊接過表格了事。奈何楚天就是不順遂她的意，反倒是一把捏住她手腕。

「呀！你幹嘛？」小張驚道，想要抽回手，卻抵不過楚天的力氣。

別說她，林琳都覺得楚天這麼做有點過分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而且這麼一來，他們就算之前在理上，這麼一來，也算耍流氓啦！

「別動，你體虛多病，生育方面有點問題對不對？最近這方面，一直在困擾你吧？」楚天道，當然，他還是給這女人留了點面子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有他們三個能聽到。

林琳還以為楚天在故弄玄虛呢，可是小張已經愣住了：「你、你怎麼知道？」

她身體也軟了下來，有氣無力的樣子。有一種虛偽的堅強被戳穿之後，無助的感覺。

楚天伸手接過那張表格，起身道：「找個地方私聊幾句吧。」

小張眼睛紅潤，回頭掃了一眼，帶着楚天走向打印室。

打印室是在角落用鋁合金推拉門作出的一個隔斷，相對封閉。兩人進去，各拿了一張凳子相對而坐。

小張人微胖，坐在那裏很拘謹，過了幾分中才低聲道：「您怎麼看出來我生育方面有問題的？」

「我懂一點中醫，當然，你可以信我，也可以選擇不信我。不過我想，你心裏有數吧？」楚天道。

小張低下頭，默不作聲了。

「你雖然現在懷孕很難，可是你已經生過至少一胎，對么？」楚天道。

小張更加驚愕，猛然抬頭看着楚天：「你調查我？」她馬上又自己否認，人家連她名字都不知道，今天也是雙方第一次見面，憑啥調查她？

既然不是事先打聽過，那就說明，這個小夥子是真的有一手。

此刻，小張的心情已經完全轉變。從之前為家庭瑣事所產生的煩擾、灰色，到工作上的暴躁，都變成了期待。

她不等楚天回答，馬上道歉：「對不起，我並不知道您真的會醫術。您說的沒錯，我女兒已經三歲半了。近期國家開放二胎，家裏催我生二胎。可是在那之前，我墮胎過，導致永久無法懷孕。現在他家重男輕女，逼我們母女倆離開……」

楚天點頭：「你的身體是很虛弱，但是不代表無法再懷孕。我給你開個方子，先吃上幾個療程。」

「真的可以嗎？」小張激動地站起來，不慎踢翻凳子。

哐鐺！

一直等在外頭的林琳聽到凳子倒地的聲音，頓時嚇一跳，還以為他倆在裏面打起來了。她擼起袖子，準備衝進去幫楚天忙。可到門口，卻聽到聲音似乎不是打架，才鬆了口氣。

楚天道：「那當然！」

「那……要多少錢呢？您知道的，我們的工作說起來光鮮，其實收入都是死工資，餬口還可以，多餘的就～」小張有些遲疑，她知道，做試管嬰兒都要五到十萬。畢竟事關一個家庭的存亡，一條人命的降臨，要多少錢都不為過。

楚天哈哈一笑：「我自然要收費，不過不是以錢的形式。」

小張疑惑地抬頭看着他：「那您要幹嘛？」她突然感覺惶恐，雙手不安地護著身前。

「放心，我也不圖色～」楚天無語，「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以後對待來辦事的人，能好點脾氣嗎？」

小張臉騰地紅起來，她萬沒想到，楚天的要求居然是這樣的。當即，她使勁點頭，並且心裏更加懊悔。又有一絲懷疑，不要錢的葯，管用嗎？

楚天拿出手機，和她碰了碰，加了好友。便把藥方發給她：「照方抓藥，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一次，七天一個療程。這期間不要同房，還有，這只是第一步。我要看你表現，才決定要不要繼續給你治療。」

小張越發忐忑，但又很期待，只是點頭，話也不會說了。她抱着手機，盯着藥方研讀，生怕拉下一個字。要知道，這藥方事關她家庭存亡，她女兒有沒有父親，就看這方子了。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懂醫術，死馬當作活馬醫。再說了，我可以拿去讓我學醫的同學看看嘛……」她暗道。

楚天見她漸漸平靜下來，便起身道：「好了，今天先這樣，我填了表走人咯，有問題隨時聯繫我。我也會盯着你的哈～」

他兩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小張。

楚天從打印室走出來，看到林琳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雙拳緊攥，禁不住笑出聲：「幹嘛呢，又不是上戰場。走吧，填表走人。」

「這就搞定啦？」林琳問。

「嗯，搞定啦！」楚天點頭。

林琳鬆口氣，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朝楚天道謝呢：「今天真是多虧你，謝啦！」

「哈哈，你答應到我們學校來教書就好。」楚天趁機勒索。

填了表，兩人離開教育局，分別之後各忙各的。

一雙眼睛，在街對面的車裏盯着他倆，充滿怨毒。

「哼，狗屁的男朋友，根本就是擋箭牌！」王超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