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間接證據
楚天坐在辦公桌前，手握滑鼠，眼睛盯着屏幕，一貞一貞地看着。
他的視力可比絕大部分人都要強，珍珠賦予了他相當的優勢。可就算是這樣，一個小時下來，他兩眼都變得紅彤彤。
蘇蘇在一旁干著急，但顧慮男人的尊嚴問題，她很安靜乖巧，沒有打攪楚天。就連辦公人員來請示工作，她們都是在辦公室外洽談、解決的。
新來的美女副鎮長有個漁民男友的消息，就在鎮大院兒里傳開。蘇蘇其實早就聽說了，只是並不介意。流言蜚語而已，認真你就輸了。
不知不覺，三四個小時過去，辦公樓里的人都去食堂吃飯，蘇蘇也餓的肚子咕嚕嚕叫。
她有心讓楚天休息一下，先去吃飯，可實在不忍心打斷他。正好，手頭有一項工作要做，她便在沙發上安靜而專註地干自己的事。
突然，楚天開心地大叫：「找到了！」
他太激動，桌子拍得砰砰響，把正沉浸在會議報告中的蘇蘇給嚇一跳。
「怎麼啦？」蘇蘇急忙放下手頭的資料，起身快步走過去。
楚天把畫面定格，指著其中一幅對她說：「我認得這車，是趙建剛的車。你看，他在這個點出現在我們村公路上。半個小時左右，楚翔哥就打電話給我了。」
「不止，你看這個。」蘇蘇也替他高興，突然，眼尖的她發現，上一行也有一張圖，是挖掘機路過的畫面。
所謂的燈下黑，楚天竟然把這一張漏掉。經蘇蘇提醒，發現這一張之後，他更高興。
「蘇蘇，你真是太棒啦！」他忘我地抱着蘇蘇，吧唧親了一口，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做。
蘇蘇腦子嗡地一聲，一片空白，臉火辣辣的，頭也暈眼也花，心跳得更快。她忍不住捂著胸口，似乎這樣就能讓心臟安分一些。
這個傢伙，做事越來越過分啦！什麼時候，他可以這麼隨意親自己了？蘇蘇想要責備楚天，可是看到楚天開心的樣子，卻又禁不住為他開心。
真是奇怪，蘇蘇想起章縉雲說過的一句話：「蘇蘇，我覺得你現在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蘇蘇當時反問。
「以前你就像高高在上的白雪公主，看着漂亮美好，卻像是雕塑，冷冰冰的。現在呢，你渾身充滿煙火氣，就像下凡的九天玄女。你美好，也靈動，你在活着。」
咚咚、咚咚！
蘇蘇按著自己的胸口，臉燒得通紅。她悄悄看着楚天，這傢伙大約還沒看到她的窘迫和羞澀吧？
楚天抓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起來。蘇蘇看到，眉頭微微一擰，哎了半聲，又吞回去。
「咋？」楚天終於注意到她的異樣，扭頭問道，眉眼之中，還帶着興奮的餘韻。
蘇蘇咬着唇，心裏糾結著，要不要告訴他他端錯杯子了，那一杯是她的。想了想，還是搖頭：「沒事，你喝吧。」
楚天一口氣喝完，把這份視頻資料抓拍在手機里，起身告辭：「我得去找齊警官，今天真是麻煩你啦，謝謝！我先去辦事，等把那龜孫子解決了，我請你吃大餐！」
他急吼吼地走掉，蘇蘇瞬間感覺世界變得空蕩蕩。她還是有些眼暈，不由自主端起楚天喝過的杯子，湊仔鼻子下輕輕嗅着。
杯子上存留了淡淡的煙草味，很好聞的樣子。
大馬路上，車水馬龍，每一個紅綠燈都像鑼鼓點，敲打在楚天心上。
一向文明開車的他，今天似乎有些路怒，不停地按喇叭。
終於挨到公安局門口，楚天隨便找了個地方停車，而後衝到齊小凡辦公室。
由於來的次數多，再加上是編外警察，所以看大門的老大爺都很熟悉他了。
來到齊小凡辦公室，楚天把照片資料找給她看，又把地基的事和她說了。
「我能不能辦他！」楚天直截了當地問。
齊小凡將思路從正在處理的案子中掙脫出來，盯着楚天道：「我真的很想跟你說能，但是這個證據只能作為間接證據使用。」
「就是不能咯？」楚天道，他很失望，甚至想像得到，趙建剛那洋洋得意的嘴臉。
齊小凡嘆口氣，心疼極了。
「我給你算筆賬，我們的人工、材料、時間，所有的加起來，這一次，他足足燒了我七八萬塊！再加上李大哥出車禍，十萬不止！」楚天拿起筆，在紙上給齊小凡謝謝算算。
齊小凡看到，心裏更難過。
「我知道你有損失，這樣吧，你去報案，我們立案偵查。」齊小凡道，「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楚天嘴角露出一抹嘲諷：「是啊，最後又無可奈何對不對？好，我懂了！」
他起身向外走去，正浸泡在憤怒里的他，連個招呼都沒打。
齊小凡感覺很受傷，也很委屈。但是她更心疼，思來想去，決定做一件事。
下午五點半，齊小凡難得一見地準時下班，和領導、同事們打過招呼之後，她開着自己的馬六，向趙建剛地產公司駛去。
趙建剛的地產公司，是剛剛蓋起的大樓、院子，綠化好，樓宇氣派，公司門口都有兩三百平方的小型廣場。
齊小凡車子停在馬路牙子邊，坐在車裏等候着。穿着牛仔褲，白襯衫，襯衫下擺打個結，系在腰間。
大約七八點鐘時，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車牌，那是趙建剛的車。
其實從楚天最開始被趙建剛盯上的時候，趙建剛也就被齊小凡盯上了。雖然她一直和楚天說着一些要冷靜，不要抱希望的話，但是內心，她是憤怒的。
那輛奧迪剛剛出廠門，齊小凡就發動車子，踩油門衝過去。
彼時，趙建剛正坐在後排，用手捏著眉心，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司機突然剎車，他被慣性拋出，一頭撞到前排座椅上。
「媽*，怎麼搞的？」他罵道，抬手給司機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司機心裏委屈，嘴上不敢說，只是道：「那輛車瘋了！」
趙建剛抬頭，透過擋風玻璃，看到憤怒的齊小凡正從車裏出來。
那有着大長腿的美女警官，今天穿的隨意又不失性？感，惹的趙建剛心裏貓抓似的。
齊小凡走到他車窗前，手指敲了敲窗玻璃，冷冷盯着他。
「喲，是齊警官！」趙建剛搖下車窗，笑眯眯地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