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當堂對峙
「不過我建議法官您重新審核一下卷宗。」楚天道。
他背對着眾人，朝法官、書記員擠眉弄眼。
法官眉頭一皺：「在法庭禁止做鬼臉！」
法官想要綳著臉，奈何面對這個陽光燦爛一臉真誠的小夥子，估計神仙下凡也綳不住。他的嘴角，到底是勾勒出一絲暖笑。
咳嗽一聲，法官道：「卷宗拿來！」
律師明顯愣了一下，他可沒想到，法官居然會支持楚天這個無厘頭的要求。
不情不願將證物卷宗呈上之後，律師突然心虛了，他暗道：「這小子拚命咬我說農藥的名字，到底是什麼意圖？」
卻見法官拆開卷宗，將檢測農藥殘留的那一頁拿來仔細地瞧著。短短數行字，他足足看了三分鐘。
看完之後，法官抬起頭看了一眼律師，再看看卷宗，道：「原告代理人，麻煩你再複述一下，檢測出的農藥殘留物的名稱，謝謝。」
「是、是～」律師心更虛了，他仔細想了一下，是滅蟲靈三號吧？二號？難不成是一號？
他越來越緊張，開始後悔剛才沒仔細看一眼，沒記住楚天說的話。這小子可太壞、太狡猾了，簡直是整人沒商量。
律師這時犯了一個大錯，他太緊張，緊張就容易出錯。平時巧舌如簧，這時已經理屈詞窮。
他接過某人遞來的某物，擦去額頭的汗水，擦完之後，才發現大家都盯着他看，目光很是奇怪。
他低頭問助理：「怎麼了嗎？」
助理強忍住笑，指指自己的腦門：「師傅，您這裏有墨漬，剛才被告遞給你的，是剛打印完的a4紙。」
律師腦袋一昏，氣呼呼地盯着楚天，這會兒他簡直是咬牙切齒，想要把楚天活吞了。
他拿出自己的紙巾，擦掉墨漬，這時法官已經催促他回答問題，並鄭重其事地警告楚天：「被告，你若再胡鬧，我就要起訴你攪亂公共秩序了！」
「是是，我改，我以後一定不做活雷鋒！」楚天忙正色道，還朝法官敬禮。
法官無視他，只盯着原告律師，律師的緊張情緒，儘管已經被掩飾得很好，卻沒有逃過法官的眼睛。其表現，印證了法官的猜測。
「是、是滅蟲靈三號。」律師回答。
法官盯着他的眼睛，莊嚴的國徽，以及多年職業養成的威嚴感，頓時籠罩了律師。
這位常年和法律、法院、原被告打交道的律師，頓時手軟腳趴，站都快站不住。
「原告律師，你確定？」法官緩緩問。
律師再次擦了一把汗：「沒錯，是滅蟲靈三號。」
法官嘆口氣：「錯了。」
原告律師愣住：「錯了？不可能！」
「不可能？因為剛才我就是那麼說的對吧？」楚天笑嘻嘻道，「大律師，你們這種高大上的職業，和我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小農民不一樣，你們對農藥、化肥的品牌、種類，是一點都不了解啊。滅蟲靈沒有幾號，只有滅蟲靈一種。而且卷宗上寫的，也不是滅蟲靈。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不會是白痴吧？」
幾個法警、書記員都忍俊不禁，噗嗤笑出聲來。但法官目光掃了一圈，大家馬上止聲不語。只不過再看律師時，當真像是在看白痴了。
律師氣得臉色發綠：「你胡說什麼？信口……」
「信口雌黃是吧？」楚天嗤道，「虧得你還是個大律師，李萬富給了你多少錢？不過我看你也就只值一塊錢，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話，信口雌黃……切！法官，我的發言完畢。」
法官點頭，目光警告了一下楚天，意思是別亂來了啊，我心裏有數，你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楚天悄咪咪一笑，乖乖坐着不作聲了。
法官嘴上斥責了楚天，但內心卻越發喜歡這小夥子。這雖然只是一個小動作，但足見楚天的機智多謀。同時，也更讓法官厭惡律師那一伙人，看來這件案子有貓膩。
想起早上上司跟自己打的那個電話，話里話外，分明是暗示了什麼。法官心裏拿捏不定，要那樣做嗎？那麼說來，楚天的官司是輸定了。
法官游移不定，此時正有人和他的頂頭上司喝茶聊天。
李萬富坐在辦公室里，笑眯眯地和對面的一個中年人聊天。
「來，周主任，嘗嘗我新入手的明前茶，這可是好東西，千金難求啊！」李萬富幫對方斟上一杯。
周主任捻起茶杯，咪了一口，露出一臉的陶醉：「的確是好茶啊！」
「那可不！」李萬富笑道，「你喜歡的話，這一斤你都留着。」
「別，我可不敢要你這麼貴的東西。沒猜錯的話，你這一斤得三五萬吧？」周主任道。
李萬富裝作很吃驚的樣子，接着豎起大拇指哈哈大笑：「哈哈！怪不得人家都叫你茶仙，果不其然是行家裏手。這麼說來，你不要也得要了！」
他把茶包往人家跟前推過去，卻被周主任伸手攔住。
「慢著，咱們醜話可得說在前頭。你先跟我說，你和這小夥子有什麼過節？據我所知，他不過是鄉下種地、賣菜的。你要是重量級，他就是蠅量級，你倆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啊。」周主任探尋的目光，將李萬富鎖住。
李萬富嘿嘿一笑：「既然周主任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也就不瞞你說了。這小子太不是東西，搶了我的生意還搶我的女人。你還記得俞珊珊嗎？那次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他如此這般，把和楚天的恩怨過節與周主任說了一遍。
倒也不是李萬富不怕家醜外揚，主要是他心裏清楚周主任的為人。倘若這老狐狸感覺沒有安全感，是絕對不會輕易下手幫他做任何事的。
今天，周主任肯答應幫他打那個電話，恐怕已經是極限了。
周主任聽了這些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這個小夥子倒是挺有能耐的，竟然能把你李大老闆給耍得團團轉，哈哈！」
李萬富老臉一紅：「往日是我輕敵，再加上這小子的確是狡猾。不過今天么，就是他的『死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