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野狼山去

到野狼山去

「醜八怪!」庄靜大刺刺地走進來:「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什麼?」庄然專註於手中的醫書,並未抬頭看她。

「喂!」庄靜心中惱怒,走過來,一把奪走書:「我東奔西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這個消息,你居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是嗎?」庄然不想跟她爭執:「那可多謝了。」

魁姐妹二人志趣截然不同,她所謂的好消息,自己不可能會感興趣。

「哼!」庄靜冷哼一聲,傲慢地昂起頭:「你不是一直想找天語草為王爺治腿傷嗎?」

庄然一怔:「你知道哪有天語草?」

圃這怎麼可能?

天語草只是傳說中的藥草,別說庄靜對藥草根本不感興趣,就算是極有經驗的大夫,也未必就認識。

「有沒有天語草,我就不知道。」庄靜冷冷地道:「不過,我倒是打聽得紫竹山莊後有個野狼谷,有無數珍惜藥草。聽說,附近獵戶受了傷,都是去那裏找草藥醫治的~」

「真的?」庄然一喜。

「不過,」庄靜話鋒一轉:「王爺駐紮於此之後,那些獵戶就不敢再入山了。五年過去,那裏早變成群獸出沒之所。你若是不怕被野獸吃了,不妨到那裏碰碰運氣。」

「不要緊~」庄然喜出望外:「你只要告訴我,野狼山在哪裏就行。測試文字水印9。」

野獸受了傷,有時也會自行找些藥草吃下去。因此,群獸聚集之所,必有療傷聖葯。

「你不怕死?」庄靜斜睨着她,狐疑不解。

王妃的位置雖然誘人,但若沒了性命,也是枉然!

「你不是常說我是妖孽嗎?」庄然微微一笑,幽了自己一默:「既然是妖,哪有這麼容易死?」

「你真的要去?」庄靜看着她,忽然很是憤怒。

她明明這麼丑,為什麼可以活得這麼堂堂正正?

象她這樣的人,不是應該躲在最黑暗的角落,慚愧至死嗎?

可她偏要光明正大,昂首挺胸地站在人前!

使自己在她的面前,永遠那麼萎瑣和渺小!

「是!」庄然毫不猶豫地點頭:「告訴我地點,天一亮,我就出發。」

庄靜看了她許久,緩緩地點頭:「好,野狼山就在……」

「萬萬不可!」木嫂闖了進來,直率地道:「大小姐,你千萬不要聽她胡說八道!我在這裏住了五年,可從沒聽說那裏有什麼神草!」

「木嫂~」庄然笑道:「我要找的不是神草,是草藥。」

「醜八怪!」庄靜凝著俏臉,冷聲嘲諷:「你就是這樣教下人的?未得允許,擅闖主子房間,偷聽主子說話,還隨便插嘴!」

「靜兒!」

「二小姐~」木嫂冷然看着她:「你安的什麼心?野狼山野獸成群,別說是大小姐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就算是常年捕獵,最有經驗的獵人,如今也不敢孤身前往!你把她往那裏引,不等於要她去送死嗎?」

「臭寡婦!」庄靜反唇相譏:「你搞清楚,我只是好心提供一條消息,去不去由她決定,要生要死也是她自己的事,幹嘛賴我?」

「你!」木嫂被她氣白了臉。測試文字水印3。

「我什麼?」庄靜瞪回去:「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給我滾!」

「靜兒,」庄然蹙起眉,提高了聲音喝道:「你說夠了沒有?」

「切~」庄靜冷哼一聲,扭腰走了出去:「不必你趕,我走還不成?就你這破地方,又是寡婦,又是枉死鬼,我還不想呆呢!」

「木嫂,」庄然一臉歉然:「對不起,靜兒口無遮攔,我替她向你賠不是~」

木嫂冷靜下來,淡淡地道:「我本來就是個寡婦,二小姐也沒說錯。不過,野狼山那地方,你可千萬不能去。不但不能去,連想都不準想。」

「那地方有那麼可怕嗎?」庄然有些好奇。測試文字水印5。

「你不明白,」木嫂正色道:「野狼山周圍荒無人煙,在巴里坤誰不知那是個絕地?就算沒有王爺在此駐紮,也是鮮少人敢去的!就算偶有膽大的,也是十去九不回。你一個女子,何必冒這個險?」

「這麼危險也要去,可見確實是個寶地~」哪知她不說還說,一說,庄然立刻兩眼發亮,恨不能背插雙翅飛往那裏。

世人眼中所謂的險地,大約是因為那裏虎豹聚集,猛獸傷人,她既不懼,也就不存在任何危險了!

木嫂急了:「珠兒死得那麼慘,你還不知害怕嗎?」

「珠兒?」庄然訝然:「她怎麼死的?」

木嫂發現說漏嘴,立刻閉口不言,訕訕地看着她。

當日下到斷崖之下的有六人之多,雖然朗四嚴令不得外傳,但大家都是在刀尖上滾過來的,誰沒有幾個過命的生死兄弟?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珠兒的死狀,早已在暗地裏傳得沸沸揚揚,現在恐怕只有大小姐不知情了。

「木嫂,你知道什麼?」庄然霍地站了起來:「快點告訴我~」

「嘿嘿~」木嫂尷尬地摸摸頭:「我只是信口胡說,哪知道什麼實情?」

「好,」庄然瞪了她一會,轉身往外跑:「你不說,我去問四爺!」

他親身經歷,相信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當日崖底發生的事情!

「別~」木嫂趕緊拉着她,求道:「我的大小姐,你去問四爺,不是擺明了替我招麻煩嗎?」

「那你聽到什麼,告訴我!」

「其實~」木嫂無奈,只得期期艾艾地道:「我也只是聽說,做不得準的,你可千萬不要傷心呀~」

「到底怎樣,你快說呀!」

「我聽說~」木嫂垂下眼帘,不看看她:「當日四爺他們找到珠兒時,她已摔成肉餅,全身沒有一根完整的骨頭,且已被野獸撕咬得四肢不全,五臟俱缺,連頭都不知去向……」

「珠兒……」庄然雙腿一軟,頹然跌坐在地上。測試文字水印5。

「幾位爺就是怕大小姐看了傷心,這才謊稱找不到人,商量著直接埋在了崖底的~」木嫂趕緊道:「所以,大小姐你最好裝不知情,免得辜負幾位爺的一番好意~」

庄然只覺胸口象壓着一塊巨石,沉沉的,墜得發疼。

她哽咽著道:「這些天,我反覆在想,珠兒那天究竟遇到了什麼事?她為什麼要到斷崖邊去?是誰把她推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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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不能復生,」木嫂按着她的肩,嘆道:「大小姐也別再亂想,就當這一切,都是珠兒的命吧!」

庄然沒有吭聲,神情悲憤。測試文字水印1。

命?什麼是命?

難道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通通歸結到「命」,就能心安理得了嗎?

不,她不能接受!

木嫂嘆一口氣:「我不許你去野狼山,其實不僅僅是說那裏猛獸出沒,還因為地形險惡,從這裏過去,中間隔了兩道冰川,要翻幾道深澗,你又不懂武功,一不小心就會送了性命呀!」

庄然低低地笑了:「我倒想試試,野狼山是否真象你說的那麼可怕?」

「哎呀~」木嫂跺腳:「你怎麼越說越不明白呢?」

「如果命中注定不能生還,那麼即使不去野狼山,也逃不脫的吧?」庄然淡淡地道:「既然橫豎是死,為何不賭一賭?」

「你~」木嫂語塞。

這是什麼鬼邏輯?

可是,明明荒謬透頂,竟然無話可駁!

「放心~」庄然淡然一笑:「說不定我命大,可以安全度過呢!」

木嫂一咬牙:「好,我攔不住你,王爺總攔得住你!」

「木嫂!」庄然叫住她,聲音不高,卻有一種罕見的絕決:「如果你告密,那我從此不再見你。」

「大小姐~」木嫂僵住。測試文字水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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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然起了個大早,天還沒亮就進了廚房。

從選料開始,配色,調味,火候,時間……每一道工序都親力親為,一絲不苟地完成。

木嫂來的時候,準備工作已基本完成,她正在往湯鍋里添加材料。

火光映着她的側臉,面容沉靜,波瀾不興的模樣,想着昨晚的那一番對話,木嫂忽然生出膽顫心驚之感。

似乎,濃郁的香味里,瀰漫的是一種絕別的味道。

木嫂沒敢動,也沒敢說話,就這麼獃獃地看着她獨力,近乎虔誠地完成了這頓早餐,一樣一樣裝進食盒。

「呃~」見她打算轉身離開,木嫂才從石化狀態中醒來,搶上去:「我來提吧,怪沉的。」

「木嫂~」庄然沒有鬆手,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地看着她:「就這一次,讓我送吧,嗯?」

「呃~」木嫂莫名的心酸:「好吧。」

「謝謝~」庄然提着食盒,直接進了起居室。

「大小姐?」朗四見到她,不禁一愣:「木嫂幹嘛去了?」

朗三倒是手快,笑呵呵地趕上來,從她手裏接過食盒:「大小姐就是心軟,一個珠兒都不夠,連木嫂都……」

「咳~」朗四狠狠瞪他一眼。測試文字水印9。

「呃~」察覺到失言,朗三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大小姐還沒吃吧?趕緊回去吧,吃完早飯就要出發了。」

「出發?」庄然一愣:「去哪?」

「你還沒聽說呢?」朗三立刻來了精神:「王爺興至大發,要出去打獵呢!這一出門,最少也是十天半個月。」

「打獵?」庄然懵了:「我也去?」

「怎麼,」朗三聽她的語氣,似是並不歡喜,驚訝地問:「大小姐不想去?」

豈只是不想去?她根本是從心理上反感好不好?

人家動物好好地活在山裏,也沒招你惹你,幹嘛非得跑去殺了它?

「我什麼也不懂,跟去不是給大家添麻煩嗎?」庄然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我留在莊裏就行。」

她正愁野狼山離得太遠,地勢又複雜,恐怕一兩天趕不回來,要瞞住慕容鐸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們要去打獵,正好是個機會,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去野狼山。

朗四笑着勸說:「大小姐來了這麼久,一直悶在家裏,也沒出過門。乘這個機會,出去散散心也好。」

「多謝四爺關心~」庄然婉然拒絕:「我本來也不大出門,並不覺得悶。測試文字水印5。出去打獵,舞刀弄劍的,反而不習慣。」

「嗐!」朗三不以為然:「女人就是膽小!打個獵都嚇個半死,以後上了戰場怎麼辦?」

「老三!」朗四喝斥。

「是,」庄然卻不以為意,笑了笑:「帶着我一起去,拖累行程不算,肯定會掃各位的興,不如讓我留在莊裏。」

「不去可不行,」朗三性子爽直,心裏想什麼,嘴裏已大聲嚷嚷了出來:「野狼山地勢險要,萬一有人受傷,有個大夫不是方便得多?」

「野狼山?」庄然一怔。

一定是木嫂漏了口風,否則怎會這麼巧,她昨天決定去野狼山,今天慕容鐸就要去那邊打獵?

只是,既然是送她去為慕容鐸採藥,為何不明講,偏要弄個打獵的借口?

慕容鐸推了輪椅從內室出來,冷著臉道:「不想就不要勉強,省得她太丑,把獵物全都嚇跑了!」

庄然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窘得說不出話來。

早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是野狼山,她哪會拒絕?

有他們一起,總好過自己一個人滿世界瞎闖。

至少,可以順利抵達野狼山,而不會胡亂走到柔然去!

可是,剛才把話說得太滿,這時想要改口,又有些抹不開臉面。測試文字水印4。

「阿郁~」姜梅款款從房裏走了出來,神色嬌憨:「你怎麼說話的?庄姑娘只是怕給咱們添麻煩,你當她是真的不願意去么?」

慕容鐸冷然道:「你又不是她,怎知她怎麼想?」

姜梅掩唇一笑,輕輕偎到他身旁:「我們都是女人呀,我當然知道她心裏想什麼。對吧,庄小姐?」

庄然承認不好,否認更是不能,進退兩難。

「庄小姐,」姜梅微微一笑,走過來握住她的手,柔聲請求:「去吧,否則我夾在他們一堆臭男人之間,多無聊呀?你就當是陪我,好不好?」

聲音柔媚,令人無可抗拒。

庄然哪裏經得住她這軟語一求?

她雙頰漲得通紅,垂了頭,不知所措地道:「那,好吧~」

「你瞧~」姜梅一臉興奮,回過頭一臉得意地道:「阿郁,她答應去了!」

「哼!」慕容鐸見了她的神色,冷哼一聲:「又想去又要裝!趕緊收拾一下,別拖拖拉拉耽擱大家的時間!」

庄然回到房中,木嫂已在替她收拾行裝,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歡喜地道:「大小姐,你真有本事,居然說服了王爺!」

王爺幽居紫竹山莊五年,這還是首次帶隊進山打獵,怎不教人激動?

「咦?」庄然一呆:「不是你說的?」

「我說什麼?」木嫂先是一愣,繼而失笑:「嗐!我哪有這個本事?再說了,大小姐都說得那麼絕了,我哪敢輕舉妄動呀?」

這就怪了,難道是庄靜?

可是,即使庄靜有這個心,也沒這份力呀!

慕容鐸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又怎會聽她的擺佈?

「管她誰說的呢!」木嫂拉了她過去:「反正,你的目的達成就行了。測試文字水印5。到了野狼山,記得不要落單,到哪都找人陪着就行了。」

「你不去?」庄然問。

「我是個下人,哪有資格去?」木嫂笑了。

事實上,王爺肯帶大小姐去,已經讓她很吃驚了。

庄然心中難過,鄭重地道:「我從沒把你當過下人,真的。」

「我知道~」木嫂拍拍她的手,笑:「來,咱們好好挑一下,看帶些什麼衣服好?」

「我穿什麼都一樣。」庄然淡淡地道:「不必多帶,夠穿就行。」

木嫂不以為然:「誰說的?只要你不把面巾摘下來,好好打扮一下,保證不比那狐媚女子差!」

庄然苦笑着搖頭:「這與掩耳盜鈴何異?」

「不管,」木嫂雄心壯志:「咱們輸人不輸陣,氣勢上不能輸給她!」

反正,她的衣服只有那麼幾件,再收拾也收拾不出什麼花樣來。

「隨便你。」庄然無可無不可地應了,自去收拾藥箱。

把現成的丸散,必備的藥材列了一份清單,交給小武他們去準備。

不久,朗三過來催促:「好了沒有?王爺催著出發呢~」

「好了,走吧~」庄然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提着藥箱,木嫂扛着一大袋藥材送了出門。

紫竹山莊後門已站了一堆人,列隊整齊,肅然無聲,個個臉上均是興奮之色。

「大小姐,到這來~」朗四招手讓庄然過去,把她的行禮放到雪橇上:「怎麼只帶了這麼幾件衣物?山裏可不比家中,冷得很。」

「我不冷,再說了,我也不去打獵,大不了一直坐在火邊就是~」庄然微笑。

話未說完,忽見一道銀光閃電般躥了過來,撞進她的懷裏,將她差點撞個四腳朝天。

「小心~」朗四眼疾手快,順勢扶了她一把。

「雪球~」庄然又驚又喜,抱着它的脖子,親熱得不得了。

真沒用!連坐都坐不穩,還想闖野狼山呢!

雪球很是不屑,噴出一股白氣。

庄然不以為杵,摸着它的頸子,笑眯眯地道:「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她本來擔心旅途寂寞,有雪球做伴,實在太好了。

看心情啦~

雪球神氣地把臉扭到一邊。

「行了,出發!」慕容鐸瞥她一眼,大聲下令。

狗狗和馬兒憋了一個冬天,這時都撒開腿,滿山歡跑。

隊伍迅速地朝着深山進發。

——

庄然摟着雪球,壓低了聲音逗它:「你怎麼不去守着姜姑娘,不怕你的狼王令跑了呀?」

你傻呀?

這麼多人跟着,她能跑到哪裏去?

雪球鄙視地翻著白眼。

庄然咭地一笑:「對了,有件事要拜託你哦~」

說說看。

「你可不可以,要那些動物避開?」庄然左右張望一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她,這才貼着它的耳朵悄悄說。

你有病呀?讓它們全躲開,還打什麼獵?

雪球猛地掙脫她的手。

而本來拉着她奔跑的雪橇也突然停了下來,八隻雪橇狗,十六隻眼睛,齊刷刷地瞪着她。

「嘿嘿~」庄然尷尬地笑:「我,我不是不忍心么?再說了,你就不擔心自己的族人嗎?」

笨蛋,他們又不去獵狼,我為什麼要擔心?

雪球拽得二五八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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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小妾②:暴王的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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