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奇人現蹤 第十六章 是友非敵

第一卷 奇人現蹤 第十六章 是友非敵

「杜叔?」拓跋凝淵先是一愣,隨後也反應了過來,「燕子,你們認識?」

「當然了,這位是杜叔,是從小看着我長大的人。」上官燕一邊扶著那人,一邊用手錘了下拓跋凝淵胸口。「亂叫什麼呢?討厭。」

這一路上嬉笑之時,上官燕便真的稱拓跋凝淵為未明,拓跋凝淵則同樣稱上官燕為燕子,這兩人年紀相若又共同患難多時,雖雙方皆未察覺,卻早已是情愫暗生,如今上官燕見得長輩,再聽到拓跋凝淵稱自己為燕子,便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發燙。

「老夫杜全,見過這位少俠。」杜全似是未見上官燕的窘態,轉身對着拓跋凝淵拱手說道,「少俠內功精湛,老夫佩服。」

「不敢當。」拓跋凝淵趕忙回禮道,「在下魯莽,不知前輩可有受傷?」

拓跋凝淵見此人兩鬢斑白,心知其歲數不小,但卻無半點龍鍾之態,反倒是眉目之間存着一股不凡英氣,步態亦是輕靈沉穩,顯見身手不凡。

拓跋凝淵心道方才若非自己,而是換做了其他任何的一個人,怕是都無法察覺這老者的存在,若單純以輕功來論,此人恐怕要與梅大叔以前所提過的『沒影子』不相上下。

可那名『沒影子』乃是一名採花大盜,雖也叫杜全,卻在梅大叔尚未退隱之時便已經身亡甚久,又怎會出現在自己面前,想來不過是同名同姓罷了。

「杜叔,你可別逞強,這獃子的手勁可大得很。」上官燕將杜全扶到一處石頭上坐下,關切問道。

「無妨。」杜全笑了笑,示意自己並無大礙,隨後對着拓跋凝淵說道,「多虧了少俠手下留情,不知閣下怎樣稱呼?」

「在下顧未名。」拓跋凝淵說道,此刻他依舊用着假名,「實在是事出突然,不知前輩與上官姑娘認識,見前輩輕功高絕,還以為是那雙魔所派,只好出此下策。」

上官燕見拓跋凝淵改口如此輕易,眼神似有一絲失望。

「雙魔?」杜全聽完拓跋凝淵所言,眉頭便皺了起來,「少俠所說的可是那銷金樓中的雌雄雙魔?」

「正是。」拓跋凝淵點點頭,「我們為避開雙魔追蹤,已行了三日有餘。」

「是啊,杜叔。」上官燕也在一旁說道,「若非是顧少俠救我,我早就被那兩個怪人生吃活剝了。」

上官燕將這幾日兩人的經歷全說與杜全聽了,這期間的遭遇着實驚險,杜全聽罷也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那雙魔不止武功高強,心性也是狡詐非常,早成北域一大惡患,老爺早有心除之,只是如今的世道,唉……」杜全嘆氣道,「實在是有心無力,有心無力啊。」

杜全說罷,起身對着拓跋凝淵行了一禮,「這一次實在是多虧了少俠,小姐才得以虎口逃生。」

「前輩多禮了。」拓跋凝淵回禮道,「若非上官姑娘的靈丹,在下此時也早已身亡。」

「那只是小事而已。」杜全說道,「一枚丹藥能救得了小姐與少俠的性命,早已是物超所值,我想即使是老爺在這,也會是這般想法。」

拓跋凝淵聽這人口氣,應是老僕管家一類的的身份,可憑他這般的武功,又是什麼樣的人家能雇得起,還能讓他如此心甘情願的留在府中呢?

上官燕說罷兩人遭遇,見杜全與拓拔凝淵正聊得投緣,便又開口問道。

「對了杜叔,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聽見上官燕詢問,杜全從懷中取出一個金釵,看那樣式正是上官燕那日在破廟中取下送給馬販的那支。

「這枚金釵,可是小姐你留下的?」杜全問道。

「嗯。」上官燕看着那金釵點點頭。「是我留下的,我聽那馬販說這五匹馬是爹親給我的生日禮物,就先拿來用用。」

「爹親?」拓跋凝淵在一旁聽着,突然介面道,「那馬販說這五匹馬乃是北域府主為千金慶生所買,難道北域府主便是你的爹親嗎?」

「沒錯。」杜全見拓拔凝淵詢問,便點頭說道,「小姐便是上官老爺唯一的千金,上官燕。」

「你這獃子果然反應要慢半拍,北域府主上官無蹤便是我的爹親。」上官燕也對着拓拔凝淵吐了吐舌頭,說道。

「上官無蹤,上官燕,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到現在才猜出來嗎?」

上官燕說着,突然想起了一種可能性,「你不會連我爹親的名字都沒聽過吧?」

「嗯。」拓跋凝淵點點頭,上官燕見他竟真的沒聽過自己父親的名字,也便不再理會這個問題,轉頭又對着杜全說道。

「這麼說了那馬販已經到府中了?」上官燕說道。「想不到我們竟然走的這麼慢。」

「這倒沒有,只是這幾日為了找尋小姐,我便沿路巡視,遇到了這個馬販而已。」杜全說道,「我見他拿着金釵,我便認出了這是小姐隨身之物,就趕忙將他帶回稟告老爺。」

杜全說到這裏,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拓跋凝淵見他的樣子,想來自己那一擊雖未傷到他筋骨,也必是十分疼痛。

「老爺這數日茶飯不思,見到金釵便趕忙遣我出來尋你,若是再尋不著,老爺怕是真的要擔心出病來。」

杜全說罷,嘆了一口氣,「還好小姐你平安無事,我們也便放心了。」

「我只是想出來透口氣嘛。」上官燕聽到杜全與自己父親如此擔心自己,心中也是十分的過意不去,「誰曾想遇到那兩個怪人,險些連性命都丟了去。」

拓跋凝淵在一旁聽得上官燕與杜全的談話,心道一會杜全便可帶少女回家,而自己也可再尋路去到璟南鎮,只是不知耽擱了數天時日,是否又將出了變故。

他心中不知為何,只要一想到自己即將與上官燕分別,便是一陣空落落的難受,這少女的一顰一笑,都似是印在了自己心裏。

「我究竟是怎麼了?」拓拔凝淵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將兩匹馬兒牽了過來。

「對了,杜叔。」少女見拓跋凝淵回來,便繼續問道,「你既然已見到了我,為何不直接過來,幹嘛要在我們身後跟着,害得我這一路都嚇得不輕。」

「哈哈。」杜全聽罷笑了笑,「當時不知道這位少俠是敵是友,便想着先躲藏一會好判斷是否要出手救下小姐,豈料老夫剛至樹林,便被少俠發現了,實在是慚愧,江山代有才人出,不服老是不行了。」

拓跋凝淵此時走了過去,將兩匹馬的韁繩都遞給了上官燕,「諾,物歸原主了。」

「怎麼,真的怕我再給你下份迷藥啊?」上官燕見狀接過韁繩,知道拓拔凝淵是要與自己告別,卻把拓跋凝淵的手也綁了一圈。

「你看你身上的衣服都破成什麼樣了,起碼也要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走。」上官燕說道,「更何況你的內傷還沒好,若是一個人東撞西撞的,再遇到危險要怎麼辦?」

「是啊,少俠。」杜全此時也在一旁說道,憑他的年紀,怎看不出這兩個少年的想法,「老夫觀你面上仍欠血色,顯然是內傷未愈,不如隨我一同回府,也好稍作感謝。」

「這……」

拓拔凝淵一時糾結,自上次在飛鳳門被迷暈以後,他便發覺自己對於作客之事心有餘悸,不知是否應該答應,更何況對於情之一字,在他心中也是模糊的很。

「走吧。」上官燕拉過韁繩說道,「這次絕沒有迷藥,我保證。」

「唉。」拓跋凝淵嘆了口氣,心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浪費時間,最多三日,他身上的內傷便會痊癒,到時他便會離開,待到一切平靜,則自己再回來不遲。

「嗯。」拓跋凝淵看着上官燕點點頭,繞開纏在手上的韁繩,又對着杜全說道,「前輩,便麻煩你帶路了。」

「好,少俠這邊走。」杜全見拓跋凝淵同意,便點了點頭讓兩人上馬,自己則在地上牽着韁繩走路。

三人走了一會,上官燕對着拓拔凝淵扔了一枚石子。

「幹嘛?」拓拔凝淵問道。

「還以為你會讓杜叔上馬呢。」上官燕對着拓跋凝淵說道,「讓一個老人家走路,怕不是你的風格。」

「杜前輩這是在練功,你當我看不出來嗎?」拓跋凝淵說道。「走路,也是一種修行。」

「切,就你懂得多。」上官燕扭過頭裝作生氣的樣子,「獃子。」

此時有人帶路,拓跋凝淵與上官燕的心中都是安定了不少,三人又走了半日,已是進入到北域城的範圍之中。

北域城乃是北域核心要地,每日車馬繁雜,川流不息,如今雖因戰亂而略顯凋零,可對於百姓而已,無論怎樣日子也都要過下去,所以交易之事在此地從未停止過,只是進出皆需要嚴格審核,以免混入南域武尊所派來的殺手。

三人此時來到城外,拓跋凝淵見四周高牆聳立,頗為壯觀,相比之下飛鳳門的規模早是不值一提,只能用尚可來形容。

「怎麼樣,還不錯吧。」上官燕說道,「這可都是父親的心血,若非是他,北域恐怕早就被武尊攻破了。」

提起自己的父親,上官燕的目光中充滿了憧憬與自豪。

「少俠,天色不早了,我們快些進入吧。」杜全對着兩人說道,「老爺相必已等得急了。」

拓跋凝淵聽着杜全的語氣,忽覺與那日馮青的口氣如此相像,不由得搖搖頭,甩掉腦子裏的想法。

「快走吧,獃子。」上官燕見杜全走在前面,便小聲與拓跋凝淵說道,「到時候見了父親,你不要亂說話,懂嗎?」

上官燕說完,還對着拓跋凝淵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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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驚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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