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司馬懿的想法

第918章 司馬懿的想法

第918章司馬懿的想法

政治人物嘛,心都臟。

所以在他們眼裏,人性本惡。

為了防止人心易變,做一些防範,馮刺史完全可以理解。

說白了,讓姜維領軍駐紮金城,不就是在涼州的咽喉之地楔了個棋子么?

當初關大將軍跟着自己去漢中,難道就沒有帶了觀察的意思?

最後還不是變成了我與女保鏢不得不說的故事?

張大秘書這幾年勤勤懇懇,難道就沒有帶了監軍的意思?

最後還不是變成了我與女秘書不得不說的故事?

就連李慕,最開始都是帶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最後呢,還不成了我與女總裁不得不說的故事?

至於姜維,嗯嗯……

講故事,我最喜歡了。

反正馮刺史光明磊落,怕個啥?

但見張小四目光有些古怪,點了點頭:

「若是能讓姜校尉領軍去都野澤,那自然是極好。」

自家阿郎有本事使喚得動姜維,她自然無話可說,反正她是指使不動的。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姜維是丞相的人。

有些禁忌,或者說是有些默契,連自己的阿姊都沒想過要去打破。

「而且都野澤以前可是護羌校尉的真正治所呢。」

馮刺史最後說了一句,「現在姜維成了護羌校尉,讓他領軍去平定都野澤,很合理嘛。」

居延澤和都野澤是北邊胡人進入涼州的兩個口子。

居延澤以前設置了西海郡,而都野澤則設置了護羌校尉。

都是為了防範胡人南下,進入涼州作亂。

對於馮刺史的合理建議,姜維很是欣然地接受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整軍完畢,然後領軍翻過了洪池嶺,進入武威。

張小四得到這個消息,有些意外,同時又鬆了一口氣。

當然,這是事後。

安排完這些事,馮刺史又接見了一個人,正是給自己送來曹植死訊的曹三。

「曹公子與吾以文會友,雖不可相見,但卻早已神交。如今曹公子長辭,吾又不能親臨墓前,實是遺憾。」

「除了隔空祭拜,吾還寫有一文,還請曹壯士能替我焚於曹公子墓前,。」

曹三經過這些日子的修養,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

聽到這話,當下便匍匐在地,以行大禮:

「馮郎君但有所令,某豈敢不盡性命而為之?」

馮刺史長嘆一聲:「曹公子府上忠僕,壯哉!」

當下便拿出一幅字裱,遞給曹三。

同時低聲道:

「我知道有些話,說得可能不太好聽,但曹公子既然認我為友,我便索性對曹壯士說開了。」

曹三抱着字裱,肅然道:

「馮郎君請講。」

馮刺史咳了一聲,這才說道:

「曹公子生前,在魏國過得實不如意。我知道他生前有二子,若是在魏國那邊真過不下去了,可到我這裏來,我自當視其如親侄。」

曹植的兒子,現在也有二十多了,和馮刺史年紀差不了幾歲。

馮刺史這一句「視如親侄」的話,說出口那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不過也無所謂了。

陸績是陸遜的叔叔,陸遜比他叔叔還要大幾歲呢!

曹三本能地想要反駁。

只是想起陳王生前待遇,他心裏不由地又升起一股悲憤之氣。

曹丕父子對陳王,實是過矣!

想到這裏,曹三悲從心來,不禁泣聲道:

「陳王家事,小人如何敢置喙?不過馮郎君之心意,某一定會轉告主母。」

陳王雖去,但王妃仍在。

這等話,若是換了他人,曹三早就要跟對方拚命了。

但馮郎君不一樣。

馮郎君說出這等可能是冒犯的話來,更顯得陳王與馮郎君之間,不同他人。

聽了曹三這語氣,馮刺史也是明白。

曹植怎麼說也是曹家宗親,他的兒子怎麼可能會叛魏投漢?

說這個話,不過是報了萬分之一的希望。

同時也是向世人展示一下馮郎君的寬宏胸懷與高尚情懷。

沒別的意思……

建興十一年六月,馮永令廖化、姜維各領一軍,進居延澤、都野澤。

同時,關中司馬懿繼續經營北地郡,大有重新擴張,逆後漢末期以來讓胡人不斷南遷的趨勢。

至於并州的步度根,終於決定背叛魏國,舉眾歸附軻比能。

軻比能得到消息,大喜過望,親自率領萬餘精騎,到魏國并州邊境陘北,迎接步度根部族的部眾及牛羊車馬。

并州刺史畢軌得知后,不怒反喜,連夜派人送奏章至洛陽,只言胡人作亂,并州刺史府要出兵鎮壓。

與并州同為北方邊境之地,幽州最先知道了并州的出兵。

幽州刺史王雄氣得把公文直接摔到地上,怒聲大罵道:

「畢軌豎子!空負才名,實不過一書生耳!」

「分化而治之,方是正道,怎能任由胡人合流?這樣豈不是讓邊境添一大患?」

王雄雖然主張對胡人以撫為主,甚至用挑釁邊事的借口,把一直強硬對待胡人的田豫排斥出了幽州。

但並不代表他願意看到草原出現統一。

要不然去年的時候,他也不至於使計,挑撥軻比能與步度根的關係,阻止軻比能吞併其他小部族。

在王雄的眼裏,他只需要胡人繼續保持現在的分裂狀態,軻比能不再侵犯邊境,同時繼續向大魏進貢。

那就已經足夠了。

大魏現在的敵人是蜀寇吳虜,非胡人也。

連這點都看不清,空費兵力,白耗錢糧於胡人身上,有何益哉?

特別是像田豫那樣,一直挑起邊事的,不但不能覆滅胡人,甚至還引得軻比能引兵犯邊,讓邊境軍民士吏不得片刻安定。

留他在幽州有什麼用處?

沒想到那畢軌,居然比田豫還要蠢!

竟把一直為大魏守邊的步度根逼得去歸附軻比能,簡直是蠢得不能再蠢!

若是換了別人,王雄早就上奏言其治理并州之過。

只是畢軌此人,是從龍之臣,又與皇家結為姻親,乃陛下親信。

讓原并州刺史梁習回到洛陽任大司農,再讓畢軌任并州刺史,本就是陛下登基后收攬權柄的手段。

再加上大魏現在這等局勢,若自己真要上疏彈劾畢軌,怕是會犯了陛下的禁忌。

只是當年自己排擠走田豫時,正是利用了要安撫軻比能的理由。

若是軻比能統一草原,成為大魏大患,怕是自己也要受到牽連。

想到這裏,王雄不禁又氣又怕。

在這等情況下,他不得不極盡思慮,寫了一封奏章,言明幽並二州胡人隱患。

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看法,當前天下大勢,蜀吳才是大敵。

對胡人可利用之,不可逼迫太過,以免在北方邊境引起戰事,空費兵力錢糧。

寫完奏章后,他又寫了一封信,秘密派人送到關中。

畢軌是指望不上了,現在他所能想到的,也就是鎮守并州西南邊關中的大司馬。

王雄的信還在半路上,司馬懿已經站在蒲坂津渡口,看向東北邊,緩緩地說出一番話來:

「畢軌此人,最多不過在地方任長史,連主政一方都沒有經驗,更毋論領軍。」

「他能任并州刺史,所倚仗者,不過是陛下所親重。故更應當小心謹慎,以免出錯。」

「如今不但擅改梁習舊例,更是親自領軍出境,其人狂妄如此,怕是要被胡人所辱。」

王雄或許會怕得罪畢軌,但身為大司馬,司馬懿已經算是朝中第一重臣,何須要擔心這些?

司馬懿身邊,侍立着司馬師。

而有一人,正緊隨着司馬懿父子身後。

既不是雍州刺史郭淮,亦不是后將軍費曜、征蜀護軍戴凌、驍騎將軍秦朗等人。

而是剛從北地郡歸來的的鄧艾。

「大……司馬,不看,看好畢刺史領軍?」

大司馬能在自己面前說出這番話來,說明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心腹,鄧艾心裏不由地很是感動,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他比起你來,可是差得遠了!」

司馬懿拈鬚,淡然一笑,也不知是諷刺畢軌還是讚揚鄧艾。

「大司馬謬讚,艾……艾不敢當。」

鄧艾激動得面色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道。

司馬懿擺擺手:

「此次你跟着去北地郡,已足以證明你的才能。至於畢軌,且再過一段時間,看看會有什麼消息傳過來。」

從蒲坂津渡口東渡大河,就是河東郡,也就是洛陽所在的司州地界。

但如果一直沿着大河北上,可以直接到達西河郡,也就是并州地界。

所以若是有心,從這裏可以很容易打聽到并州的消息,。

正如遠在涼州的某些人所料,司馬懿經營北地郡,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為了預防并州胡人有變。

滅胡薄居姿職一族,鄧艾以裨將的身份隨軍中前往。

魏軍乾淨利落地滅了胡薄居姿職的部族,正是根據鄧艾提出的突襲建議。

鄧艾原本是以屯田官的身份調來關中,在與司馬懿相遇后,先是提出了屯田的具體做法,現在又立了功。

所以得封偏將軍,算是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這怎麼不讓鄧艾對大司馬懷着滿腔的感激?

但聽得司馬懿繼續問了一個問題:

「吾聽聞,士載當年在任典農都尉學士時,曾有謁者郭玄信言,汝之才,當至卿相,可有此事?」

鄧艾一驚,下意識地抬頭向司馬懿看去。

但見司馬懿面色沉靜,從臉上根本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麼。

鄧艾本就口吃,心慌之下,更是說得不流暢:

「大……大……大司馬,容稟。此乃當年末將與石仲容並為御隸時,謁者戲言耳。」

司馬懿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不用緊張,汝單單給吾上言關中屯田之法,至少可任一郡守。」

「如今又獻先以雷霆之勢震攝羌胡,再輔以懷柔之策,實乃大才是也!」

鄧艾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方才說的石仲容,可是時人所說『石仲容,姣無雙』的那個石仲容?」

司馬懿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正是。」

「當年汝與他並為他人駕車,又同被人稱為卿相之才。那你現在可知他在何處?」

「大司馬恕罪,當年石仲容結識了吏部郎許允,欲求上晉之道,后又聽說他被調至鄴城。末將與他,久不相通矣!」

司馬懿聞言,不禁有些嘆息道:

「惜哉,看來吾失去一位卿相之才矣!」

鄧艾看到大司馬這求賢若渴的模樣,心裏大是不忍,又道:

「大司馬,末將聽聞,石仲容近年來,曾販鐵於鄴城與長安之間,大司馬不妨令人尋之,說不得能尋得亦未知也。」

「哦,還有這事?」司馬懿大是意外,連連點頭,「倘若當真能再尋得大才,再記你一功。」

又安撫了一番鄧艾,這才讓他下去。

但見鄧艾先是恭恭敬敬地對着司馬懿行了一禮,然後又對着司馬師行禮,這才離去。

一直未曾開口的司馬師這才問道:

「大人待這鄧士載何其厚也?」

「因為他有才。」司馬懿淡然道,「有才之人,不怕嫌多,只怕太少。」

初遇鄧士載時,便是見他不顧下雪嚴寒,蹲在城頭畫地形。

這等人物,即便天分不高,就憑這份韌性,只要有機遇,將來也不會是一個簡單人物。

司馬懿一邊說着,一邊轉過身,指了指西邊:

「如今蜀寇氣焰猖獗,極是狡悍,若是身邊沒有能人相助,安能完成陛下重託?」

司馬師聽到自家大人提起「陛下」,不禁就是一聲悶哼。

浮華案一事,雖然已經過去,但司馬師這輩子都會刻骨銘心地記得這件事。

他不但被剝了所有官職,更被禁足一年,不得出家門一步。

更別說在那一場風波中,因為恐懼而露出的醜態,被他人看了個通透。

在司馬師眼裏,那位陛下的做法,和羞辱自己根本沒什麼分別。

司馬懿自然知道自己兒子心裏在想什麼。

但見他緩緩道:

「吾常對你言,勢不如人,就要識實務,懂忍耐。勾踐有卧薪嘗膽,韓信有胯下之辱,你這點事情算什麼?」

司馬師一驚,連忙應下。

司馬懿點點頭,又看向東北方,若有所思地一笑:

「你可知,為何我這麼關心并州之事?」

「不知。」

「我們那位陛下啊,雖和先帝大不一樣,但有一點很是相似,那就是喜歡用旁支宗親,或者是姻親。」

畢軌就是皇家姻親。

至於司馬家,則是隔了一層。

因為自家兒子娶的是夏侯家的女兒。

換成以前也還好,但現在夏侯家可是陛下的肉中刺。

「可是就算是畢軌當真如大人所言,兵敗於胡人之手,那和大人又有什麼關係?」

司馬師問道。

司馬懿意味深長地一笑:

「畢軌若是有失,以我們那位陛下的性子,必然會再派人領軍前往。」

當年敗於蜀寇之手,陛下可不就是不顧眾臣勸阻,執意與曹真謀划再度攻蜀?

現在若是連胡人都打不過,陛下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司馬師仍是不解這些事情和自家大人究竟有什麼關係。

「大郎啊,若是畢軌兵敗,陛下再派他人前往,你覺得會派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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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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