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一代詞后

第一百零六章 一代詞后

綾錦院之內無數織工正坐在織機之前紡織着絲綢。

無數織機發出一陣沙沙的響聲,聲音有些嘈雜,但落在趙忠信的耳朵里卻是美妙無比。

絲綢是什麼?絲綢就是錢,就是軍械,就是軍力,就是土地。。。

綾錦院之內之內還有許多商人,邊觀賞著精美的絲綢,邊討價還價,其中還有許多胡商、海商、蕃商。

綾錦院原是專為皇宮紡織絲綢的,織好的絲綢直接送進宮中,織機也不多,僅兩百餘部。

其後趙忠信下旨命綾錦院擴建,並且不必專為皇家紡織絲綢,綾錦院以後所得一律上繳戶部。

因而到了此時,綾錦院規模是越來越大,織機也是越來越多,相應的織工也是越來越多。

絲綢商人與織工見他們的頂頭上司點頭哈腰的簇擁著趙忠信進來,頓時感到異常驚奇,其中還有他們從來未見到過的朝廷大官。

趙忠信與趙孝文雖穿着便裝,但不用想,定是朝廷無比尊貴之人。

難道是皇親國戚?眾人均想到,不過之後的對話頓時將他們嚇了一跳,原來是大宋當今皇帝陛下親自前來綾錦院了。。。

「目前有多少織機?多少織工?」趙忠信問道。

「回官家的話。」綾錦院監官林豐善恭恭敬敬的答道:「目綾錦院之中目前有織機兩千餘部,織工三千餘人。」

趙忠信聞言點頭道:「嗯,織工是哪些人?有強征來的嗎?」

「微臣不敢。」林豐善連忙答道:「遵照官家旨意,織工幾乎都是沒有土地之人,男男女女都有,靠織絲綢獲得雇錢,一人所得養活一家人都不成問題。」

「甚好」趙忠信微笑道:「如此才萌芽了嘛。」

萌芽了才有希望,才有可能進入那個年代,趙忠信心中暗道。

「萌芽?什麼萌芽?官家的意思是?」浙西路帥司浙西路帥司疑惑的問道。

「呃。。。」趙忠信實在不好解釋,於是顧左右而言他:「目前浙西路共有多少織機?一年能織多少絲綢出來?」

「回稟官家」王梧桐答道:「浙西路加上私營的共有兩萬餘部織機,每年至少能織七十萬匹絲綢。」

趙忠信聞言皺眉道:「七十萬匹絲綢是否有些少了?目前已經收復了河套、河湟,已經打通了陸路絲綢之路,再加上海上絲綢之路愈加昌盛,七十萬匹絲綢是否有些少了?」

目前趙忠信已經與西遼簽訂了合議,願永做兄弟之邦,雙方商隊,只要是大宋的商隊前往西域,遼不得阻攔,並不許增加任何稅賦。

此霸王條款在黑旗軍強大武力威懾之下,西遼耶律普速完不得不同意,同時耶律普速完出兵從之下手中搶了一些土地,多少還是有些歉意的。

「官家」王梧桐聞言嘆道:「就算增加織機,增加織工,可生絲不夠啊,兩浙七山二水一分田,耕地不多,可人口不少,若都去種桑苗,百姓們口糧又如何解決?」

趙忠信聞言也就明白過來了,地就那麼多,種了桑苗就無法種糧食了。

「可以從其他路調撥糧食。」隨行的雲書海說道:「百姓種桑苗的收益可比種糧食的收益高,如此為何不改稻為桑?此為利國利民的好事,官家,臣覺得可以施行。」

王梧桐聞言搖頭道:「外面調撥的糧食價格肯定要昂貴的多,此一也,其二就是官府收購生絲,價格可是低得多,並且中間還有許多盤剝環節,因此百姓們都不願意種植桑苗。」

王梧桐說得很有道理,雖說種植桑產絲,可以使百姓增加收入,可實際上經過各種盤剝之後,反倒不如種糧食,並且生絲還不能吃。。。

趙忠信欲想萌芽,還需制定一系列的政策,以解決目前這種狀況。

「文兒,你覺得該當如何?」趙忠信隨後問向趙孝文。

「嗯。。。父皇」趙孝文聞言想了想后答道:「兒臣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不過兒臣覺得無論怎樣,都不能苦了百姓,不能強奪百姓口中之食。」

「殿下聖明,臣等感佩。」眾官聞言均紛紛誇讚道。

目前朝中所有大臣都看出了,大宋太子之位非趙孝文莫屬了,趙孝文如此體恤百姓,還是令人感到欣慰的。

趙忠信聞言點頭道:「吾兒說的在理,改稻為桑必須施行,但如何施行,得細細考慮,再擬個條陳出來,若有人膽敢藉此盤剝百姓,藉此賤買百姓手中的良田,藉此土地兼并,朕絕不會容忍。」

趙忠信此次前來綾錦院,其實就是這個目的,那就是改稻為桑,多產絲綢,增減國庫收入,同時增加浙江百姓的收入。

趙忠信為了萌芽,為了早日到那一天,趙忠信也要如此,但其中必須考慮周全,盡最大能力減少其施行過程中產生的矛盾。

趙忠信早在廣南之時,為了萌芽,為了早日到那天,就開始準備了,目前已經過了十餘年了。

。。。。。

「駕。。。駕。。。駕。」

帶械皇衛燕厲風等上百名皇衛簇擁著趙忠信縱馬疾馳,直奔臨安皇宮而去。

「娘親怎樣了?」趙忠信滿頭大汗,翻身下馬焦急的問道。

「太后。。太后她。。。官家您快去吧。」關禮牽過閃電,哽咽的答道。

自建武四年開始,自黑旗軍攻滅西夏開始,趙忠信一直在準備伐金,一直在尋找機會揮師北進,恢復中原,完成如父般的恩師韓世忠臨終遺願。

正當趙忠信緊鑼密鼓的準備揮師北進之時,臨安宮中忽然傳來噩耗,趙忠信的母親李清照快不行了,已經到了最後的彌留之際了。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她。。。她。。。老人家在朕去紹興府之前不是好好的嗎?」趙忠信邊向慈寧宮跑去,邊焦急的問道。

「誰說不是啊。。。」關禮同樣是滿頭大汗,邊跟着跑邊答道:「此前是好好的啊,可忽然就暈過去了,奴婢立即就請來了太醫,可。。。可太醫說。。。說。。。」

「真是廢物!半點用沒有。」趙忠信怒罵一聲,就跑進了慈寧殿。

趙忠信直接衝進了李清照的寢宮,之間李清照的床邊圍着一大群人,太后張氏、皇后張倩及眾嬪妃、皇子公主都在,一旁還跪着幾個太醫,臉露無奈之色。

「怎樣?怎樣?娘怎樣了?」趙忠信衝到床邊,看着緊閉雙眼、臉色蒼白的李清照連連問道。

「圭兒。。。姐姐她。。。姐姐她忽然就不行了,太醫說是急症,已無藥石可。。。可救。」張氏擦着眼淚說道。

「你們都給朕閃開。」趙忠信對眾嬪妃、皇子公主怒喝道。

張倩、施小雪、富憐夢等人從來未見過趙忠信如此大怒,於是嚇得紛紛離開了李清照的床邊。

趙忠信跪在李清照床前,握著李清照異常冰冷的手泣道:「娘,您怎麼了?您不要嚇唬我,您說句話啊。」

趙忠信二十歲那年認李清照為義母,從此之後兩人雖不是親生骨肉,卻比親生骨肉還要親。

趙忠信憐李清照凄苦的人生,李清照憐趙忠信自幼父母雙亡,兩人相依為命,勝似親生母子。

李清照今年已經七十餘歲了,其實趙忠信心中早已非常清楚人到了這個年齡,隨時都有可能駕鶴西去,只不過平日裏趙忠信一想及此事,就轉開了念頭,不願意多想。

雖趙忠信早有準備,可正在到了此時,趙忠信仍是哀傷不已。

李清照仍是昏迷,無論趙忠信如何呼喊,李清照根本就沒有半點反應。

趙忠信不願離開李清照身邊,一直在李清照床邊守了七八個時辰,張倩、施小雪等人也陪在身邊。

「娘。。。兒子當年。。。」

「信兒,你不必悲傷。」正當趙忠信訴說着當年往事之時,李清照忽然清醒過來,虛弱的說道。

趙忠信聞言頓時大喜,連忙撲到床邊連連問道:「娘,你醒了?」

「快,快傳太醫。」張倩見狀連連吩咐道。

「不必了」李清照虛弱的說道:「我知道此關我是過不去了,你們不必悲傷,信兒,你聽我把話說完。」

「娘,您說。」趙忠信含淚說道。

「信兒,娘早該去了,在明誠他離世之時,娘就該隨他而去,娘至今思之有愧,娘就算到了地下,也無面目再見明誠,當年臨安之時,娘其實早就不想活了,直至遇到了你,你是個好孩子,是個孝順的孩子,沒有你,娘今後的日子將會是凄苦無比,有了你,有了一大家子人,娘過得舒心無比,娘這輩子知足了。。。」李清照斷斷續續的說着。

趙忠信早已是淚流滿面。

「娘最後求你一件事。」李清照隨後說道。

「娘,您說,兒子一定照辦。」趙忠信泣道。

「我死之後,將我與明誠葬在一起。。。」李清照說道。

「娘。。。你不會的,不會的。」趙忠信泣道。

「淑真你過來。」李清照隨後對趙淑真說道。

「娘親。。。」趙淑真早已哭得跟個淚人一般。

李清照拿起趙淑真的手塞進趙忠信手裏說道:「我知道淑真她心裏一直有你,你就成全她吧。」

「娘。。。」趙忠信大哭道。

是夜,李清照薨,帝大慟,三日不理朝政。

李清照的梓宮放在宮中,大臣各自回家進行齋戒,不許回家。至於散閑官員,則齊集於午門齋戒住宿。齋戒期滿以後王以下文武百官不準作樂,禁止喪服嫁娶活動。在京的軍民百姓要在二十七天中摘冠纓、服素縞,一個月內不準嫁娶,一百天內不準作樂四十九天內不準屠宰,二十七天不準搞祈禱和報祭。

李清照所做之詞冠絕天下,因而被後人譽為「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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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帝國之忠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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