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2章 新的眼界

深夜，療養院VIP病房。

「醫生，醫生，邱媽媽不行了……」

小田照例查房，看到監測儀錶的數字，突然越來越低，驚叫着沖了出去。

港區碼頭，集裝箱頂。

邱明爬上集裝箱頂，已經無路可走。

趙志宇手持匕首，追到他背後，憤恨道：「賤種，你敢騙我，今晚根本沒有船，只有你死我活。」

邱明也冷笑道：「我們想得一樣，不過準確的講，我們兩個當中只有一個人才配活着……」

「sonofabitch！」趙志宇罵着朝邱明撲去，邱明連忙抵擋，試圖奪刃，纏鬥在一起。

「咣當！」

匕首在爭奪中落地，兄弟倆輪番奪取，拼的難分難解。

五十米外，另一個集裝箱頂。

一個黑衣人，呈卧射姿勢，手持帶瞄準鏡的強弩，對準纏鬥的兄弟倆，因兄弟倆輪番奪刀，身份混淆，黑衣人竟難以瞄準。

「哇啦、哇啦、哇啦……」

遠處，警笛聲越來越近，黑衣人頓時警覺，先逃離了現場。

慌亂中，掉下了一支弩箭。

警車轉眼即至，蘇申等人衝下車，拔槍嚴陣以待。

集裝箱堆頂上，兄弟倆纏鬥到了邊沿。

徐小偉拿過車載擴音器，發出警告：「頂上的人，立即放下武器！」

兄弟倆無視警告，繼續纏鬥奪刀，招招斃命。

「特警到哪兒了？」蘇申問朱艷君。

朱艷君拿出手機，彙報道：「還有兩公里，五分鐘內……」

蘇申回歸視線，抬槍瞄準兄弟倆。

「放下武器、停止打鬥。」徐小偉再次喊話。

兄弟倆還是無動於衷，其中站着的男子，用刀刺向跪着抵擋的那人。

徐小偉欲鳴槍示警，卻被蘇申阻止：「要活的！」

徐小偉瞥了眼蘇申，冷聲道：「知道，擊傷不擊斃。」

蘇申還是遲疑：「再等等吧……」

徐小偉雖顯不悅，但還是垂下槍口，再度注視集裝箱頂，試圖分辨兄弟倆。

纏鬥的兄弟倆，已經進入白熱化，站着的男子佔據上風，刀尖即將刺進對方胸口。

「啊……」

男子發出慘叫，徐小偉精神一凜，堅決抬槍瞄準。

「砰……」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突然在耳邊炸響。

徐小偉愣了愣，看了眼槍口，確認沒有走火。

「啊……」

集裝箱頂，站着的男子中槍，捂着手臂向後倒去，伴隨着慘叫聲，從高處墜落。

對方試圖抓住他，卻已經來不及了。

這邊，徐小偉看向蘇申，似乎有些不解。

蘇申舉槍的手臂，不可遏制地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覺得自己眼前，夜色黑得可怕。

另一邊，療養院的監測儀錶上，脈搏變成一條直線，發出刺耳的「嘀」聲。

邱素梅孤獨離世……

集裝箱碼頭，陳子琦陪着蘇申，坐在車上默不作聲。

石軍已趕到現場，指揮善後，周圍拉起了警戒線。

120醫療急救隊，來到摔死的屍體旁急救，不時，急救醫生起身，為屍體蓋上白布。

「師兄，死者從高處墜落，導致顱骨破裂大出血，已經當場死亡。稍後，我們會帶回去做更細緻的屍檢。」周慧敏向石軍彙報。

石軍點頭：「辛苦。」

徐小偉帶朱艷君和眾幹警，押著趙志宇從集裝箱頂下來。

一路上，趙志宇不斷掙扎：「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才是受害者！」

「石支，他說他是趙志宇，死的是邱明。」徐小偉跟石軍彙報。

石軍沉聲道：「帶回去錄口供。」

「是！」

徐小偉回應后，押趙志宇上了警車。

重案支隊，審訊室。

趙志宇神情疲憊，原本筆挺的西裝此時已經被刀子劃破了幾個口，顯得狼狽不堪。

陳子琦面對趙志宇，呵斥道：「趙志宇你不老實，既然你前面不承認跟邱明有聯繫，為什麼要去集裝箱碼頭見他？」

「他把電話打到酒店前台，接進了我房間，說自己要偷渡走了，想見我最後一面。」趙志宇神情低落。

陳子琦身旁，徐小偉追問道：「你不怕他再陷害你？」

「我已經給你們交代清楚了，還怕什麼？」趙志宇懊惱道，「本來，我是想勸他自首的，誰知道他那麼陰險，竟然想殺死我。」

陳子琦咄咄逼人：「邱明為什麼要殺你，你們怎麼起的衝突？」

「邱明就是個瘋子，他還想用煤氣罐毒死我。」趙志宇喘著粗氣，「他知道自己逃不掉，就想殺了我，成為新的趙志宇，這樣就能繼承我的家產，逍遙法外！」

陳子琦與徐小偉將信將疑。

「對了，開槍救我的是誰？幸虧他打中邱明，不然我就沒命了，這是救命之恩，我得好好謝他。」趙志宇忽然問道。

「不需要。」陳子琦冷聲道，「而且我告訴你，邱明是從高處墜亡的，跟開槍沒關係，子彈只劃過了他手臂。」

趙志宇聳了聳肩：「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走啊？」

「等著！」

凌晨時分，趙克維親臨專案組會議室，石軍率專案組成員，整齊地列坐兩旁。

「兄弟倆的身份，鑒別清楚了嗎？」趙克維詢問情況。

周慧敏彙報道：「死者的指紋，與紙杯和療養院花束上的指紋一致，確認是邱明。」

趙克維點了點頭。

「講下現場情況。」石軍吩咐徐小偉。

徐小偉把電腦連上大屏，呈現出集裝箱內部的照片。

「根據趙志宇供述，他是受邱明誘騙，才會去往港口區域，邱明找他的目的，是想謀殺他后，取而代之。」徐小偉滑動照片，「這是我們在集裝箱裏，拍到的邱明躲藏痕迹的照片，看生活垃圾的數量，應該有些日子了。」

蘇申懷疑道：「已經有卡式爐了，煤氣罐是幹什麼的？」

「趙志宇交代，邱明想用煤氣罐毒死他。」徐小偉解釋。

蘇申喃喃道：「方式倒是對得上……」

「這個手法，確實跟閃爆案很像。」徐小偉補充道，「我們仔細觀察了趙志宇的反應，他應該沒有撒謊，不過嚴謹地說，邱明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蘇申低下了頭，似乎不願相信。

「可能是你最近壓力太大，讓我們冷靜不要開槍，自己卻先開槍了，你這個處理方式，我真看不懂。」徐小偉不無抱怨道。

陳子琦為蘇申出頭：「那也是沒辦法，當時情勢緊急，大家都看到了，邱明手上的匕首，眼看要扎進趙志宇胸口了。」

「那邱明重心不穩，是不是因為被擊中手臂呢？」徐小偉反問。

陳子琦頓時語窒，說不出話來。

周慧敏幫忙解釋：「邱明手臂上只是子彈擦傷，蘇申開槍，只是起到警示作用，而不是致命傷。何況，邱明和趙志宇當時，在集裝箱邊緣纏鬥，失足跌落下來，只能說他咎由自取。」

陳子琦連連點頭。

「蘇申同志這次對現場情況的判斷準確、反應迅速，及時避免了兇犯再度傷人，處置方式是正確的，。」趙克維平息爭議。

蘇申卻沒有欣喜，反而愈加消沉，頭埋得更低了。

這時，朱艷君到徐小偉耳邊，輕聲耳語了兩句，徐小偉隨即彙報道：「趙總，在療養院監控的同事彙報，邱明的母親邱素梅，今晚也過世了。」

眾人聞言都唏噓不已，蘇申也覺得驚愕。

這時，一名年輕警員敲門而入：「趙總，趙志宇的律師來了。」

趙克維有些無奈，但還是走了出去。

半小時后，吳義陪着妝容邋遢的趙志宇，走進重案支隊辦公室，並朝蘇申走來。

「你來幹嘛？」陳子琦警覺地攔住他。

趙志宇躍過陳子琦，雙手抱拳，沖蘇申感謝道：「蘇警官，多謝救命之恩，你放心，我趙志宇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等我回去解凍資產，必有重謝。」

陳子琦剛想反駁，卻被蘇申壓住肩膀，示意讓他自己來。

蘇申凝視趙志宇：「你知道嗎，你們昨晚廝殺的時候，你的生母邱素梅病逝了。」

趙志宇愣了一瞬：「蘇警官，你跟我說這個幹嘛？不過也是，她兒子邱明沒了……」

「算了算了，我就當行善積德吧。」趙志宇吩咐吳義，「吳律師，你辛苦一下，把邱素梅的後事，好好料理一下。」

吳義畢恭畢敬的答應。

「蘇警官，你真是大大的好人，我記住你了。」趙志宇再度感謝后，便帶着吳義離開了。

望着趙志宇的背影，蘇申猶疑更甚。

「剛才那個突襲問題，問得很好。」趙克維出現蘇申身後，拍了拍他肩膀。

蘇申輕聲道：「可他只是愣了一下，其他都是正常的。」

「這也是人之常情吧。」徐小偉走了過來。

蘇申疲憊的點了點頭。

「近期，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趙克維招呼大家。

「是。」

辦公室頓時響起歡呼，同事們收拾好東西，陸續離開，趙克維則進了石軍辦公室。

石軍端了杯咖啡，遞給趙克維。

趙克維接過咖啡，問道：「蘇申這麼大壓力，還是因為民事賠償吧？」

「對！」石軍忽然問道，「趙總，現在邱明死了，案子要怎麼處理？」

。